“行了，你就别逗我了，我这心正烦着呢。”策芳华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幽幽道，“我本来已经打算这段时间都暂时不见他了，又被你硬是扯了来。”
沐竹君笑了笑，忽然有些认真地问道：“你也不小了，早已过了婚配的年纪，难道就没想过找个人嫁了吗？”
“当然有想过。”策芳华眼中的荧光似乎忽然一暗，像是许多的话想要诉说，可到嘴边却只剩下了一个字，“哎。”
沐竹君当然明白她在叹息什么了，她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却不小心戳到了策芳华的痛处。她们都是受过伤的女人，她是被一个男人所伤，而策芳华却是被绝大部分男人的自私丑陋的嘴脸所伤，以至于她一直都很清楚地告诉自己，与男人之间永远都是逢场作戏罢了，唯有利益最实际。
可这段日子她的变化沐竹君也都看在眼里，她怕是，对那个危险的男子，产生了真感情吧。
所以才会这么犹豫不决，若是她不喜欢他，那必定早早就直接拒绝了。
“总是要面对的。”沐竹君心中其实也犹豫了，她的本意是派策芳华去打探情报，没想到如今有可能直接将人给推给凌霄了，这想想就觉得不爽。她千算万算却算漏了，无论策芳华多么铁石心肠，终究是人，是人就都会有感情的。
策芳华忽然很认真地看向她：“云纯，你觉得我该拒绝他吗？”
唔......这便是真的喜欢的意思了。
沐竹君也很清楚，自己与策芳华之间，一直都是利益共同体，她们之间的关系之所以如此牢不可破，无非就是因为她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而且沐竹君是在策芳华最困难的时候向她伸出援手之人，她将她当做合作伙伴看待，所以才换来了策芳华的真诚回报。
这便是宇文闻派来那些人所不能及的地方。
可若是策芳华真的跟凌霄在一起了，那么沐竹君的利益很可能就会被损坏了，要知道，她当初可是派策芳华去凌霄身边套取情报的。她还真没把握，策芳华若是真嫁给了凌霄以后，还会如此真心地待她。
“顺从你自己的心走。”沉默良久，沐竹君才说出这句话。
天知道她说出这话有多艰难。顺从心走，那便是尊重她的选择。若她真想着金盆洗手了，她虽然不担心她会出卖自己，可一时间如何找能力如此强之人顶替策芳华的位置？
可是她不能给策芳华不中肯的建议，她是一个人，而后才是自己的合作伙伴。她一直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策芳华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轻松地将这句话讲出了，心下不禁有些感动。虽然自己为她做事时长不长，可她也已经知道了很多关于沐竹君暗中实力的秘密，而且很多计划都要她的推动才能实施，若是缺少了策芳华这条链子，很多计划就实施不了了，可她还是愿意尊重自己，给自己选择的权利，让她如何不敢动？
心中当即有了答案，便不再忐忑了。
“你既然信任我，那也请相信，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策芳华肯定道。
男人总是会变的，唯有永恒的利益才是不变的。她与眼前这个女子，真的是太多的相似之处了。惺惺相惜，让她不忍背弃。
轱辘轱辘。
马车平稳地行走着，接下的路程也不远了，两人也没有再怎么谈话，而且都默契地闭眼休息一下。
不是沐竹君不肯相信她，而是人心有时候真的是变得太快，某些时候，人对自己也是会变卦的。
很快马车便停了下来，外面传来车夫的提醒声：“主子，已经到了。”
沐竹君最先睁开假寐的眼睛，所以她明显看到，在听到车夫声音的那一刻，策芳华交叠在膝盖上的素手明显地抖了一下。
“嗯。”策芳华淡淡应了一声，便睁开了眼。
沐竹君先下了车，一下子便看到虽然有些清冷，却也不至于没有客人的无名客栈。
客栈是正常时间营业的，可其背后的金玉堂却还没到开放的时间。
策芳华下马车以后却是颇为娴熟地径直往客栈的掌柜走去，掌柜一看见她来，也殷勤地凑了上来，一副谄媚讨好的样子，看来也是深知她与凌霄公子那不同寻常的关系。
不一样儿，掌柜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恭恭敬敬地请策芳华往里走。
看样子，凌霄应该就是在了。
策芳华回过头来，向沐竹君招了招手，沐竹君便快步跟了上去。
路还是与苏暮雪带她来的一样，几乎没有怎么变化。
出了暗道以后，掌柜的便就没有继续带路了，而是指了一个阁楼，让她们两往那里走，想必凌霄应该就是在哪个阁楼上了。然后在掌柜便退了回去，顺便将暗道的门也带上了，看来出了暗道以后这边的事情，就不归这掌柜的管了。
策芳华还是止不住的紧张，虽然她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她袖子底下微微抓紧的裙子出卖了她的紧张。正好此时两人也刚刚经过那条桥的入口，而入口自然是有屏障拦着，可奇怪的是此刻却没有人守着，想必因为是白日，客人还没有来，一般人是进不来的，所以才没有人守。
忽然间，沐竹君脑海中冒过上次来金玉堂时出来越过河道后看到的情景，至今为止她还百思不得其解，那晚她见到的究竟是什么？河的对岸又有什么神秘之处？
想着想着，她的脚步便停了下来。
策芳华听着后面的脚步声忽然消失了，不禁疑惑地停下脚步，回头一看。
只见沐竹君愣愣地站在河边，一直盯着那条桥看。
她往回走了几步，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沐竹君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可是瞧见了什么？”策芳华顺着她刚刚看的方向看去，什么东西也没有见到。
沐竹君摇了摇头：“不是。我问你，你来这里多少次了？”
策芳华想了想，其实她与凌霄认识也没有多久。
“三两次吧。”
“凌霄可曾带你去过河对岸？”沐竹君又继续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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