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好说,本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上地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人称绰号江湖百晓生,萧浅清是也!”萧浅清得意地偷看着沐竹君呆愣的表情,呵呵道,“怎么,是不是对本大爷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想要以身相许啊?罢了罢了,就你这皮囊,还是算了。本大爷从来做好事不留名之人,区区救命之恩就不需你报答了。”
沐竹君正琢磨的萧浅清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便听到这丫的自恋得无以复加的话语,懒懒地斜了他一眼:“既然不需报答,我便走了。”说罢她起身装作要离去。
“喂喂喂!你去哪?”萧浅清以为她当真要走,急了,起身便拦,“现在外面四处都是找你的人,你这样出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可是我留在这里会拖累你呀,我怎么能连累我的救命恩人呢?是不是?”
“本大爷堂堂一男子汉,怎么能怕被一个女人连累?!况且你现在出去被人抓住,那我救你不就白救了!”萧浅清拍着胸口说道,“你暂且住在这里,今晚我想办法带你离开清云城。”
沐竹君微笑着眨眼看着他,她就知道,他救她肯定是有目的的。
“要我留下也行,你跟我说实话,为何要救我?莫非是被本姑娘这幅‘还是算了’的皮囊给吸引了?想要以身相许?”
被沐竹君用自己方才说过的话逗自己,萧浅清那三尺厚的脸皮突然竟然红了。
“去去去!就你这样的,送上门我都......”看着沐竹君那阴森的笑容,萧浅清突然便制止了自己最贱的行为,行行行,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能得罪女人,不能得罪女人。
“送上门我都得供着不是?”他呵呵地陪着笑脸,心中却不明白,他明明调查得很清楚,沐竹君就是沐府上最无权无势的懦弱小姐,可现在这番情景看来怎么一点都不像呢?真是奇了怪了。
沐竹君翻了翻白眼,她算是基本了解眼前这个人了,虽然萧浅清不知道为什么救她,但很明显他与本尊是不认识的,不然方才在自己问“你认识我吗”的时候就会说了,而且他对自己没有恶意,表面看上去没心没肺,但实际心思很缜密的一个人,对危险嗅觉特别灵敏,而且很会揣测他人的内心。
不过她最疑惑的就是,他明明对危险有着特别灵敏的嗅觉,为何明知敌我双方实力悬殊之时,还会挺身而出救一个陌生人?不过他现在既然有意不谈这个话题,短时间内便不会说,暂时罢了。
沐竹君满地地点了点头:“那好,既然我来了,那你现在就应该供着我不是?过来。”她对他勾了勾手指。
萧浅清差点咬到舌头,为何这沐竹君和他推测的这么不一样,不单脸皮比他还厚,而且一个姑娘家被陌生人带到了陌生的地方,一点害怕也没有,还将他当成仆人来用,他该好好反思反思自己救她回来到底值得不值得了。
“你想要干什么?”萧浅清不清不愿地挪到她身前,满眼戒备地看着她。
“我要你帮我救一个人。”
“沐府的人免谈。”萧浅清想也不想就拒绝,开玩笑,他救她都冒了多大的风险,再回去不是送死吗!
“好,那我自己去救。”沐竹君作势便要起身。
萧浅清恨恨地闭上了眼:“谁?”
沐竹君心底偷笑,脸色不变:“一个叫‘乐善’的丫头,年纪与我差不多大,柳眉杏眼,脸蛋小小的。”
她说完,萧浅清便不见了身影。沐竹君暗暗赞叹道,这身手,起码有高等三级,啧啧,这样的人要是能为她所用就好了。
入夜,天已经全黑了,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萧浅清还没有回来。沐竹君百无聊赖地偷偷将窗打开了一丝缝隙,想从街上的景致中找些少乐趣。谁知窗台上吹起一阵灰尘,闪进了她的眼。
眼睛被灰尘挤得生疼,她心中边埋怨着这厢房的陈旧,边不自觉地用手揉起了眼睛,眼睛因苦涩而溢出了眼泪,突然间,街道下传来一阵剧烈的马叫声,紧接着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起——声音虽稚嫩,却掩盖不住其中浓浓的悲伤。
沐竹君艰难地睁着另外一只眼窥探街道下的情景,只见一个身穿华贵绒毛披风,头戴兜帽的男子正极力安抚着躁动不安的马匹,而一旁一名布衣女子倒在了血泊之中,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男孩正趴在女子的身上绝望地哭泣。黑夜中,女子手中紧握着一个微微发亮的珠子——那是一种往廉价的琉璃中注入了荧光粉制作而成的饰品,几乎不怎么值钱,却很受小孩子喜欢。
看来女子是为儿子买饰品回来的时候,被骑速过快的骑士撞倒了。不过是一场很普通的意外事故,官府的人也来得很迅速,不一会儿女子的尸体还有小男孩都被带走了,一同跟官府的人走的,自然还有那位大路上纵马的男子。
围观的人群也消散在夜色当中,沐竹君心中泛起了微微的波澜,她以前一直与那些位高权重者一样,觉得平民的命不值钱,死了就死了,可刚刚听着那小男孩绝望沙哑的哭喊,以及那妇女手中紧握的珠子,她突然便被这平民的亲情感动了。最重要的是,这对母子让她想起了她的父亲。
“今晚暂时走不了了,我们明晚再启程。”身后突然响起萧浅清的声音,沐竹君反射性地转身,不知什么时候,萧浅清已经带着昏迷的乐善回来了,看到她脸上未干的泪痕,萧浅清突然震惊地嘲笑道,“你竟然哭了?!不是吧?我怎么不知道沐家大小姐还是如此悲天悯人之人?”
沐竹君皱了皱眉,知道他误会了,但也没有心情解释。
“她怎么了?”问的自然是躺在床上的乐善。
“哦,被我打晕了呗。放心,明天之前肯定能醒。”萧浅清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八卦地问道,“怎么?你同情刚才那对母子?”
沐竹君白了他一眼,不想谈论这个话题,突然她眉头紧皱,想起了什么:“你是从正门进来的?”
“你是不是没脑子啊!我背着这么大个通缉犯走正门?”萧浅清探了探她的额头,手却被沐竹君一巴掌拍开。
“那你怎么知道刚才正街上发生了什么?”
萧浅清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孩子的哭声,马嘶声,还有你的眼泪,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可你怎么知道孩子跟死者是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