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衍正在自言自语,浑然没有发现乔一晗此刻正靠在他身后的门边,已经泣不成声了。
乔一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病房里,她看着依然沉睡着的小不点,又想起刚刚顾墨衍说的话,心里就是一痛,再想起沈季磊做的事情,她就觉得无比昏暗。
为什么,在我幸福的时候,要发生这么多事情,为什么。
乔一晗正在暗自问上天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个脚步声,她连忙擦掉眼泪,拿起毛巾给小不点擦汗,刚刚把解药吃下去后,小不点就一直在出汗,她见到后,就想去问问阿峰,没想到却听到了那样的话。
乔一晗见脚步声停住了,她抬起头头看了看,见顾墨衍正停在门口,神情有些凝重,她开口说道:“墨衍,你、你来了。”
顾墨衍无声的点了点头,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小不点的额头,眼神中的复杂情绪,表露无遗。
“墨衍。你、你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下,我来照顾依诺就好了,没事的,你先去休息。”乔一晗看见顾墨衍那复杂情绪,没有说别的,只是要顾墨衍去休息。
顾墨衍暗自吐了口气,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乔一晗看着他走出了门后,再也忍不住,伏在床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有什么比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怀疑自己跟让人心痛的呢?乔一晗自问,小时候被叔叔婶婶欺负,被前男友背叛,都没有这么心痛过,她真的爱顾墨衍,爱他爱到了骨子里
她知道一旦她下声哀求,顾墨衍是不会拒绝的,可是她是乔一晗,她有自己的尊严,她不愿意自己的爱那么悲哀,低贱。
“依诺,快点儿醒来,醒了妈妈带你出去玩,带你出去很远的地方去玩。”乔一晗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她很倔强,不然也不会被她婶婶经常打了,她不是逆来顺受的女人,既然你怀疑了,那么……
小不点的康复情况还算好,阿峰在来过一次后,就没有再来,他说这只是因为一些药物实在难以排出,才有的正常现象,况且这样睡也对小不点有好处,可以让他更好的修复。
乔一晗每天都会给小不点喂一些汤水,以弥补他每天消耗的能量,顾墨衍在跟着阿峰来过一次后,就没有再来,乔一晗也没有打电话去问,两个人似乎都有着一些默契。
正在她给小不点喂水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乔一晗略微有些惊喜,抬头一看,却发现是阿峰,她眸子中的光彩转瞬即逝。
乔一晗低下头继续手里的动作,语气低沉的说道:“阿峰,依诺什么时候会醒呢?”
“明天应该差不多了,我前天抽取了他的一些血液细胞,观察了一下,发现他的细胞活性恢复的很快,估计就是明天了。”阿峰说话的声音很平淡,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
乔一晗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定定的看着阿峰,淡淡的说道:“还给他做了鉴定,对吗?”
阿峰听到这话,神色一变,面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怎、怎么会,没有的事。”
“顾墨衍都告诉我了,你不用瞒着,你也没有必要瞒着,我都知道了,依诺明天会醒就好,正好我也在医院待得累了。”乔一晗说完,又继续给小不点喂水,阿峰抿了抿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是拿着依诺的血液做了坚定,可是让人奇怪的是,这次的鉴定竟然出了问题,顾墨衍和依诺的DNA不匹配。这让阿峰十分奇怪,顾墨衍以前就曾经拿过依诺的血液样本,进行过鉴定的,那时候并没有什么事情,可是这次却……
顾墨衍现在正在一家酒吧,他现在很想醉一场,在阿峰拿出那张鉴定书的时候,他的心就死了一半,他现在只想着好好喝酒,什么都不理会。
“来啊,赔我喝酒,谁能让我喝的高兴了,我顾墨衍说话算数,要什么我就送你什么。”
顾墨衍大手一挥,一番话脱口而出,一边儿的陪酒女子一听是整个京城都有名的顾家二少爷顾墨衍,哪里还忍得住。
“哟,顾总,我妮妮陪您喝,妮妮我什么都不要,就想着能陪您开心,我可是我们这儿最漂亮的。”
“哟呵,妮妮姐,你也不能这样说吧,我月兰哪里比你差了,顾总,来,喝我的酒。”
“…………”
晚上十二点多,乔一晗没有什么睡意,她在医院已经守了五天了,这五天来,她瘦了很多,原本丰润的面颊,这会儿很明显能看到凹陷。
不过她并没有在乎,窗外是一片霓虹,她痴痴地看着那些灯光,耳边在回响着顾墨衍说的那些话。
“一晗,让我好好照顾你一辈子好吗?”
“一晗,我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一晗,对不起,我竟然把你给忘了!”
“一晗,……”
“哈哈。”乔一晗忍不住笑了笑,她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然后失魂落魄的走到了床边,伸手轻轻抚摸着小不点的脸蛋,这几天的沉睡,小不点瘦了不少,他一直都是靠着打针,还有乔一晗喂的汤水才坚持着,不然他会更瘦。
“季磊哥……”乔一晗垂下头低低的念叨了一句,那语气中带着一些哀伤,她很不理解,为什么沈季磊要那样做,小不点是他看着长大的啊,为什么他……
现在,沈季磊死了,她又少了一个亲人,林夏,林夏还没有回来,她不希望林夏回来,乔一晗害怕自己会克死林夏,她现在很恐惧,恐惧着身边的一切,她只有小不点了,万幸的是,小不点明天就会醒来了。
“依诺,妈妈只有你了,你要快点醒来,妈妈带你走,离开这个满是猜忌和不信任的地方,妈妈会好好把你养育成人的,依诺,你要好好的,跟妈妈一起走。”
乔一晗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她并不是很坚强的一个人,她甚至有些懦弱,她只是倔强了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