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东庭管辖之下的人间就显得干净多了,没有妖魔,没有尸体,甚至连人类也没有了,山林里干净得只有草木,河水里干净得只有水草,不见一条鱼,而村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城中是干净得像刚洗完一样的天选者们。
这两种极端的情形令人间宛如地狱。
明明可以直接飞回蛇王城,可是苏蛋蛋却选择了赶着马车上路,看得越多,他的话便越少,不是不想说,而是无话可说。
天界的权利之争,殃及到了人间,这样的战争永远都不会结束。
“在人间,天上的那些人便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的救世主,他们将生的希望死的未来都寄托在了神明的身上,最后却死在了自己信仰的人手中。”望着眼前的荒凉,她沉声道。
汎冽道:“对他们而言,人类的寿命不过是白驹过隙,是天上一盏茶的功夫,就像地里的草,来年,还会再次蓬勃再生,一千年前的神魔之战,人间的屠戮远比这要惨烈,可是你看,很快地,人间又再次恢复了生机,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所以生命对于天上的那些人来说,就没有那么珍贵了,是吗”她说着,抬头看头顶的天空,只看见阴沉沉的天空,滚滚的乌云,像一块没有洗干净的麻布,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汎冽眼神暗下来,那些陈年旧事里的阴暗,要远比眼前的这些来得更加凶猛,可那又如何有谁会记得曾经的惨烈
时间残忍而又温柔,它能刻出这世上最深的伤痕,也能抚平世间所有的遗憾,这样的温柔,说到底又显得残酷。
时间就像冬日里的雪,一片一片地,覆盖尘世间的污浊与不堪,直到再次踏上归途的人只看见满目的白净与壮观,谁又记得,白雪之下覆盖的白骨。
“谁也帮不了谁,人类的路该由他们自己走,再弱小的力量,也该由他们自己站出来,捍卫自己的领土,不要再看了,就到这里结束了吧,我们回蛇王城。”汎冽说着下车,马车内,小团子伸出脑袋来,他伸手,小团子钻进他怀中。
苏蛋蛋下车,随着汎冽离开,御风朝着蛇王城的方向飞去。
蛇王城中,蛇王宫宫门,大祭司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新狼王烈云前来朝拜妖王,却没想汎冽去了七丘还未回来,烈云身披白色的裘衣,笑吟吟地道:“不知陛下去七丘所为何事”
大祭司脚下,水墨童子冷冰冰地道:“不是你该打听的事情就不要多问,多问无益。”
烈云身后手下闻言不悦地皱眉,厉声道:“放肆,你不过是梵音手下的一个下人,怎敢用这般态度同狼王说话”
烈云闻言皱眉,威严地一声厉喝:“闭嘴,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说着又谦卑地向大护法道歉,道,“是我被管教好手下,让二位见笑了,既然陛下还没回来,那么我改日再来。”
说着就要离开,宫门内一个宫人急匆匆地跑过来,道:“狼王请留步,陛下回来了,传您去议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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