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江台球厅周围的住户,今晚的前半夜过的很是揪心。
台球厅里不知在干什么,动静很大,怒喝声、打骂声、惨叫声、翻箱倒柜声连成一片,不时还有莫名的东西从里面被扔出来,咋破玻璃,“噗”的一声摔在地上。
附近的野狗都涩涩发抖着,不自觉的离开了很远。
“当家的,要不咱报警吧?”一座民房里,一个大妈开了大门的一道缝,探出脑袋往外瞅了瞅,冲旁边的大叔问道。
“报什么警?!别瞎管闲事。”大叔把大妈拉进院子,关上门训道,“一听就是钟向南的台球厅,在教训人哩。别招惹他们!”
“唉,不知道又是哪个小伙子要倒霉啊。”大妈一边叹气,一边往屋里走去。
方恪从台球厅里走出来的时候,拍了拍手上的灰,台球厅的霓虹灯闪了几下,“啪啪”地冒了一阵电火花,熄灭了。
“太弱。”方恪摇了摇头,迈步离开。
台球厅里一片狼藉,没有一个站着的人,全部躺在地板上,痛苦的翻滚呻吟。
过了一会儿,众人缓过劲儿来,才一个个相扶着爬了起来。
“南哥,这小子怎么变这么厉害?”鼻青脸肿的麻子脸搀扶着同样鼻青脸肿的钟向南,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依然心有余悸。
“我怎么知道?”钟向南想骂他,但是一张嘴就牵动了嘴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要不咱们报警吧?”旁边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建议道。
“靠,十几个后生,对付一个小家伙,还被人家端了老窝,你不嫌丢人,我还要脸呢!”钟向南揉着脸,找了个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椅子坐下。
“噔……噔……噔……”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传来,台球厅里的一伙人人还以为方恪又回来了,纷纷起身。
脚步声停了一会儿,众人紧紧地盯着门口,钟向南扶着椅背,抓得指节发白。
脚步声再次响起,门口人影一闪,进来一个休闲打扮的男人,双手插兜,戴着墨镜,脸上挂着随意的笑容,打眼一看,到像个学生。
台球厅里一片大喘气的声音,众人见进来的不是方恪,都松了口气,神情轻松了许多。
那人看见房子里的狼藉样子,也不惊讶,墨镜后面的眼睛在人群中逡巡了一下,落在钟向南身上。
钟向南身体打了个哆嗦,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迎了上去。
“您来了。”他说道。
男人点点头,没有说话。
“去里面吧。”钟向南指了指里间。男人先一步走在前面,他在后面,揉着脸跟着了进去。
“他一个人把你们打成这样?”那人坐在沙发上,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十分帅气的脸。
“是啊!”钟向南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外面,“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确实是这样:那小子也不知打了什么血,一个人把外面那些后生全撂倒了,自己却一点事儿没有。”
“哦?”男人眉毛一挑,想了想,又问道,“那他打你的时候,你有没有特殊的感觉?比如类似电击过的酥麻感?”
钟向南显然没有想到男人会问这个问题,他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觉得那小子力气大,打在身上疼,疼得厉害。”
“是嘛。”男人脸上难掩失望之色,若有所思。
“我已经按您说的做了,您看……”钟向南见男人不再说话,忍不住出言提醒。
“嗯。”男人明白他的意思,起身一边向外走,一边从兜里拿出一张支票,上面的数字晃的钟向南有些头晕,“这个给你,我们之前说好的。”然后又拿出一张来:“这个,算是专门给你的劳务费。”
钟向南看着支票上的一串零,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
“好好好。”钟向南心花怒放,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见男人要走,恭恭敬敬地送他出去,“以后只要您吭声,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男人轻笑了一下,对他说的话并不在意,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跟着自己。
出了门,男人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刚打通那边就接了起来:“文哥,是我……嗯……试了一下,变厉害了,一个人可以打十几个,全身而退……没有使用,可能是怕收拾不住吧……好,好,那就这样。”
回宿舍的路上,方恪还有些担心,今天这么晚了,不会又碰到那个女鬼白夜吧。
晚风微凉,吹在少年的脸上,方恪头枕着胳膊,晃晃悠悠地走着。回想起刚才钟向南一帮人最后畏惧地答应了他的要求,成就感油然而生。
说不定小爷我以后也是举手投足就能秒天秒地秒空气的人物呢。方恪不由地想。
“再烦,我就打你哦……”LOL里小萝莉的声音突然响起,引得周围的一众宅男纷纷侧目。
方恪不慌不忙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显示屏,不过看也没用,没办来电显示。
“哪个?”方恪接起电话,语气不善,他以为是宿舍那帮人。
“方恪,你快来校医院一趟。”电话里传来筱禾焦急的声音。
“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方恪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电话里说不清,你来了再说吧。”筱禾说完就挂了电话。
匆匆忙忙赶到校医院,方恪看到筱禾正在走廊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
“师姐。”方恪喊道。
“来。”筱禾招招手,向一个病房里走了进去。
南大的校医院设备齐全,一点也不输外面的大型医院。病房里开着冷气,温度十分舒服,两张病床上都躺着人,紧闭双眼,面色苍白。这两个女生方恪见过,是筱禾的室友。
“这是怎么了?”方恪问道。
“校医说是低血糖加贫血。”
“两个人都是?”方恪有些不相信。
筱禾耸耸肩:“不然你觉得呢?”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不错。”筱禾看着方恪,赞许地点点头,似乎就在等他的这句话,伸手指了指病床上的两人,“她们两个,都是被吸走了精气。”
“啥?”方恪显然受了一惊,但很快明白过来,“白夜不是说他治理的南大,人与妖怪和谐共处吗?看来我们得找它好好聊聊了。”
筱禾点头表示同意,突然脸色一正:“除魔卫道乃吾辈之任,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又来了。方恪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