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规矩不能改,你二人无需再多言,赶紧领了银子走吧。”乐逍遥斩钉截铁。
那两家丁看情形,知道自己再多说无益,只好垂着头哭丧着脸起身,心中好不后悔,还不知道回去了该如何向家中的夫人交代。
“这是你二人的工钱,收好。”李管家取出此前乐逍遥备好的两个银两袋子,递到那两个家丁面前。
心情极度悲观的两个家丁,在感受到手中沉甸甸地重量时,忽然眼前一亮,心头一惊。
忙打开袋子,只见里面是两锭大大的银元宝,这几乎是他们好几年的工钱了。
“这……这这这……这是……”两个家丁都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他们明明做了错事,为什么大小姐还要给他们这么多的银子呢?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那如此说来,那这就不是罚而是赏了。
“大小姐是念你们无辜,又在相府卖力多年,所以才特别开恩,不仅不罚你们,还对你们特别恩赐,赏的这些银两足够你们回去开个门店经商的了,也不必为此而丢了饭碗,无颜回去。”李管家替乐逍遥解释道。
又是噗通一声,两人流着泪双双跪在乐逍遥面前哭诉道:“多谢大小姐,大小姐可真是菩萨心肠啊。大小姐的恩德,我二人永世难忘啊。”
磕了三声响头后,乐逍遥才开口道:“快起来吧,你们也不必跪着了,我相府的规矩不能坏,但是我相府也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这些银子你们自己好好收着,将来成个什么气候,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回去吧。”
“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两个家丁叩谢完后,这才擦干眼泪喜滋滋地往家中走去。
临走时,乐逍遥一再吩咐,赏银的事万不可对他人道起,二人如同小鸡嘬米一般点头称是。
“大小姐真是仁心仁德啊。”李管家称赞着乐逍遥道。
乐逍遥起身,望着账房的所有账目缓缓道:“只要是能赏之人,我都不会吝啬,可是该罚之人,我也不会手软,就看那些人能否掂量的清了。”
乐逍遥这句话适用于府中的所有人下人,李管家自然也能听的进去。连忙点头道:“是是是。”
“对了,李叔,你帮我把这张条子贴在那个箱子上。”只见乐逍遥在一张白纸上潦草的写了几个大字。
李管家取过来一看,竟是“问题账本”四个大字,可是这为什么要贴在五年前的废旧账本上呢?李管家不解,可还是照着乐逍遥的吩咐去做。
“小姐,该用晚膳了。”倩兮在一旁提醒着乐逍遥。
“好。”乐逍遥伸了伸懒腰,依在倩兮身上走出了账房,这样一天的工作才算是完成。李管家也将账房锁了起来,回房中休息去,正当吃饭的时候,有丫鬟送来好几个好菜,说是大小姐的安排,李管家心中一暖。
在乐逍遥的房间里,她用膳都是和采凝倩兮一同吃,这样才显得热闹,起初采凝和倩兮都不大习惯跟主子一起用膳,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下来。
饭间,采凝一边夹着菜,一边随口问起:“今日看小姐可是累坏了,那么多的陈年旧账查起来一定很费力吧?”
倩兮默不作声,安静地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
乐逍遥则叹了口气道:“累倒是不打紧,只是那么多的问题账本,这要是被爹爹知道了,还不得气死啊。”
“很多的问题账本吗?”采凝再次疑问道。
这次倩兮却开口了:“你觉得能没有问题吗?二姨娘管家这么多年,当真能忍住不在里面捞点儿什么油水?她当真以为自己搞点什么小动作,我们小姐就查不出来了,其实小姐今天忙了一天,就是为了将她那些问题账本全部清点出来,现在啊全部都封进箱子里了,等明天天一亮,再去找老爷说这件事,看那二姨娘以后可如何在相府立足。”
听完倩兮一番话,采凝心中仿佛已经有数,便不再多言,乐逍遥也放下手中的碗筷道:“好了,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许是太累的缘故,这夜乐逍遥早早地便歇下了,大约是夜半时分,天上月色晦暗,星子密布。
一抹绿衣手挑一盏灯笼,快步往账房的方向走去。黑暗中,见四下无人,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走进了账房内。
那绿衣拎着灯笼四周看了看,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一箱贴着“问题账本”四个大字的账本箱子。
见已找准目标,绿衣取出灯笼里的蜡烛,再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精致小瓶,往箱子上一淋,紧接着将蜡烛靠近箱子。
眼看就要得逞之时,忽然门外就亮起了灯来,将她吓了一大跳。
“小……小姐,您……您怎么会在这儿,您不是睡了吗?”采凝惊慌失措,满眼皆是布满了恐惧,她就知道,常在河边走,怎会不湿鞋这个道理,只是被齐氏所迫,她也是被逼无奈。
“我若不睡,你又何来的机会呢?”乐逍遥披了件披风,倩兮在后执着灯笼,随后跟着乐逍遥进入账房。
乐逍遥往椅子上一坐,一本正经地盯着采凝。
“真是没想到啊,你在我乐逍遥身边潜伏这么久,都还能干出这等事来,我乐逍遥何曾亏待过你啊?倩兮有的,你哪样没有?你却非要选择恩将仇报!”
采凝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见东窗事发,也再顾不得其他,她深知乐逍遥的脾气,只能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便立马哭着交代道:“是奴婢对不起大小姐,想必大小姐早已猜出奴婢是谁安插在您身边的棋子了吧?”
乐逍遥没有说话,已示默认。
采凝又接着道:“原本奴婢是因为钱财才帮着二小姐做事,这样做的确不对,可是奴婢家中贫寒,没有办法去顾及什么高尚情操,于是奴婢便就这样一直成为了二小姐的棋子。”
采凝拿起手绢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又道:“后来,奴婢被大小姐的为人所感动,不愿再为二小姐卖力,可是二夫人又拿着婢女的家人来威胁奴婢,说要是奴婢不肯听话的话,就要将奴婢那十二岁的妹妹卖到青楼去啊。奴婢又如何能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