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吃过早餐的瓦剌兵见上面没有动静,便环围而上。
他们也知道从下而上攻上去挺是不容易,但是想到对方只有两个人,便又都抱着侥幸心理向上爬。
王秋二人站在石墙后面,看着蚂蚁般密密麻麻的瓦剌兵,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昨天瓦剌兵士赶到山下时,天已经黑了,并没有看清楚山上的一切。
昨晚上王秋二人劳作大半夜,让山上多了一道石墙,他们也丝毫没有感到意外,还以为原来就是如此。
已经爬到半坡的瓦剌兵士见上面依然没有反应,人人都暗忖二人莫非冻饿得不能行动了。
如此一想,人人都加快了速度。
近了,近了。
向上爬的瓦剌兵已经能清楚地看到石墙了。
王秋二人透过石头缝隙,看到瓦剌兵越来越近,二人互视一眼,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二人背对而站,舞动双掌猛然发力。
石墙遭到强劲的掌力轰击,全都向后倾倒滚下山坡,轰隆隆的响声震耳欲聋。
原以为平安无事的瓦剌兵士见石墙突然倒下,石头陡然向自己碾压下来,立刻吓得面无人色。
王秋二人双掌环扫,石墙紧挨着一处处倒下去,前后相差不了多长时间,让下面的瓦剌兵士无处躲闪,互相推搡之下,更加混乱,就算没有被石头砸着,也因此而摔倒在山坡上向下而滚,弄得下面的也遭了殃。
被石头砸中的瓦剌兵,轻者惨叫连连,哀嚎一片,重者一命呜呼,红血涂地。
“轰隆隆,轰隆隆……”
石头在山坡上滚动,发出雷鸣般的响声。有的相互碰撞,碎裂之后四处飞溅,有如劲矢,不管伤到哪儿,皆是皮破血出。
最先滚下的已经到了坡脚,上面的石头却还在继续被二人掌力扫出去。
有的石头滚到了坡脚,已经被血水染了个遍,红得让人见了心悸不已。
山坡上,瓦剌兵的残肢碎体随处可见,惨不忍睹。
有的地方血水汇在一起向下流,将泥土也浸得发红!
山包上的石头被二人扫光时,坡上已经没有多少人长身而立了。
王秋二人手持长枪,牵着马缰向下而行,幸存的瓦剌兵见了慌得急急躲开,惶惶如虎口余生。
二人下到平地,飞身上马,向前飞驰。
二人顺着外围人墙奔出不远,来到了一条河边。
河不甚宽大,水也较为平缓,看上去没有甚么危险。
“山川阵。”秋失月见了那条河,用长枪指着道,“这里面果然又有山又有河,真是名副其实啊。”
“这里这么平坦,伯颜帖木儿在这里又会玩什么把戏?”王玉珏左右看了看道。
河那边的岸上,就是山川阵的外围。这边沿河是一马平川的草地,宽两里有余,外面就是密密麻麻的灌木丛;前方沿河而下,一眼望不到头。
秋失月听了王玉珏的话,望着那片灌木丛道:“他还能玩什么把戏,大不了就是在那些灌木丛中藏有伏兵,准备在此截杀我们。”
“他知道平常兵士根本就难不倒咱们,所以事情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那就再加上强弓硬驽,再来一次万箭齐发。”
“这个有可能。”王玉珏点头道。
“三玉,你看那是什么?”秋失月东张西望之际,突然瞅见一座山包上耸立着一副不明物体的骨架。
王玉珏扭头看过去,盯了一会道:“瓦剌人把抛石机安放在山上干什么?”
“那里也有,那里也有!”秋失月上望的目光顺着山包环扫,又指着几处地方叫起来,“啊呀,竟然有五座!他们这是——是要对付咱们啊!”秋失月说着猛省。
“对付我们两个人,伯颜帖木儿竟然费了这么大的劲,准备得真是太充分了。”
“这么高的距离,就算是石头自然落下也是沉若千钧,经过抛石机的狠力拋甩,力量更加强大,咱们一会可要小心啊。”秋失月皱着眉头道。
“别怕,这里地势开阔,咱们可以边走边躲避。”王玉珏看了看左右,无所畏惧地道。
“趁他们还没有用抛石机抛石,咱们走快些吧。”秋失月双腿啪打着马腹道。
“好。”王玉珏说着也赶紧催马。
“呼,呼,呼……”
二人跑出没有多远,空中便传来石头破空的响声。
一块块上百斤的石头被抛石机
的长臂接连拋甩向二人所立之处。
五座抛石机不停地抛,那石头可以说是接二连三地飞来。
“嗵,嗵,嗵……”
石头飞来砸在二人身边泥地上,响起沉闷的声响,同时让泥土四处飞溅,形如流矢。二人的坐骑从未经受过如此场景,那声响还可以忍受,但是那些形如流矢的泥土溅射到身上,让它惊惧恐慌不已,甚至停步不前。
每到此时,二人便拼命催促,坐骑才又肯迈步。
“呼,呼,呼……”
“嗵,嗵,嗵……”
石头破空的响声与着地的声响在二人耳中不断响起。
“快催马向前,向前!”王玉珏边留意着飞石,边对秋失月叫喊着。
二人的身上,被石头溅射的泥土撞击得生疼生疼。
二人的眼睛不敢象刚才那样大大地睁着,眼皮往中间聚,只留下一条缝,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泥土溅入其中。
马匹在催促之下不得不向前,但是前面的泥土好像越来越软,马蹄越陷越深,跑动自然缓慢了,最后简直就是一步一步地迈动。
“糟了,前面一定是沼泽地,再往前走,只怕马匹也会陷下去。”秋失月的神驹领先一步,她看着坐骑艰难的行进,立刻明白了这个地方的境况。
“咱们不能退后,要是马匹通不过,咱们只有步行向前。”王玉珏也知道了前面越来越危险,但是也知道坚决不能走回头路。
秋失月闻言道:“好,反正它也走得慢,咱们索性施展轻功还要快些。”
二人一边留意飞来的巨石,一边下了马拨转马头,让它往回走。
马匹回到实地,高兴地昂首长嘶。
抛石机边的瓦剌兵瞧准二人位置,继续发石,但是那个准头始终难以命中目标。五座抛石机分从不同的方向将石头抛过来,也就只能落在二人身周不远处,要是有石头能命中目标,就算二人有盖世神功,在软泥上也不能与这势如千钧的石头对抗。
二人下马之后,施起轻功身法向前急掠,确实比马快多了。
身后的抛石机已经不能将石头抛过来了,只有前面左右三座还在继续逞着淫威。
石头砸在软泥上,软泥飞得更多更远,俨然就是变异版的天女散花。
软泥溅射到二人身上,撞击力虽然小了,但是附在身上湿湿滑滑的,而且还有一股难闻的泥腥臭。
抛石机的长臂只宜远攻,不利于近击,当二人奔到山脚时,他也就失去功用了。
二人离开沼泽地到了山坡上,险险躲过一劫,边用树枝赶掉身上的软泥,边如释重负地舒着长气。
二人脸上发上也沾了不少软泥,互相看着对方那古怪的样子,不由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