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这波试探有点甜(1 / 1)

晋江时空维发生混乱,小天使可以多购买几章助力程序猿修复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绫整个身子都僵在了一块,心内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来打去,一忽是这个占了上风,一忽是那个领了头处,至到最后,就连阮绫自己心里都乱七八糟,毫无头绪,愈发糊涂了。

时怀池看阮绫如此懵色,又道:“皇上宠幸苏妃五年,苏妃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致使国基不稳,皇上与她在一块,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阮绫一听,心里的小人也不打架了,神色却是更不好。

阮绫幽幽瞥了时怀池一眼,慢慢往车壁上一靠,将脑袋和身子贴在了车壁上,心里冷笑,对不住了,邵曜他绝后,是本宫整的。

想到这,阮绫心中更觉混乱,不应该啊,自己不应该对苏榴动恻隐之心啊。

时怀池看阮绫皱起了眉,仍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别扭,又给她找到了理由:其实她也不总是无情无义。不顾着她爹,总还顾着她族人。

念及此,时怀池心口便是不可自抑地一热,他隔着袖口抓住了阮绫的手腕,言语铮铮,似是发下一段誓言:“我必不与皇上一般。”

阮绫意外地将他看了看。

看到时怀池眼里的点点微光,闪闪的,带着专注。

……阮绫心道:爱卿,本宫没打算和你发展一段感情,你就别想多了。

阮绫缓缓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腕,对着时怀池稍稍背转了身,并没有回话。这便是无声的拒绝了。

这么多年来,阮绫已经只相信自己。

天下男人皆薄幸,时怀池这些话,听过也就罢了,她也不会当真,更不会往心里去。

时怀池专注的眼眸微微黯了黯,不过阮绫明显的不乐意听,他也就没有再拉着阮绫说这一种言语了。

马车有规律地朝前奔着,轻轻晃着,发出轻微的咔哒咔哒声,阮绫脑子昏沉沉的,靠在车壁上慢慢睡着了。她手里抱着的一个迎枕滑落下来,落到时怀池腿边。时怀池拿过抱枕推到一旁去,看阮绫空歪着头,睡着的姿势看着就让人难受,轻轻地拉着她往自己怀里倒过来,一言不发地抱住了。

她睡着了,眼睛闭上,呼吸均匀,眼底不再有那种乍一看随意仔细一琢磨是警惕戒备的光,看起来就愈发的天然无辜。

时怀池轻轻地给她撩开了贴近眼睑的两根发丝,坐直了身子,看向对面的车壁。

阮绫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了那种半梦半醒的感觉,而自己就在时怀池怀里。她偏头望去,窗外有一丛桂树的枝叶遮蔽了大半个窗子外的空间。

到家了?

阮绫一下子挺坐起来。

她想起自己居然错过了唯一能阻止苏榴的机会,竟然就这么放过了她!

这怎么像是鬼迷了心窍一样?!

阮绫神色阴晴不定,更多的是难看。时怀池便在一旁问她:“你怎么了?”

阮绫没有理他。

她撑坐在榻边,看着自己的绯红霞云裙摆发呆。

今日自己在阮府的行为由不得阮绫不多想。

她从不是会临阵变卦的人,也从不是会因为一点恻隐之心,就能改变主意的人!

要不然,也不会被人骂无情无义那么多年了。

阮绫越想,面色越是煞白。

因为她忽然想起了,苏榴刚入宫那一年,邵曜对苏榴和自己那反复无常的变化……

“你怎么了?”时怀池在一旁问阮绫。

阮绫双手紧紧握着榻沿,手背两根蜿蜒的青筋清晰可见。她的头往前低垂着,身子微微往前冲着,没有言语。

阮绫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但实际上,她还记得。

她便想起来,苏榴入宫头半年,邵曜那些反复无常的行端来。

邵曜对苏榴好时,他一个从不打女人的人,居然还打了自己一巴掌。那时候阮绫做了什么?她不过是发现自己每日要折来插瓶的红梅园那天给苏榴抢先折了一枝最迎风招展最好看的红梅去。还是阮绫头一天就看中的。阮绫很生气,心想,你这个贱人,抢我男人就算了,居然连我的一枝插瓶花都要抢?

真以为自己进了宫,受了宠就能上天了?

阮绫便叫她抱着红梅枝,就着皑皑白雪,膝盖枕着比搓衣板更崎岖的红梅枝,跪到了红梅园口。

明明白白告诉她,红梅她可以折,但是自己也可以叫她跪就跪,叫她用什么姿势跪,她就得用什么姿势跪。

邵曜就为这事,打了阮绫一巴掌。

他打了自己,阮绫还可能原谅他吗?

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偏偏邵曜的态度又很反复,前几天才打了自己,过几天,又要跑到门口来喊话道歉。那一天正好下了鹅毛雨加雪,邵曜居然还想跟自己卖惨,不打伞喊话。他也不想想,他若是因为自己生了病,满朝文武当然不会全部上奏劝诫他,反倒要说自己这个皇后小性不识大体。

这等暗亏阮绫如何肯吃的?

阮绫便叫元扇立刻去给邵曜打伞,又着人去把御花园里那只埋下的鹦鹉尸体又挖出来,递到他面前。

阮绫也没见过那只鹦鹉尸体变成什么样了,据说是尸和泥混在一块,烂成了一团黑乎乎臭烘烘。

她是不知道邵曜当时看了是什么反应,他后来又站了大半个时辰,方才走了。阮绫听说苏榴梨花带雨请他看大夫,他都不让看。

那时候,阮绫无情无义的天赋已经开始暴露,心中并无任何怜惜,只是嘲他:做什么样子给本宫看呢?

没过两天,他果然又与苏榴恩恩爱爱去了。

雨夹雪的势头也跟着这场闹剧的收尾变小了些,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雪化了一些,冻了一些,路中央扫的再干净,也难免黑乎乎亮晶晶地积了一些在路旁夹角里。

明明是新尘覆路,却好似积年的旧灰顽垢一样使人头疼。

阮绫就坐在窗里边,看着外面被鹅毛雨夹雪打得焉了吧唧的青草地发呆。

自从她铲了铃兰,院子里就没有种过任何花了。原先是棕黑的土壤坑坑洼洼翻在面上,宫里人觉得不好看,又看她不想种新花,就建议她种上一批草,阮绫同意了。于是那一片坑洼洼就变成了平整的草地。雨水打在草叶上,又顺着叶子落进棕黑的泥地里。

这样一幅静谧的雨落草叶图景,她看了许久,到底有多久,阮绫也记不清了。

……阮绫脸色愈发白。

时怀池以为她病了,摇了摇她肩膀,把阮绫摇回神,问她:“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阮绫恍恍惚惚地,无神的目光盯着地板,喃喃回时怀池:“……邵曜。”

时怀池按着她肩膀的动作都跟着停了一下,他原本有些忧心的目光,现在变得有点揪心,时怀池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问道:“你想他做什么?”

阮绫也没有去看时怀池变化了的面色,仍旧盯着地板,神思不属,魂灵漂移,“想他那时是不是其实还喜欢我。”

“……他是苏妃的。”时怀池也顺着阮绫的目光看了看地面,除了青白的砖,别的什么也没有。他又跟阮绫重复了一遍,“他是苏妃的。”

他是苏妃的。

阮绫终于回过了魂,她眼前淅沥沥的雨色变成了青白青白的地砖,就连地砖上的万福纹都清晰可见。

这句话又提醒了阮绫。

是了,她想。

纵然邵曜头一年有些反复,那大抵是他以为自己还有回心转意的可能,做做样子,想哄自己。后来发现自己实在哄不回去,不就专心致志喜欢苏榴去了?

她刚才到底在想什么啊。

阮绫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她真是想多了,似苏榴这种邪法,似乎管的时间也不算特别长,怎么可能一直用呢?

阮绫摇摇头,想来想去,自家里回去再要求把苏榴除名也是不可能了。惟今之计,还得去找林景。

她就转头跟时怀池说:“我要去找林景。”

时怀池面色微变,想也不想就回她:“不行。”

苏榴心知自己只能依靠阮家才能去参加选秀,当下也不再舍不得了,立刻在心里问:“系统,这个新手礼包怎么换?”

说起这个来,00213就来劲了,它立刻解释道:“新手包特别优惠,宿主可以选择一个人选取少量好感进行置换。不过被置换的人好感会永久消失。”

“这还能算新手优待吗?能不能再给我优惠一点?”苏榴讨价还价的本能立刻出来了。

“这当然算是新手优待了,这个好感清零技能可是神技之一!等宿主过了新手期,没有大量积分点,根本无法使用。置换和积分点的使用都是因为能量守恒定律的存在,这是宇宙间不可动摇的法则,不是我想给宿主优惠,就能给宿主优惠的。”

00213侃侃而谈,不过心里也有点虚,正常情况下,这个新手优惠包不需要拿其他人的好感置换,可以使用它自身的能量给予宿主优惠。不过现在它没有能量了,没有办法,只能选择这个备用续航方案了。

“那我能选谁置换?”

“所有十尺内正好感的人都可以。”00213机智又贴心地给苏榴列出名单,“现在离宿主最近的几个人,阮喻好感50点,时怀池好感10点,二丫好感20点,宿主需要10点好感来置换一个时辰阮绫的负无限。”

苏榴心道:阮喻的好感不能减,丫鬟只有20点好感,再减就要对自己不忠了,也不能减,那就只能减未来丞相的了,将来若有需要,再想办法涨回来就是。不过自己与丞相素未谋面,丞相居然能对自己有好感,苏榴心中十分意外,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只盯着一杯茶水发呆的时丞相。

虽然选取时丞相对她的10点好感,换阮绫一个时辰。这种有去无回的置换让苏榴想起自己上辈子拆东墙补西墙的悲惨境地来,拆掉的东墙总是永远拆掉了,西墙却也晃悠悠的随时能再塌下来……

苏榴打了个冷战,这辈子不能再过这种日子了!

一想到这,苏榴就咬咬牙,跟系统兑换来了这个好感清零新手包!“我准备好了,你用吧。”晋江系统00213答应了一声。一时万籁俱寂,天地间只有碧澄的蓝天,飘忽的白云,贴在树上尚未撕下的囍字,和秋天里枫红的落叶。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系统就已经对苏榴说道:“好了,宿主,你快趁这一个时辰把名额保留下来吧。”

苏榴什么也没看到,心中颇为迟疑,“真的好了?你做了什么?”

“真的好了。宿主,我已经对阮绫施加了为期一个时辰的好感清零术,你快一点,别拖拖拉拉的,耽误了终身大事。”

好感清零术,其实在系统所在世界来说,本质上就是一种心灵催眠术,只不过新手催眠低级一些,又几率被被施术者察觉,中级不易察觉,但也有时间限制,高级催眠术最厉害,是真正的神技,一经催眠,终身不逆。不过越逆天的技能,要付出的能量和代价就越多,几乎没有宿主能兑换到这个神技就是了。

苏榴虽然不知道阮绫是如何劝服阮喻取消了自己的名额,但也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阮绫说的话,得让她自己吞回去,她才有可能保得住这个名额。

念及此,苏榴便上前几步来,也不问究底,只是委屈地红了眼眶,“先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将来我若是能入主后宫,必当竭尽全力回报,若有半点虚言,定遭天打雷劈。”说着话,便盈盈幽幽的目光落到了阮绫面上。

阮绫坐在微风之中,秋风将她的刘海发鬓弯弯吹起,偏了一缕在她面颊上,平添几许俏皮里的飘逸。但人不可貌相,阮绫心里正想着如何一锤定音,彻底把苏榴的路给堵死。

只是听了这番话,她不知为何,忽然心中产生了一丝迟疑和迷惑。阮绫看着苏榴这尽力想要讨好自己的委屈隐忍模样,竟忍不住想到:自己为什么要对苏榴这么赶尽杀绝呢?

其实仔细想想,士农工商,商户本就已是最矮人一等的末流,苏榴她又从小出身就是庶女,本就矮人两大截。时人极重出身,出身之外,男子唯有举孝廉上进,女子唯有做妾方可晋身。

若说阮绫是生来的凤凰巢里凤凰命,苏榴她就是土鸡窝里土鸡身。苏榴这个人既是这般出身,她除了自己杀进宫去,她哪里还有别的青云路可走呢?

念及此,阮绫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她就不是很想取消苏榴的名字了。

阮绫皱了皱眉,心里很奇怪自己居然会对苏榴起恻隐之心,可她将苏榴又看了看,那种感觉便更强烈了。

苏榴已经又上前半步来,半屈了膝盖,这是相当谦卑的姿态了,态若丫鬟。她隐忍且又关心地说道:“今日本是姑娘回门之日,却要累得姑娘为我的事忧心,本就是我的罪过了。就算最后真的不荐我,我也没有怨言。”

你这样子,看起来可不像是没怨言啊。

论起辈分来,苏榴该算阮绫的小姨,现在却一口一个姑娘,可见是把自己摆到了极低微的位置。

阮绫一边腹诽,面上也还是没有说什么,只听得苏榴收拾了一下心情,拿帕子隐晦地擦了擦眼角,眼眶薄红地问:“阮妹妹,你这几日可过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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