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志是一个孤儿,从他记事开始,他就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身边除了像奶奶一样的孤儿院院长,就是那些来来去去一直不停在增加的小朋友,还有几个生活老师。
对于自己在孤儿院生活的经历,程志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哪怕是最疼爱他的院长奶奶,遗留在他记忆里的,也只有那个摸在他脑袋上的宽厚大手。
那个大手在他幼年,给了他数不清的温暖和安全感。
孤儿院的生活是很苛刻的,院长奶奶对每一个小朋友都很好,但她一直有偏疼一些程志,不过,她终究是精力有限,因为年纪大了,也因为太忙,平时亲自照顾程志的时间少之又少。
可能是因为太得院长奶奶的照顾,其他的小朋友对程志都是很有敌意的,所以程志经常被别的小朋友欺负、孤立。
身边本身就没有亲人的陪伴,小朋友又不跟他一起玩耍,那么照顾他生活的生活老师就是他很重要的情感寄托,说是把她们当妈妈也不为过。
但是,那几个生活老师都很严厉,平时话也很少,可能是因为需要照顾的小孩子太多了,她们永远都是板着脸,鲜少有露出笑脸的时候,其中只有一个特例。
那个女人温柔和善,面对所有人都是笑眯眯的亲和样子,不和院长奶奶在一起的时候,程志最喜欢的就是待在她身边,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那个女人。
小朋友们和程志都叫那个女人美彤阿姨。
美彤长的很漂亮,漂亮的人本身就容易得到别人的好看,小孩子的也不例外。
程志那个时候还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更不明白一个人的表象不能代表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只是本能的喜欢这个温柔漂亮的像妈妈一样的女人,也本能的讨厌剩下的几个生活老师。
所以,在那个刮起台风的晚上,程志选择和美彤阿姨睡在一个屋子。
那天,因为突发的台风把孤儿院的电线给吹断了,院长奶奶怕小朋友们自己睡着害怕,就让生活老师各自带一些小朋友入睡。
生活老师各自招收呼唤愿意跟着自己睡的小朋友,美彤阿姨那里围了很多的人,剩下几个老师零零总总的一些人,那几个老师可能是太过于尴尬,冷哼一声准备走,美彤劝了身边很多小朋友跟着其他老师走了,留下了程志和剩下的五个小朋友。
当时程志是很开心的,直到……
程志从小就是一个很敏感的孩子,对周遭环境的变化尤其敏锐,哪怕是在睡梦中他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小小的程志睁开眼睛,没敢睁太大,而是微微眯了一条缝,一眼看到屋子里站着三个穿着白大褂口带面罩的男人。
而一向温柔的美彤阿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双手环胸一脸不耐烦的站在那里。
“这几个孩子你确定过吗?”其中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问道。
“当然,你以为我天天在孤儿院真是伺候他们的没事干的啊?我可是有好好工作的,这几个小孩都是静心挑选出来的。”
说着,美彤阿姨走到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孩身边,把手伸上去缓缓抚摸了几下,“这几个孩子是孤儿院身体最健康,并且没有一点家族遗传史的孩子,可是最好的实验材料。”
“恩。”
那三个白大褂男人恩了一声没再废话,而是快速的从自己的箱子里掏出了很多瓶瓶罐罐,那些东西程志都只是在电视上见过而已。
当时的他已经被吓的心砰砰直跳,但还是安慰自己,是不是美彤阿姨找医生给他们治病的。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现实给击破了。
程志看到美彤阿姨动作敏捷轻柔的抱住了一个小孩,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先是给他打了一针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停了三分钟之后拿刀切开了那个小孩的胳膊。
毕竟是小孩子,当时的程志吓的几乎都要尿裤子了。
他看着一个白大褂的男人不知道把什么东西放进了小孩的伤口里,美彤阿姨还提醒让他小心一些。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那个小孩开始剧烈抽搐了起来,之后整个人像被看不见的绳子提起了四肢一样在床上摆出了各种怪异的姿势,他嘴里一直在吐什么东西出来,之后还一直呕吐。
他就像一个蜘蛛一样,脑袋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失败了,变异了。”其中一个白大褂男人冷漠的说道:“处理掉吧。”
另外一个白大褂上前,利落的拿起了自己的手术刀,手起刀落,那个小孩子的头被砍了下来。
美彤阿姨像一个魔鬼一样,一脸嫌弃的把怀里的小孩尸体扔到了地上,扔完之后好像是感觉自己被弄脏了,用手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污迹。
接下来,他们一个个拿着已经熟睡的孩子做实验。
外边台风还刮个不停,哀嚎怒吼的声音像是有无数的野兽在外边等着吃人一样。
一屋子的小孩子都被割了脑袋,他们身上都不知道被放了什么东西。
最终,只剩下当时因为害羞睡的最远的程志。
“就只剩下这一个了,要是这次实验还是没有结果,咱们就等着吃好果子吧。”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难以掩饰的不满,接着就是美彤的一声冷哼。
“这可不管我的事,我只负责给你们找实验体,至于能不能成功……这完全是你们能力的问题。”
“这次我看也是够呛了,你下次再找一批大概需要多久的时间?”啪嗒一声,不知道什么瓶子被扔到了地上,男人的声音还不停歇的说着,“实验隔得太久,这样耽误的时间太多了。”
“哎呀,这件事不能急的嘛,我也是需要找下一个孤儿院的嘛,要是太频繁了可是会被怀疑的。”美彤嗔怪了一声。
男人冷笑,“还怕这个?咱们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
“这不是要给上边省麻烦嘛。”
两人说着话,不知道怎么竟把东西给打翻在地。
听着耳边哗啦啦的声音,程志本能的跳到地上就跑,他根本不敢看身后的人还有地上的那些小朋友的尸体,他满脑子都是要找院长奶奶,告诉她这件事。
快跑……快跑……
黑暗里,暴风雨里,小小的程志没有穿鞋子,跑的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小鹿。
身后凌乱仓促追赶的脚步声,还有美彤不住叫骂的声音。
程志好不容易才跑到院长住的屋子,但是还没拍开门就听到身后已经追上来的声音,院长奶奶开门至少还要一段时间,他当时脑子一动钻进了门边的办公柜里。
那群人追上来之后,一脚踹开了院长奶奶的屋子,片刻之后,屋子里传出小孩的尖叫声和院长奶奶的斥责喝骂声音。
紧接着几声仓促的尖叫之后,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呸!真晦气,实验没做好不说,还被发现了,那个小孩在里边没?”先前那个和美彤对话的男人沉声问道。
片刻之后,一个温和一些的男声回道:“应该在里边。”
“那就好,这个孤儿院是留不得了,烧了吧。”
脚步声从程志身边走开了。
本来程志以为他安全了,但美彤又追了上来,她拦住了准备放火的男人,进去查看了一番之后,说程志没有在里边。
“不可能,我看着他拐到这里来的。”男人有些着急,声音拔高了不少。
美彤眼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又投向了外边,“如果这里没有的话,那么就肯定是在离这个屋子不远的地方。”
她把目光锁定了门口的文件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