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看着我低头蔫脑的,还拍拍我的肩膀,叫我不用不好意思。“你和骆老板,那啥……皇冠的姐姐们都知道。”她说,一回生二回熟。我和骆燊也是轻车熟路了。不过我这一回来,就来,可见我是个懂事儿的,懂得知恩图报,骆老板没白疼我。
蓉蓉说的哪跟哪儿呀。我想辩解,但骆燊按住我的肩膀,他叫我别开口。“你再去叫人找找。找不到,就……算了。”骆燊放开了我,翘着腿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叫蓉蓉回去,声音里透着不悦。“以后,这种事别来找我。”
“啊?”蓉蓉处在焦急的当口,这冰雁一出事儿,蓉蓉本能地就想找到骆燊,向他汇报。她看着骆燊一副淡定自若的无谓态度,心里突然明白了。蓉蓉赶紧就道歉:“对不起,骆老板,我不该惊扰您。”
“出去吧。”骆燊示意蓉蓉将门关上。
蓉蓉走了,高跟鞋的声音走在过道上,咯吱咯吱的,在夜半时分,听起来很响。蓉蓉的高跟鞋声似乎踩在了我的心上。我突然觉得悲哀,我替冰雁悲哀。再咋样,她也是这里的姑娘,签了契的,而且也被骆燊‘宠幸’过,可她失踪了,骆燊对她,一点儿不念往日欢愉,只视冰雁的性命如同一条狗,冷漠无情。
我很心痛。毕竟冰雁是一个大活人儿啊。是不是,入了这个行当,被男人踩在脚下,就卑贱了,活得就不如狗了?我质问骆燊,难道小姐的命不是命吗?
骆燊叫我冷静。他说对一个飞蛾灭火自取灭亡的人,丝毫没有寻找的必要。
什么?我被他的话惊呆了。什么叫飞蛾灭火、自取灭亡?他多派人去寻找,冰雁就能早得一天安全。可他不闻不问的,压根就不将冰雁的生死当回事,才真正叫我恼火。“冰雁也伺候过你,你真的一点不念旧情?”
不想,骆燊还被我的话惹笑了。他放下翘着的脚,玩味地看着我:“百合,你真有意思。伺候过我的女人多了,我要都能记得住,那不成了情圣?”他说,女人找她,大都是为了得到庇佑,得到保护,有的则是图钱,所谓的利益交换而已。骆燊根本不屑提起冰雁的名字。他说这个女人就是拎不清。
我真是气坏了。没错,冰雁在皇冠一向和我不对付,将我当仇敌看,好几回吓唬我捉弄我。可她是小姐,我也是小姐,大家都靠卖笑混日子,说起来也是物以类聚。骆燊鄙视冰雁,也就是鄙视我。
“那么,骆老板,你现在强逼我住在你的包房,又算什么呢?”我说,在你的心里,是不是我叶贞和冰雁,都是一样地无足轻重?死了就如死一只蚂蚁一样地卑微?
骆燊就很烦躁。“这是两码事。”他认为天太晚了,经过蓉蓉这一叨扰,我更应该睡觉了。不!我不睡!这个点,我应该在上班吗?我不是回来了吗?既然回了,那就该按照合同上写的,赶紧出房门下电梯去底楼的化妆间,赶紧化妆,换上的透明小短裙,进包间去陪客。这才是我该干的正事儿。
“让我走吧。我答应你。下了班就离包房陪你,直到你将我玩腻味了又喜欢上了别人口味。”我跳下床,打开门就要往外走。
“你干什么?”骆燊非常生气。他一手抓住我的胳膊,一手搂住我的腰。他叫我别任性。我就哈哈哈地笑:“我哪儿是任性?骆老板,我一点儿不任性!你看我多听话,一回来就想着给皇冠挣钱,你不该拽着我不放我走,相反你还应该夸我!”
我说的没错,我现在的名声儿很响。就因为拿酒瓶子掷了客人,我就成了个烈女。前来买乐的男人都想来皇冠一睹我的风采。公关经理也曾建议过骆燊,说像我这样的姑娘,应该挂牌去和那些红姑娘们在一起了,由男人出大价钱竞场。公关经理的这个建议被骆燊骂了个狗血喷头,最后来勒令他辞职。
当不当红姑娘,我是无所谓的。只要来钱快,我就不拒绝,反正我已经在风尘中失了脚。可我不明白干啥骆燊对这个提议气的七窍生烟。我听蓉蓉说,骆燊气得将他精心收藏的宜兴茶壶都掷在了地上,那紫砂茶壶是一个著名大师精心打磨出来的,价格很是不菲。
我和骆燊杠上了。是的,为了冰雁的事儿,我必须要杠上。
“百合!别放肆!”骆燊火了,他说我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为了阻止我继续去开门,他干脆从背后抱住我,将我一把扔在了。
我的泪水就下来了。似乎和骆燊在一起,我的泪水就特别多,我老想掉眼泪。我泪眼婆娑地:“我要去!我要去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姐,我不能因为和骆燊有点儿啥,我就能搞特殊,这样对别的姐妹不公平。
窝在骆燊的怀里,我被压制的一动不能动。其实,我是可以伸出拳头捶他的,可我到底不敢。我还没那样大的胆儿。
突然,我的心里一下又想起了丁辰。丁辰不是还落在那个陷阱里?他……这快一天过去了,丁辰到底能不能从那个陷进里出来?我就觉得自己也挺无情的。这跟着骆燊回了苏城,竟然将丁辰的安危忘了?如果,他不得出来,一天两天地过去,没吃没喝的,会不会就这样死了?当然,他会叫喊,林子里有人经过的话,会发现他。可是……骆燊和丁辰闹了那么大的不愉快,骆燊如果变着法儿地就想让丁辰死了,在周围布下了人手,不让人去救他的话,那丁辰扯破了嗓子也是没用呀!
我就冷笑:“骆老板,我是这里的姑娘,你不让我出场,这是要供着我白吃白喝白养着我了?”我不反抗了,我想和他谈条件。他搂我,那我就故意往他怀里蹭,他的下巴我的头发丝儿,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