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气氛变得很尴尬,连上菜的老板娘都看出来了,上菜时小心翼翼的,感觉大气都不敢出。柳眉什么都不说,只是慢条斯理地吃东西,我和正叔也都沉默不语低头吃饭,这顿饭吃的好压抑,我都感觉开吃出精神病来了。
好不容易吃完饭,正叔结账付钱,我们回到旅店里面,柳眉进了自己房间,我回到房间一看,温哥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去哪逛了。
正在这时,我接了一个电话,是石磊公司的人,说车子已经调配好了,大概两个小时就会到,要和我再确认一下地址。我把地址告诉了他之后,突然想起来还没有告诉柳眉爸妈我的情况,也该和他们说一下我已经找到柳眉了,省得他们继续担心。
我走到柳眉房间门口,敲了柳眉的房间。
柳眉打开门,看到是我,她走回房间,头也不回地问:“找我有事吗?”
我走了进去,问她:“你什么时候给你爸妈打个电话?”
“现在告诉他们,让他们担心干什么?”
“你不告诉他们,他们不是担心?”我觉得柳眉简直有点不近人情,“就是因为你不和柳叔叔联系,他们才着急找到我那里的,我答应过他们,找到你之后给告诉他们一声。”
“我可没有让你来找我。既然你答应他们要找到我,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现在很烦,不想和家里人说什么话。”柳眉说着,开始铺床上的床单。
我看着她,觉得她好像和八年前并没有太大变化,但是她好像和我很陌生,我越是和她在一起,这种感觉越强烈。
柳眉把床单铺好,然后坐了上去,见我盯着她,她说:“要不这样,你就说打听到我的消息,而且也和我联系上了,就说我和郭教授一起在考古。你现在去尼雅找我和郭教授,而且可能和郭教授一起呆一段时间。”
“他们要是问我,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就偷偷跑过来,我该怎么说?”
“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快累死了,要好好休息一下。”柳眉有些烦躁地说着,然后往床上一躺。
我瞥了一眼柳眉,她修长的腿在床沿那里挂着,胸口微微起伏着。我看得有些痴了,突然看到柳眉双手朝上一伸,好像要坐起来。我连忙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拿起手机给柳眉爸爸打了电话,
柳眉爸爸听我说柳眉和郭教授在一起,果然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柳眉当年答应你们不来,可是这是一个很难得的考古机会,所以就跟着来了。没有通知你们,一是怕你们不同意,二怕你们拿当年她的承诺说事,所以干脆就先来这里。我告诉他们,我和郭教授已经联系上了,明天就去看望他们,就是那里不会有手机信号,所以后边就不能和他们联系了。
挂了电话,我看着柳眉正坐在床沿,略微紧张看着我,我说道:“放心吧,我都帮你说好了。”
柳眉哼了一声,说:“没想到你还真能说,说起慌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连我妈那么难缠的人,你都能骗过去。”
我听她这样说,立刻愣住,觉得她话里有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好像对我就有意见。”
“你自己清楚,”柳眉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我惊讶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和你不怎么见面,可是我最关心的还是你。”
“你别再我面前花言巧语了,我可不吃那一套。”
“我怎么就花言巧语了?”我着急起来,“听说你不见了,尽管我知道自己不敢去沙漠,可是我还是第一时间就来了。要知道,你在我心里,从来都没有变过,就算我在什么地方,我都会想着你,我——”
我突然怔住,感觉自己说的话好像在向柳眉表白爱意,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忽然会这样说,心里突然有种特别的感觉,又好像有了八年前和柳眉在一起的感觉。
柳眉吃惊地看着我,她突然瞪着眼睛问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问得突然,我没有防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妈说你就是喜欢我,我还不相信。”柳眉盯着我,“其实你就是喜欢我,所以你为了得到我的心,就一直跟着我,我上大学读了考古系,你也跟着到我上学的地方去,所以,你……”
我心里一阵慌乱:我喜欢柳眉吗?是的,我喜欢过她,可那是爱吗?我不知道。如果我不喜欢她,如果我不爱她,为什么我会一直要跟着她,为什么我会一直对她放心不下,就算是工作也要在柳眉的城市。
难道我真的爱她,自己却从来不承认,甚至从来不知道吗?我是曾经爱过她,也许现在还爱着她,要不然,我也不会为了她到了这里。
可是突然另一个声音却好像朝我大喊:“不行,你不能爱她,你不能喜欢她,你的生活是烦乱的,你自己身上有太多秘密,你根本就能有一个爱人。”
柳眉紧紧盯着我,我看到她眼光慢慢变得冰冷,只听她说道:“——所以,你就一直骗我,一直隐瞒他在哪里。”
“谁?”我莫名其妙。
“谁?!你不要再装了。”柳眉突然跳起来,站在我面前:“你是不是杀了他?”
“杀了谁?”我茫然地看着她,朝后退了一步,心想难道柳眉真的精神有问题了。
“你非要逼我说出来他的名字吗?”柳眉咬牙切齿道,“你和李院长是不是一伙的,还有慕小月,你们就是一伙的,你们给我治疗,就是为了让我忘掉他,让我以为没有这个人。你为了让我不怀疑你,自己假装也发疯了——”
“柳眉,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到底在说谁?”我打断她的话,又朝后退了一步,看到柳眉简直要发疯了,我突然感觉呼吸有点困难。
我感觉到精神突然恍惚了一下,然后我看到柳眉突然上前,一下子掐住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