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长青办完自己想办的事,漫步来到魏明珏和姬乐相斗的战场。
那里黄沙弥漫,已经在刀光剑影中看不清彼此的身影,她不顾于大几人的阻拦,人影晃动,直接涉入战场之间,抬臂一扬,砍在了魏明珏的后颈上。
感受到后方来者突袭,魏明珏本能的想要一链抽过去,却敏锐的嗅到那令他砰然心跳的气息,硬生生的收了手。随之脖颈一痛,他双目膛大,杀红的赤眸不敢置信的锁定她,直直倒地,如同死不瞑目,一双眼愣愣的瞅着天。
即便是云淡风轻的滕长青也免不得嘴角一抖,半蹲身将魏明珏打横抱起,侧头看向气喘吁吁的姬乐。见他无碍,指尖挥动,漫天黄沙渐渐落下。
风一停,望着中央位置,少年之间的公主抱说不出的诡异。众人眼皮一抽,赶紧迎了过去。于二刚要检查了下魏明珏的身体,发现他膛大着双眼,一时举措不前。
于大咂摸咂摸嘴,参透不出小公子的意图,是赖着人家的怀抱装傻占便宜呢?还是真的在武技上受挫心灰意冷,所以‘随波逐流’了?
却看一只秀美的芊手,慢慢的盖到魏明珏通红的眼眸上,往下一扫,他那双‘死不瞑目’的瞳眸如约的合下。若非胸口起伏有序,真会让人误以为他已身死。
晕都晕的如此有个性,不愧是小公子呀!众人唏嘘。
于二干笑两声,赶忙让开路,躬身有礼道:“还请公子将我家小公子送至驼车。”
要知道小公子不仅脾气暴戾难驯,还有不少的怪癖,其中之一便是不许他人靠近,就算是以前重伤晕厥,但凡有人近身都能一下攒的老高,不管是非的一链子抽下。
“失礼了!”滕长青轻语。
于大赶忙接口,“无妨无妨,事出有因,能理解、能理解!”他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如果不是这公子出手,他们还真没什么办法。
阻挡小公子是件极其费劲不讨好的事情,对方武功要是高强,能抵挡一二,见了血后,小公子自能平静。若对方武功不济,再将人一链抽死前,他们必然要全体出动,拦截小公子痛下杀手,残害无辜。
可是小公子性子有问题,武功高的却极为罕见,弄得每次他们都会有人重伤。
今天倒是凑巧了,碰上个同样武力值爆表的公子,省了他们不少事。
所以一众人对滕长青满是好感,不仅感叹着,他家小公子若是也这般令人省心,风清云净般优雅出尘的大公子就不会如此操心操力,又当哥来又当爹了。
滕长青点点头,迈步踏跃,将魏明珏放入了驼车,并未深入,转身来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姬乐回到了车厢里,见到滕长青立刻趴到了矮几上,神色有几分怅然。
早在姬乐进来,秦渊便合上双眸不闻不问的假寐起来,耳尖却翘的高高的。
“打输了?”滕长青倒了一杯温热的花茶,缓缓问道。
“嗯!”姬乐蔫头耷脑的闷声哼着。一个二十五岁的男子居然输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虽说他的年龄永远停在了二十二岁,但年龄差就是年龄差。感觉自己从前的日子白混了,肿么破?
“他还未学走时,便开始对武感了兴趣,你习武才多久,不必介怀。”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滕长青从来不相信什么天才之名,哪怕是天赋不够,只要勤加努力,没什么是人达不到的。
“看来我要跟远子看齐了。”姬乐握握拳头,一句话就被治愈了。他学武炼魂仅仅三年,如今已是难得的高手了,何必心急看低自己。
他信心满满、元气爆棚,也让滕长青微微勾笑。
姬乐的优点便是知足,仅是这一点就抵过了无数的小毛病。
“双戟还好用?”
他眉飞色舞的点点头,指尖一转,泛着寒芒的双戟飞舞出绚丽的弧度,带动了空气中的波光粼粼,寒风飞溢。
秦渊腾的睁开眼,视线定在那双精巧戾芒的兵器上,暗中倒吸一口凉气。如此巧夺天工的武器,他是见所未见。
这双戟握手处两端由铁杆向上连出,上有一月牙形护手刃。刃为薄片,由把手处向外逐渐变薄而锐利,两角外翘,尖而锋利。其中镶嵌了一颗绿色宝石,如月中明眸,给冷硬的兵器增添了一抹灵气和奢华。两端各有一寸半长尖刺,刺尾由三个突出的圆片组合而成,刺为圆锥状,头部有尖角。可刺可砍,挥舞退敌时,毫无纰漏可护周身,令敌人步步为艰。
总是用菜刀飞舞,实在是不利于他的形象,姬乐对双戟满意的不能在满意了,不愧是地精打造,外形精美内在也相当适手,灵活多变。对比滕远挑选的那款笨重的巨剑,姬乐还是觉得自己的眼光最好。
见他又把弄着双戟,爱不释手的顾不上别的。滕长青垂下眸子,噙了口茶水,这才漫不经心的开口,“秦太子若是无聊,可下车转转,天色已黑,周围尚算安全。”
“没事。”秦渊拒绝。
除非能完全逃离鬼面的追踪,否则他是不可能松懈下来。
“本王有个建议。”
“你说。”
她放下杯子,花茶泡的渐浓,味道过于馨香,已经不合她的口味。随之将茶水倒入窗外,再次煮水泡了新茶。
秦渊微微蹙眉,对她这种不够严谨的态度有些火气,好在一路行来,知晓她就是此类不温不火的性情,与她置气倒惹得自己气怀,索性侧过头眼不见为净。
“趁夜赶路,不可耽误。”
虽说劝慰自己不要生气,可脱口的话仍是冷冰冰的,带着些许的命令。
“不急。”
秦渊差点翻白眼,这是拒绝吧?又是拒绝!
“理由?”
这次滕长青到没有避而不答,反而挑眉问他,“你可知鬼面的心性?”
“坚韧、狂傲是个枭雄。”
“所以一旦他想要达成的事情,必然会不死不休,鲜少失手。”
“你是在告诉本王,本王是逃不掉吗?”秦渊脸色一下子黑了,涨他人志气,还真是有出息!
“不,在下是说,有些事不能急、不能避!”滕长青笑笑,对他的急躁视而不见。
秦渊冷哼一声,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