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地血腥,地上有着大滩已干涸的血迹,柳氏家私的店铺内,一片狼藉。这里,显然经历过一场惨烈异常的战斗。
他分不清这到底有多少人的血,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当林傲回到店铺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的一副景象。
目龇欲裂间,林傲灵海翻腾,神识倏然将四周覆盖,飞地搜寻着任何蛛丝马迹。
几滴并不醒目的血迹,出现在难南街的角落,飞身上前,赤红着双目的林傲循着血迹一路向南追去。
他心中悔恨,如果林妙妙在这里出了事,他该如何跟家人交代?
血迹星星点点,稀稀拉拉,时有时无地一路向着南边延伸,可是渐渐地林傲心头升出一阵疑惑,瞧着那血迹的样子,似乎一帮人正在追,而另一帮人正在逃。
路上不见任何伤者与尸体,而且,在林傲神识范围之内也没有任何现。或许,唯有这一点,能让林傲稍稍安下有些纷乱的心绪。
冷静下来的林傲,注意到从柳氏家私开始,虽然只是商业区,居民很少,可如果生如此惨烈的战斗为何会没有惊动任何人?
能做到如此的,不是没有,至少林傲以自己目前凝气境二层的实力可以设置简单的结界,但武者是否能做到,林傲自觉不可信。
或许,他们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
若能做到如此,那对方的实力又该是一种什么境界。
心思百转,林傲的度却是没有丝毫的减慢。
一路向南,已经远离了市区,一路上上打斗的痕迹也愈地凌乱与“新鲜”。林傲知道。距离,已经很近了。
林傲双目微眯,陡然加快了度。
——
“诸位同道,天策门方易今天认栽了,两本秘籍你们尽可拿去。只是还望看在同为隐世门派的份上手下留情,放过他们。”华老者面如金纸,气息略显不济,缓缓指了指身后。
在他的身后,黄亚飞和高帅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而搀着他俩的。赫然便是冯海山、张绍林与贺川夫妇!
而他们,也是人人带伤!
似乎为了护住张绍林,冯海山与贺川夫妇受伤尤为严重,贺川的一条手臂软塌塌地垂在一侧,显然是已经断了。
“方易,别拿天策门的名头来说事儿。如今的天策门已经不是以前了,三流都不是的小门派还想凭这几个三脚猫重振山门么?东西,我会留下,这人,我也会留下。”
黑色的兜帽披风,让说话的这人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嗓音带着一股金属质感的沙哑。黑色兜帽下,一双眸子亮的惊人。
“黑云,你不要欺人太甚。”
听他这话,老者方易一双寿眉紧皱,心里却是重重一叹。
“这可怪不得我,三十年前,你半步般若,我黑云奈何不得你,可如今,你也不过是般若初阶还是初期。真不知道,你这些年都干什么去了。”
兜帽下,看不清黑云的表情,只是言语间,却多有嘲讽地意味。
“呵呵。方易本就天资愚钝,能至般若已是上天垂青,不似你幽狼涧,有着闻名天下的浸魔天狼功。”
听到方易这话,黑云身子微微一颤,陡然拔高了声音。
高喝一声:“方易!如今你已是强弩之末,难道还想再逃下去不成?不如你就在我面前自毁丹田,废了一身修为,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方易如今自然不可能再跑了,全身气劲已然消耗一空,就算此次不死,想要恢复般若境,亦不知道能不能再有生之年做到。
转过身来,方易艰难地说道:“几位小朋友,对于亚飞和小帅两个不争气的子侄先前所做的事情,老夫在此道歉,本想让他们入世历练,也没有多加管束,只怪老夫看走了眼,没看出那黄雀在后。如今,我已护你们不得,把你们卷入天策门的私人恩怨,实数不该,一会儿,老夫多少能挡他一阵,你们能多逃得一时便是一时吧。”
鲜血顺着冯海山的额角缓缓流下,目光中闪着一丝决然。
贺川夫妇一脸的木然。
而张绍林,脸上的神色却是变幻莫测,非喜非怒亦非绝望。
今天所生的事情,对于他们四个人来说,真的太过匪夷所思。
原以为,黄亚飞和高帅就是天蛇背后的主使,擒住了他们俩,总要问问这个叫天策门的是什么来头。
就算冯海山,也未曾听过这个隐世门派的名头,可是,能让门下弟子在这样小的年纪就能达到龙象中阶修为,显然不是一般名不见经传的小隐门可以做到的。
可是,当这个名为方易,自称黄亚飞和高帅师叔的老者出现之后,他周身那滂沱几乎可以外放的气势,让张绍林、冯海山等人顿时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那种威压,是似乎只有在林傲怒时才能感受到。
这……便是般若啊!
包括冯海山在内的所有人,都绝望了,就算是龙象境内,初中高三阶的差距也是云泥之别。而到了般若,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可是,若事情仅止于此,那张绍林他们也就认栽了。
正在他们准备将手中的东西交出去的时候,半路杀出的黑云,才是真正让人绝望的存在。如果说方易让他们感受到来般若境的威势,那么黑云,则让他们见识了般若境的恐怖!
张绍林等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在无意间卷入了隐世门派之间的恩怨。自以为很厉害的他们,居然在毫不知情地情况下,傻乎乎地闯了进来……
张绍林神情变幻莫测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
嘿然一笑,转头跟冯海山说道:“老冯,你不是总是问我为什么不怕热么?今天,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不怕热。”
说着,张绍林在方易和张绍林惊愕地目光中缓缓脱下了自己一直不曾脱下的西装,以最狂暴的姿态扯烂了已满是污迹的衬衣。
伤痕。
满身的伤痕。
呈现一种奇异规则而刺满全身的伤痕。
他从腰间拔出九根半尺长的金针,以极快地度将金针一根根插往身体特定穴道。
每一根金针插入张绍林身体的时候,他脸上痛苦的神色就加重一份,只是周身的气血却陡然增长!
“这玩意儿貌似有点儿伤身,没必要的话,不要乱插。”当第九根金针即将插入张绍林的丹田时。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张绍林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