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当家并不清楚关麒麟的为人,更不清楚关麒麟招安的目的,此刻就只觉得自己仿佛是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由关麒麟宰割。
大当家沉静了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下这口气,气愤地说道,“他都带人将山头围起来来了,还来将招安谈判,根本没有诚意。”
山子闻言觉得奇怪,为何着老大一副完全不知道情况的感觉,“为何他会带兵围了山寨,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而他既然围了,却没直接动手,这就是他给的招安的诚意。”
山子觉得关麒麟已经给了足够的时间,若不是想招安,他根本不会和山寨里的弟兄们喘息的机会,一定会一来就攻上来的。
那时候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肯定承受不住军队的强攻,场面肯定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大当家心中以为关麒麟带人剿匪,是因为他们偷袭粮草的事情,一时间更气不过,“他因为这么件小事情就带兵围剿我们,南秦的士兵都那么清闲了吗?”
二当家闻言仔细一想,也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那个关麒麟她隐约听说过名头,不是一个任意妄为的主,这次贸然就觉得围剿他们,的确太过奇怪。
山子神色沉了沉,只以为大当家是在跟他打马虎眼,当下直接放开说,“都到了这个地步,当家的还信不过小的不成?你们带人偷袭他们押运粮草的车队,抓了他们校尉,弗了他们的面子,他们带兵围剿你们有足够合情合理。”
山子这话一出口,两位当家的神色却变得古怪起来,还好两人都是沉得住气的,刚刚在山子面前失态后,此时还算平静。
可山子的话依旧在他们心中掀起了波澜,他们抓了军队的校尉?二当家只觉得诡异,那个姓白的校尉明明戏弄了她,从山坡上逃跑了。
他们当时战况混乱,根本没有第一时间派人去搜寻她,等后来派人下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找不到任何人的足迹。
这件事情两位当家都是清楚的,可此刻突然听人说那位白校尉被他们关起来了?还这是令人难以置信。
等二当家反应过来时,山子正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两人,二当家立刻恢复笑脸,魅惑众生地勾着唇瓣。
二当家一番话说的一点疑点都没有,“我们是扣押了他们校尉,正准备用人去交换点好处,既然他们主动找上门来了,那我们也没有轻易放人的道理不是。”
大当家仔细想着二当家这话,很快明白过来二当家的用意,果然有些时候,女人的心思还是比男人沉着些。
大当家不仅没觉得二当家的想法有些冒险,相反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假装那失去踪迹的校尉在他们手上,谈条件的时候一定会得到更多方便。
两人算盘偷偷打的很响,一点都不觉得心虚的模样,山子一时间也分辨不清楚是真是假。
反正既然军队上的人,觉得他们校尉就在山寨里,那一定没差别,她也摸不清楚两位的意图,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大当家见山子沉默,更觉得是个好机会。一时开口诱惑道,“山子你该清楚,干我们这行的,从不做亏本的生意,这位校尉如今生死都在我们手上,那些人想招安,也得给出足够的诚意来。”
山子哪里拿的准军队里给的诚意的事情,脸色变了变,规劝大当家,“当家的可别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玄甲十八营的人不是好惹的,逞凶斗狠你们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山子知道大当家事想趁机敲诈关麒麟一笔,这个人就是典型的见钱眼开,只会顾及眼前好处,还不爱惜弟兄们。
大当家脸色一瞬间就沉了些,看向山子的目光带了十足十的威胁,“是不是队友就不用你操心了,既然负责传话,那就麻烦你回去告诉他们。”
大当家停顿了一下,声音又往下沉了沉,带着威胁,“人是生是死,全看他们的选择,退兵并且保证往后绝对不卷土重来,我们就放人。”
二当家无所谓地吹着手中的烟杆,把刚刚的心思收了收,平静地接着那话说了下去,“若选择继续围剿,大家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都是刀口上舔生活的人,谁怕了谁去,只是可怜了这位校尉,年纪轻轻就因为主将的一个决定丢了性命。”
山子彻底无话可说,他是来说服招安的,可居然被人提出条件来,偏偏这个条件还是不好满足的。
退兵并且保证不再骚扰?这哪里是山子能决定的事情,只怕那关麒麟铁定不会答应,他们既然来了,哪里会空手而归。
哪位校尉是要救的,若当家的不配合,山寨也肯定是要攻下来的,杀敌一千尚且自损八百,一旦开战,双方都讨不到便宜。
见山子神色难看,两人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条件,催促山子出去告诉关麒麟,“去把我们的意思告诉他们,该如何选择,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天黑之前我要看到退兵,否则哪位校尉……”
话没说完,可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山子神色难看了起来,只觉得这位大当家根本就是故意为难。
可他也的确不能做主,却又不想看着山寨里的弟兄们陷入危险,挣扎了许久,还是劝说道,“一旦开战,当家的难道愿意看着弟兄们为你出生入死?大家都是血肉之躯,平日里相处的情谊还在,当家的当真狠得下心?”
被一个背叛过自己的手下说道自己,语气还这般强势难听,大当家脸色更难看了,“这是我们的事情,你既不再是我山寨里的人,又凭什么多嘴过问?”
山子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他说得的确很有道理,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已经失去了多嘴山寨事物的资格,可心底终究不放心。
弟兄们跟他相处的友谊情分还在,他无论如何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们陷入危险而不去阻止。
可显然面前的人根本没有听他请求的心情,二当加闻言更是嗤笑了起来,她单手掩住嘴唇,“我还真是许久没听见,如此搞笑的自作多情了。”
山子一愣,不明白她什么意思,立刻又听这位当家的柔声细语第说道,“大当家明明是在这山里的弟兄们谋取福利,哪里就是祸害了大家?我看一心想着替军队说服我们招安的你,才是不安好心吧。”
山子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位二当家的意思,想解释却无话可说,只能随意“我分明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曾意思出生入死的弟兄罢了。”
二当家闻言脸上的冷笑更深了,带着嘲讽和奚落,“到底安的什么心,只有你自己清楚,我们若真服从了军队的招安,到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了,他们肯定给了你不少好处吧,下这般功夫来说服我们。”
二当家这话说的一点情面都没留,难听到了极点,山子神色变了变,脸涨得通红,却一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二当家怀疑他居心不良,也是可以理解,毕竟谁不会轻易相信一个曾经背叛过山寨的人。
可山子自问问心无愧,他为了弟兄的安全着想不想让别人冒险,明明是出于好心,却处处被人怀疑,心头也是十分不好过。
哪位大当家仔细回味二当家的话,肯山子的眼神也变得十分不友善起来,“老子为弟兄们争取自由的机会,不用你这个外人来指指点点,不想死的话,赶紧去传话记住天黑之前的答复,我没有太多耐心。”
话已经说道这种地步,完全不给人对嘴一句的机会,山子神色沉了沉,别有深意地看了那二当家一眼,起身离开。
等守卫的弟兄们看着山子一步步走下山头,很快回来禀报情况,“老大,已经派人暗中跟着山子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大当家有点不相信真的来了一个团的兵力围攻自己,派人偷偷跟在山子身后打探虚实。
却不知派出去的人,才跟着山子的脚印下了山,还没来得及行动,已经被关麒麟派去保护山子的人暗中解决,整个发现到解决的过程,并没有惊动山子。
二当家和大当家此刻,还在房间里商议这件事情,大当家等山子走后神色就变了变,“那个校尉也不知是死是活,你说他们真的能退兵吗?”
二当家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见不到人,他们当然不会退兵,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暗中撤离。”
大当家闻言却并不赞同,“可整个山头都被包围了,我们如何撤离?”
二当家脸色一变,显然刚刚两人只顾着忽悠山子,都忽略了很多很现实的问题,山头整个都被包围了,他们根本没机会偷偷跑出去。
二当家神色沉了沉,这件事情已经完全超乎了她能够承受的范围,语气都跟着焦急了起来,“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人不在我们手上,又退无可退。”
大当家当然知道这个现实的问题,可问题的关键是他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刚刚在山子面前的气势此刻已经完全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