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心儿一见秀儿被抓住了,就冲了过来。看清了来人正是那日竹林里,那个叫清轩的王爷,修长的身型被白色鑲毛披风遮住了。今日他穿了一身素白色的织锦长袍,腰束同色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缀了一枚质地极佳的羊脂玉玉佩。墨发只用一根银丝随意束起,不束冠不插簪,寒风吹过,额前几缕散发随着银丝飞舞。与身后的白雪相互映衬,优雅入画,谪仙一样的男子。
“是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快放开我的丫鬟。这里可是七王府,我是七王妃,你们要是伤害了我们,你们也跑不了,再不放开我喊人了。”虽然知道喊了不一定有人来,但话还是要这么说的。
“本王是墨子琛。”
“墨子琛?七王爷?你不是说你叫清轩吗?”
“本王名子琛,字清轩!”原来她记住了!墨子琛心里有点欣喜,甜滋滋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欣喜。
“你说你是七王爷你就是啦,谁相信你啊,说不定你就是想杀人劫财的贼人呢!”
冥七刚一放开秀儿,她就嚷嚷起来!
冥七真不知道那丫头是真天真还是假傻!哪有人这么上赶子找死的。
墨子琛摇头笑了笑,墨子琛笑得很好看,粗黑的眉毛,微微扬起的嘴角,漆黑的双眼不含一点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就像天上皎洁的明月,引人瞩目!
秀儿看的有点呆了。
墨子琛拿出腰牌随手一扔。
秀儿手忙脚乱地接住墨子琛扔过来的腰牌仔细看清楚,还真是七王爷。秀儿脸上表情丰富,心里五味陈杂,既怨恨着墨子琛那样对待左心儿,又忌惮着墨子琛的身份。既希望墨子琛来找左心儿,又害怕墨子琛伤害左心儿。
秀儿就那样站在门口,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
左心儿从秀儿的反应看出墨子琛真的是七王爷。
“秀儿,请王爷进来吧!”
“不知王爷过来有何事?”左心儿学着秀儿微微屈膝行礼。她奇怪自己为什么不会行礼,尚书府的小姐不是应该懂这些的吗?
墨子琛从秀儿手中接过茶浅呷一口。
“本王过来陪你用膳!”
“啊!!用膳?陪我?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左心儿这下才真是被惊到了,怪不得今年这第一场雪一下就如此大,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成亲三年有余再有两个月就够四年了,连面都未曾见过,此刻却笑眯眯地说要过来陪她用膳。难道他也像她一样失忆了?还是得了失心疯?
“这里可是七王爷府?”
“是!”
“本王是七王爷吧?”
“是!”
“你是不是七王妃?”
“算是吧”
“那本王陪本王的王妃用膳,有什么问题?”墨子琛说的那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这人脸皮真厚!左心儿在心里嘀咕着,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这人现在笑容迷人,谁知下一刻会不会翻脸无情呢!不管什么原因,放任明媒正娶的妻子不闻不问三年之久,定然不是什么好人。
“既然如此,就请王爷移步这边来用膳吧,饭菜就快凉了。”
桌上摆了两副碗筷,原本是左心儿和秀儿一起吃的。现在墨子琛来了,秀儿自然不敢再坐桌上吃了,反而不用再另加碗筷了。
“这些菜都是秀儿做的吗?嗯,不错!”墨子琛觉得秀儿做的菜比他平时吃的好吃多了。
“回王爷,是奴婢做的,王爷喜欢就多吃点。”吃完了赶紧走,秀儿觉得别扭极了。平时跟小姐两个人随便惯了,突然要拘谨起来还真是不自在,况且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墨子琛。为什么把小姐娶回来却不闻不问,任人欺凌。可也让小姐这几年来衣食无忧,除了不能出青竹院,别的也没太苛刻。
左心儿只顾自己吃饭,也没太理墨子琛。她的食量并不大,吃一小碗饭,吃些菜,喝点汤就够了。以前怎样她不知道,但失忆以来就没和别的人吃过饭,特别是男人。平时都是和秀儿说说笑笑地吃,气氛不知道多轻松,现在对着墨子琛尴尬极了。她只想赶快吃完,把墨子琛送走。
因为吃的太快了,左心儿的嘴角粘了一粒米饭,她并不知道。墨子琛见了,放下筷子,伸手过去想帮她擦干净。左心儿被墨子琛伸过来的手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
“别动……”
墨子琛轻柔地帮左心儿擦干净嘴角,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感觉到了他的指腹的温热,左心儿的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看着左心儿的躲闪,墨子琛嘴角微微扬起,他觉得左心儿这小女子的姿态俏皮可爱极了。
这男人这欺世盗名的温柔是何意?日子过得无趣了来寻她开心的?只此一次还是以后还有?左心儿郁闷了!
“吃完了就陪本王到院里走走消消食吧!”
不是吧,外面下着雪呢,冷死了,大爷你吃完你就哪里来回哪里去嘛,闹什么幺蛾子!
“是,王爷!”左心儿典型的口是心非!
墨子琛从秀儿手中接过斗篷帮左心儿披好,还细心的把帽子戴上。
左心儿再次的被墨子琛这突然温柔吓得懵圈了。
雪,昨夜就下了,连续下了一夜一天,地上的积雪足足有六寸深。
片片雪花,翩翩飞旋,像一个个脱俗清秀的仙子,给漫山遍野的萧瑟捥眉弄妆。
天,灰蒙蒙的,因为下雪,今天是十五,也看不到月光,不过因为雪的反光,今晚的夜显得特别亮。
左心儿坐在回廊的美人靠上,微微抬头看着天上的雪花飘飘。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雪花一碰到她的手就化了。这一刻,左心儿又觉得心中悲凉感伤,好像有什么从她的心里消失不见,再也找不回来!
大红色的斗篷遮住了左心儿整个身子,帽子也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尖尖的下巴。映衬着满院的白雪,就像雪地里的精灵。
墨子琛目不转睛的看着左心儿,他觉得此时的左心儿倾国倾城,就像小鹿一样撞进了他的心房。这一瞬,他知道,终他一生,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雪地里的红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