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看着端庄漂亮,身份尊贵,怎会行如此卑贱至极啊?
宛如乡间瓦舍的半掩门,甚至比半掩门还下贱,真是丢了皇家贵族的脸面。”
郅正碍于自己的身份低微,乃是一介布衣,若无宁毅这样的朋友,自己贸然得罪了这什么翁主刘陵,必然要遭到报复,毕竟这竹林苑雅间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
好一个郅正,不卑不亢,不急不怒,不羞不躁,巍巍如山,心无杂念,任凭巫山千嶂起,大河涛涛春色浓,但稳如江中乌篷船,你自风流我是我。
“来,翁主,我郅正敬你一杯,以茶代酒。”
郅正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他的心里装着那个一袭白衣的画中女子,怎会看的上,甚至是对这样极度不自爱的女人感兴趣呢,即便是长的分为妖娆。
用肩膀用力一怼,将缠绕在身旁的翁主刘陵挤开,恭恭敬敬、大方得体,高高举起茶杯,目光威严,面目表情,语气冷漠且不失礼貌。
“本翁主这脑袋又不晕了,既然郅公子敬本翁主,自然要回礼不失,来!干!”
翁主刘陵狐眼一咪,暗藏愤怒和震惊和不屑:真能装啊!臭男人!天下男人一个样,就你不一样?
二人一饮而尽,郅正端端正正跪坐在跪垫之上,再不看她一眼。
“哼!”
翁主刘陵难得自降身份去引诱他这个穷布衣,居然还不领情,当然碍于宁毅的面子,她也不敢当面发作,冷哼一声,粉色长袖一甩,从郅正脸上拂过。
“你好骚啊!”
郅正忍俊不禁,想起了后世一个叫品如的姑娘,差一点笑出来。
“别!别!别!刘陵姐,咱们有话就好,就别靠这么近了!”
看着扭着水蛇腰的翁主刘陵魅惑地向宁毅走去,吓得宁毅赶紧站起,伸出双臂两掌立于身前阻止,连连往后退。
“哎哟,宁大公子,你这是怕姐姐吃了你啊?恩?”
翁主刘陵咬着嘴飞着媚眼继续往宁毅那边走去。
“刘陵姐,不是我怕你吃了我,是害怕你扒光我,咱们就此打住,有事说事,没事就饶了弟弟们吧。”
宁毅拱手缩在墙角,可怜地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根本不敢看眼前这个风骚的尤物。
“瞧你这是什么态度,无趣!无趣透了!亏你们还是血气方刚、风华正茂的小伙子呢,一点意思都没有,罢了,姐姐累了,那就告辞了。”
翁主刘陵把原本宁毅喝的茶杯在放回前,又舔了一舔,心满意足地退出郅正、宁毅、王玄素所在的雅间,妖娆而去。
“我的天啊,咱们可算是躲过一劫了。”
宁毅拍打着心口,后怕不已,想和一杯茶压压惊,刚把水壶端起准备倒茶,一脸恶心地隔着袖子夹其被翁主刘陵碰过的茶杯,扔到了雅间外的池塘之中。
“真他娘的晦气!我回去了,肯定要把这件衣服给烧了,平白无故染了一身狐骚!”
宁毅气的歪过了头,良久不说话。
“哈哈哈哈!这长安城内,看来不止舞阳公主一个人能欺负你宁大公子,如今还多了一个刘陵翁主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郅正拍着桌子放声大笑,一想起刚才宁毅那惧怕的样子就乐不可支。
“稼轩,你这风凉话说的可有失偏颇。”
宁毅有些不服。
“怎么?”
“她这个贱货也配跟我的舞阳公主相提并论?笑话!”
宁毅一脸的不悦。
“是我失言,可是你堂堂宁家大公子,绣衣少尊使,天子身边的红人,怎么会怕一个藩王的女儿?这没道理啊。”
郅正早就想问了,碍于翁主刘陵在,不敢直说,如今没了那勾魂的妖媚,赶紧发问,一探究竟。
“告诉你!我不是怕她,我是怕死。
这翁主刘陵的背景可复杂着呢,这根子可深着呢。”
宁毅噘着嘴煞有其事的说着。
“喔?说来听听!”
这一下郅正的兴趣更浓厚了,竖起两个耳朵倾听。
“这翁主刘陵,乃是当今淮南王刘安的女儿,高祖血脉,生的是极其聪明漂亮,刚及笄(女子成年礼)的时候,那向淮南王刘安提亲的权贵、世家、豪强、巨富,都快把淮南王府的门槛给踩破了。
可人家看不上啊,心比天高。
后来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成了名冠京师的京城名媛,绰号:睡长安!”
从宁毅的表情上看的出来,他挺为翁主刘陵感到可惜的。
“睡长安?有意思!你说说是什么意思?”
郅正也觉得一个皇室公主不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啊,必然是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这还不明白吗?就是跟长安的所有权贵以及正受天子宠幸的人都……,不论老少,不论美丑,照单全收,只要是能够利用的,无一不去主动诱惑……”
宁毅说着说着,脸上突然一红,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爹,这可太丢人了,一下就下不来台了,场面极其尴尬,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郅正。
“那她怎么会在专属于丞相田蚡的雅间里啊?”
郅正是明白人,为了打破尴尬局面,赶紧转移话题。
“所有在京畿当官的官员,都知道她是丞相田蚡的姘头,可丞相田蚡不知道的是,这翁主刘陵不但跟他是姘头,更是把大大小小的官员那啥过来了,也没人敢告诉丞相田蚡,这事多丢人啊。
比如现在正受宠的中大夫严助、主父偃,据说曾经还引诱过卫青将军,结果让平阳公主知道后,抓住翁主刘陵后,一通臭骂,再也不敢引诱卫青将军了。”
宁毅歪着头继续说着。
“那可不,我大卫青将军是何等样人,岂会被这种不知羞耻的卑贱女子引诱,笑话!”
不提起卫青还好,这一提起,郅正一身的热血,像翁主刘陵这种女人,看一眼卫青将军那就是对卫青将军的亵渎,要是郅正刚才就知道她曾经试图诱惑过卫青将军,当时就一个大嘴巴子扇上去了。
“咱们是自家兄弟,向你透露个事,当然也是坊间流传啊,当不得真,而且听听就算了,千万不要对外人讲起,就算你说出去,问起罪来,我可不承认是我说的啊。”
宁毅缩着个脖子,四处乱瞅,看看有没有闲人路过或者附近雅间里的人在偷听,确认完毕后,隔着桌子,把头伸向郅正,附耳叙说。
“啥事这么神神秘秘啊?”
郅正也配合的把脑袋伸了过去,竖耳倾听。
“翁主刘陵啊,刚开始不是这样的,听说当年,天子彻刚登基不久,由于象征军权的虎符还在窦老太后手里,淮南王刘安来京觐见窦老太后的时候,带着女儿刘陵。
这赶巧不巧,咱们天子他那会也是个大小伙子,骚气的厉害,看到貌美如花、少女怀春十几岁的翁主刘陵,趁着没人,给那啥了,然后装不认识了,你说说这事闹的。”
“哪啥啊?”
郅正听得明白,可他知道古代是同姓不能婚娶的啊,更不可能那个,故而想一探究竟。
“哎呀,稼轩,你也是男人,你说呢,就那啥了呗。”
“啥啊?”
郅正还是不懂。
宁毅一急,身体往回一缩,做了一个极其不要脸的动作。
“不会吧,天子和她算起来那可是堂兄妹啊。”
郅正震惊地半天合不上嘴,这在古代算是乱德了啊,天子彻居然带头……
“可不就是嘛,别看当今天子儿孙满堂,年轻时候那可风流着呢,要不然怎么会发现当时是奴隶的卫子夫皇后啊。
你说……啊……是吧。”
宁毅冲着郅正坏笑。
“这可真是……骇人听闻啊。”
郅正震惊之余,依旧不信。
“可说呢,男人嘛,年轻那会都能理解,天子嘛,不是凡人,不能以常理去推断,这想法就跟咱们与众不同,能理解,能理解。”
宁毅这会都不忘拍天子彻的马屁。
“呵呵!”
郅正笑容僵硬,一阵苦笑,这又引出郅正的另一个好奇心:这样的皇家秘闻,宁毅是从哪里听来的,还美其名曰坊间传闻,正当郅正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