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爸爸后的莫默心情非常好。
你在贫穷的山村里住过吗?你被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嫌弃过是女孩吗?
山村里那些天不亮就起床,直到忙碌到天黑最后一个上床睡觉,从早到晚,打扫卫生、烧锅、打猪草、养鸭、喂鸡、带孩子,甚至农忙的时候还要下地干活的女孩,她们吃的是什么,穿的是什么,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知道吗?
莫默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些脸蛋上带着红红的高原红,头发只梳着两只粗粗麻花辫,被家里的老太太嫌弃的吆喝来,吆喝去,再苦再累也没人看见,整日里还被高着嗓子的责骂着,贱丫头,赔钱货、光吃不干活,呵呵……,那日子过的,莫默都都觉得肝疼。
既然是外人,以后都是给人家的人,那还费那老鼻子的力让女孩读书干什么,没的耽误家里的活计!
从小到大,这话,莫默听得耳膜都起茧子了!
伸出从未干过活的纤白细嫩的小手,莫默幸福的抱着她爸爸的胳膊晃呀晃呀:“爸~,爸爸~~,爸~……”
那么大的姑娘了,还嗲着小奶音哼唧哼唧的,听着都觉得牙疼!
莫妈一个巴掌呼在莫默脑门上,竖起一喝:“爸个什么爸啊!多大的人了,还整日的没个人样,老娘都替你没脸!”
莫默真摇得快活呢,冷不丁脑门上上来一个大粗掌“啪”得被拍了一下狠的,拍的她人都发懵。
那一下像是拍在了林寒的心头,林寒只觉得心头一颤,看着莫默懵掉了的表情,心里疼的怒火直窜。
别人并不了解他和莫默的感情,实际上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在他的心里,莫默是做了他二十年的妻子。
林寒笑脸一凝,下意识的就想将自己的女人拉到自己的身边保护她。
静止的莫默瞬间又活了过来,一头扑向莫妈的怀里,一脸的假笑再次颤着小奶音:“妈~,妈妈~~,妈~~~~~”
林寒:……牙都被酸倒了!
微微呲了呲牙,林寒低头看着自己伸出在半空之中的手,缓缓的收回,牙齿咬的咯咯响,这个女人……
莫家一家的气氛欢畅异常,老莫眯着老鼠眼,笑得见牙不见眼,莫妈嘴上骂骂咧咧的没个把门的,又是恐吓,又是威胁,还又动手动脚的,可那舐犊情深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带着幼崽的母老虎,张着锋利的血盆大口小心翼翼的叼着自己的四下乱窜的小崽子,还时不时的凶狠的低吼几声,威胁训斥,小崽子一脸不疼不痒的玩得开心很,被粗鲁的叼了回来,摔在地上,甩甩小脑袋,蹬蹬小腿儿继续外窜。
看得林寒的眼里都发酸。
看着这么活泼的莫默,就像个小动物一样娇气的在自己的父母身边,打滚,撒娇,卖痴,放赖……可想而知,那个贫穷又温馨的家,莫默占了多大的分量,一旦家中的宝贝出了意外,一整个家都会崩溃、疯魔、家破人亡!
那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宝贝,他们的骄傲啊!
“妈妈,你怎么来了啊!”
“死丫头,老妈就不能来看你啊!”莫妈瞪眼吼道,又是粗鲁的一巴掌啪到莫默的脑门上,看得林寒又是心头一颤,要是看着莫默在那撒欢,恨不能立刻就把他的默默给拽了过来。
本来还想寒暄几句的林寒,直接招手让服务员上菜。
一家子团聚哪里容得下有外人的存在,就连费了大力将人寻来安排妥当的林寒,都被排斥在外。
顶着那帮子看笑话的人各种嘲笑、讥讽、意味的眼神,林寒当即就将人全部带入早就预定好的包厢,别以为那是巧合,司空家里还是有聪明人的,他得隔绝那些虎狼的虎视眈眈,一心一意的攻克好未来神通广大末世王者。
那个救了他无数次,庇护他,给他吃,给他穿,教他本事,自己却失去生无可恋的可怜老人。
而他却无以为报!
古色古香的包厢内琴棋书画都有,风格雅致,诗情画意,年纪稍长点的都能打谱,弈上两盘棋;或是泼墨挥毫,写意人生;年轻些的女孩也会净手焚香,气质优雅的弹奏古琴……
莫爸,莫妈,呲牙、咧嘴、瞪眼、咆哮、喧哗、放屁、扣鼻屎……
林寒汗!
——默默的摸了摸鼻尖,幸好他没弄古乐伴奏,满汉侍女敬献白玉奶茶。
穿着古典旗袍的少女们,化着淡淡的雅致的妆容,整齐有序的排着两列,有条不紊的静静的奉上点心。
茶食刀切,杏仁佛手,香酥苹果,合意饼
接着奉上,龙凤描金攒盒龙盘柱——乾果蜜饯八品
再接着奉上,四喜乾果——虎皮花生,怪味大扁,奶白葡萄,雪山梅
四甜蜜饯——蜜饯苹果,蜜饯桂圆,蜜饯鲜桃,蜜饯青梅
“闺女,你男朋友是不是很穷啊,怎么请咱们吃个饭,上来上去都是瓜子,水果,饼子,零嘴儿,连个像样的菜儿都没有,还不如咱家村里的菜实惠呢!”莫妈皱着眉头,小声和自己闺女嘀咕着,那大嗓门小到门口都能听见。
林寒身子微微一抖,手里的茶盏差点没拿住……
微微的喘息了几回,表情微妙,幸好他预定包厢的时候精简了很多!
换个角度想想,
原来他们还知道自己是他们闺女的男朋友啊!
真不容易啊!他还以为他们当他是饭店服务员呢!
心里自我安慰着,手上却是不含糊,手势微打,门口处人影微闪,没仔细看不觉得少了些什么人。
后面上菜的速度却是快得多了,凉菜也不上了,顺序也不讲究了,直接上大菜。
凤尾鱼翅,红梅珠香,祥龙□□,爆炒田鸡,芫爆仔鸽八宝野鸭,佛手金卷,炒墨鱼丝,金丝酥雀,如意卷绣球乾贝,炒珍珠鸡,奶汁鱼片,干连福海参,花菇鸭掌,五彩牛柳,挂炉山鸡,生烤狍肉……
许是大家都饿了,吃得那叫一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林寒抬眼看看大家都闷着头吃吃喝喝,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夹菜,他家默默面前的碟子碗都满的冒尖,都没人带眼看他一眼,场面气氛微妙,不禁想拉拉气氛,张口想寒暄一下这里的美味佳肴,正想张口却发现周围的穿着旗袍的少女们纷纷膛目结舌,半响无语……
他刚才光顾着想自己的心事,没注意,顺着众人的视线一瞅,莫爸和莫妈就跟八辈子没吃过饭的难民似的勺子筷子舞的飞快,搞得梨花木雕花餐桌上、精致的瓷釉盘面上、汁水四溅,恶心巴拉的,幸好没有旁人同食,不然一定会胃口缺缺,食不下咽……
林寒识相的闭上了嘴巴,寒暄美味佳肴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估计他们吃在嘴里的感觉就是:肉,肉,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