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天过去了,北冥臻依旧没有回京。
而我为娘亲定制的嫁妆家具等大件陪嫁,都陆续从京城送了过来,堆进何月娘主屋,弄得屋里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何月娘婚期将近,很多事都需要亲力亲为,她很忙,虽然忙,倒也春风满面。
我们住的房子是李奶奶家的,何月娘若出嫁,我们就会搬家,所以,这事儿通知李奶奶的同时,我顺便问她愿不愿意跟着我到京城去住。
如果住到京城的话,君子禄可以去酒楼帮忙儿,而李爷爷也不用天天坐牛车去茶楼了。
不过李奶奶也像章宗亮一样,竟然不想去京城,说京城人太多,住着没有苏家村舒服,于是,这事也就搁置了。
第二天跑步回来,许环与秀玲换班,令我意外的是,许环竟然带来一个包裹,用锦布包着,麻绳捆着,还烫着金色的封口漆。
躲到屋里,带着些许兴奋,拆包裹的时候,我竟然有一种拆快递的感觉。
包裹里有一封北冥臻封着蜡的亲笔信,还有一只红色的小木盒子。
启封,拆信。
三页纸,满满当当,信件开头第一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
然而,除了这句还算正经的话之外,通篇都是肉麻的情话,他说情话也就算了,可这些搂搂抱抱,亲亲摸摸又是什么鬼?丫的大妖孽,写个信报个平安就好了,不正经地写这些东西,小黄文一样,真是服了他。
坐在炕头着看信,我一会儿笑,一会儿黑了脸,一会儿又挑眉啧啧嘴,直到最后我才看明白这封信的用意。
大妖孽前面写的都是铺垫,都是故意逗我,让我转移注意力用的,因为信的最后竟然是道歉,对自己“不告而别”的道歉,还希望我不要因此而生气和担心。
我怎么会生他的气呢?我不但没生气,还很理解他,因为作为一名缉毒警,我的“不告而别”只怕比他还多,可担心的情绪却在所难免,因为关心则乱。
翻到最后一张纸,那是一副画……
靠!什么鬼!春宫图啊!
我瞬间瞪大眼,看着画上的北冥臻和我,那不可描述的东西……脸红的时候,我禁不住哈哈大笑。
色情狂,画这种东西,也不怕画得自己欲火焚身。
信的落款日期,是他离开的第二日,也就是说,这包裹在路上走了六天。
小心翼翼地将信折好,我拿起红木盒,打开,一只血红色的玉簪赫然入目,玉簪低下同样有一张折好的纸条。
打开,看见上面写的内容,简直令我无语。
“爱妻,及笄之礼,你先收下。”
这句话很正常,接下来就不正常了。
“作为礼尚往来,爱妻也该送为夫一礼,兜肚或亵裤,以此来慰藉为夫对爱妻的相思之苦。”
看完纸条,我脸绿了好吗!还肚兜亵裤!丫的北冥臻!好好一个禁欲系,竟开始走变态风了!
好吧!那我到底是送还是不送呢!靠!这不是为难我嘛!
无奈笑着摇了摇头,我来到书桌,提笔给他写回信,只有十二个字。
“有点想你,小心保重,等你回来,”
至于礼物,就送一张我之前用眉黛为他画的肖像,想了想,又给他画了另一张,一个肚兜,一条亵裤,哈哈哈……他可没说不能用画的。
将信封好,烫上红蜡封口,我拿出去,打算交给许环或秀玲。
何月娘见过秀玲,但没见过许环,此时,何月娘不在家,院子里,许环与秀玲同在。
只是这两人的气氛,有些诡异了,就跟冷战似的。
秀玲冷着一张冰山脸,笔直地站在院门处,抬头看天。
许环在她对面,却离得很远,正点啷当地坐在主屋屋檐下的台阶上,托着腮,似笑非笑地看着秀玲。
对这两人的事,我并不打算乱掺和,只将信件交给秀玲。
秀玲施起轻功,纵身离去,许环连忙站起来,笑问:“女主子,我去追她行吗?”
“这是你私事,问我做什么?别把人家姑娘挤兑急了就行。”调侃一句,我转身回了屋。
十天又过去了,回不来的北冥臻一日一信,一日一礼,用这样的方式每日都在向我报平安。
而我便在此期间,亲自找到北冥臻安排的人,并带着他们忙着装修酒楼,如火如荼。
不过有一点倒令我很奇怪,酒楼是从华盈郡主手里抢来的,按照她的秉性来说,被人抢了酒楼,就算不报复,也该找茬子吧!怎么她就像消失了一样,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奇怪不奇怪?!不过这样更好不是嘛!省得给我找麻烦。
北冥臻送的房子我去看过了,很大,家具用品一应俱全,连门房守卫和洒扫的婆子都是现成的,只是我一人住着,着实有些冷清了。
还有两天就是何月娘的婚期,我停了酒楼的工,和李奶奶苏卫等人一起陪着她,她很紧张,就像第一次出嫁的少女,竟然紧张到坐立难安。
两天的时间,转眼即过,何月娘成亲的日子,终于到了。
古人的婚礼讲究晨迎昏行,说的是男方早上迎亲,到了黄昏之后再拜堂,由于章宗亮与何月娘不是初婚,又同住一村,通过之前的商量,决定夕阳西下,再行迎亲之礼。
黄昏将近,我先把自己收拾好,之后提着化妆箱来到何月娘主屋。
屋里到处披红挂红,所有的嫁妆都贴上喜字,热烈气氛,一排喜气洋洋,我被感染了气氛,坐在何月娘的炕上,一边嗑瓜子喝茶,一边看着屋里的热闹。
夏大嘴巴帮着何月娘梳头盘发,李寡妇帮忙整理首饰和嫁衣,李奶奶又把要带的要用的再次清点一遍,就连君子禄都没闲着,他穿着我送的新衣服,正在苏卫屋里帮着他梳头换衣。
等她们都弄得差不多了,我便开始给何月娘化妆。
擦胭脂抹粉,描眉画眼,点红朱唇,额贴花钿,我给她化了一个现代新娘妆,等她穿好红嫁衣,转身亮相于人前时,三十一岁的她就像换个人一样,美丽得不比任何一个现代新娘子差,尤其她嘴型很漂亮,涂上与大红嫁衣相辉映的大红胭脂,竟美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