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斯看着这群心思根本不在帝国与人民,一心只想着吃喝玩乐的贵族们慢慢走远,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特兰德大人,您今天真是威武啊!把奥丁斯压制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是啊是啊!瞧他刚才那窘迫的表情我就想笑!”
“一帮泥腿子也敢要求我们做这做那,真是滑稽可笑!”
“我看奥丁斯这家伙是气数已尽,以后也玩不出什么花招了!我们终于耳根可以清静清静了。”
“对对对!可以清静了!”
“既然今天我们托特兰德大人的福,让奥丁斯那个家伙吃了一鼻子灰,今晚何不借这个良机一起喝上一杯?特兰德大人不知您可否赏光?”
贵族们的眼睛全部落在了特兰德的身上。这可是一个巴结特兰德的好机会。不过出人意料的是特兰德竟然回绝了。
“众位的心意我已经感受到了,不过刚才与奥丁斯的交锋让我赶到颇为吃力,我想先回去休息。喝酒还是改天吧。”
特兰德还真是难得拒绝酒宴。不过现在的他看上去脸色确实不太好,身上、额头上不停地往外冒着汗。
众人都觉得特兰德今日有些反常,先是在“夕阳会议”上一改往日草包的模样,现在有一反常态地拒绝参加酒宴。今天的特兰德还真不想特兰德。不过既然特兰德已经拒绝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称是。
特兰德与众人随后又寒暄了几句后边匆匆地离去了,只留下众贵族面面相觑,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奥丁斯沮丧地与其他议员以及广商上的民众道了别,现在的他只想着找一个酒馆好好喝上几杯,或许只有酒精才能够扫除他低沉的意志与心中的不快。
杰斯骑在马上站在远处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微微一笑,说道。
“伙计们,奥丁斯看来需要咱们的帮助了。咱们走吧。”
三人骑着马悄悄地跟在了奥丁斯的身后。
奥丁斯不急不慢地走在街道上,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是在想心事。在走过三条街道之后他走进了一条小巷子。
这是一条非常不起眼的小巷子,拥挤不堪,还有些阴暗。与垦丁堡的其他大多数小巷子一样,它的上空挂满了各种东西:晾晒的衣服,风干的肉制品。
如此狭窄的小巷子,马匹是无法进入的。杰斯三人下了马,将马匹留在了巷口。继续跟着奥丁斯在深邃的小巷中前进。
小巷子里零星有着几家酒馆,不过奥丁斯并没有进去,他继续往里走。突然一阵浓郁的香味从巷子的深处幽幽飘来。
“好香啊!”
阿加特与法琳娜同时惊叹道。
“我想奥丁斯一定是要去这个香味的发源地,看来他还挺懂生活的嘛,这么隐蔽的酒馆他都能找到。”
法琳娜一边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环绕在她周围的香味一边说道。
“像他这样的人也就只有这样的小酒馆能为他缓解压力了。”
果不其然,奥丁斯在香味最为浓郁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他的面前是一家看上去已经破旧不堪的小店,用门庭稀落来形容最合适不过。挂在门外的油灯仿佛就像黑夜之中那零星的一点星光。
奥丁斯抬起头来,长出了一口气。推开门栏,走了进去。
酒馆里几乎没有客人,也没有服务员,桌椅就这么随意地摆放着,有些凌乱,不过这家小店的主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些。酒馆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因为并不是所有的油灯都开着。大厅之中最主要的光源是来自于吧台后方的壁炉。
整个大厅里只有一个人,就是这家小店的厨子。他是一个挺着啤酒肚的大胡子男人。他的嘴里叼着一根橡木烟斗,烟丝丝丝地燃烧着,向外冒着一缕一缕的青烟。他的身上穿着的是一件虽然已经洗过但是长时间在油烟中打转根本无法清洗干净的“白”大褂,如果这家店的老板希望他的生意稍微好一点的话,他应该为他的厨子更换一件厨师服。
厨子“铛铛”地剁着肉,烟斗中的青烟飘进他的眼睛,熏得他皱起了眉头,眯起了眼睛。他剁肉的手法一点也不像一个专业的厨师,更像是一个普通人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然而这便是这家酒馆最神奇的地方,这样的厨师,这样的店竟然可以散发出如此浓郁的香味,仿佛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
奥丁斯走到了一个偏僻靠窗的角落坐了下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坐着,没有人来打扰他。
他就这么坐着。
“看来你今天过得不好。”
安静的酒馆厅堂突然发出了一个粗犷的声音,正是那个大胡子厨师。
“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奥丁斯叹了一口气,“一样的不好!该死!”
“伙计,消消气!看看这里,每一个墙角都被蜘蛛霸占着,一年也不擦一次的窗户。一个没有客人,没有侍者的酒馆,还有一个邋遢厨师。还有什么地方会比这里更糟糕?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和你一样糟糕甚至更糟糕的人可多得是!这里是你最好的转换心情的地方,不是么?”
“你跟我不一样!你这个家伙明明有能力改变现状只是你自己不愿意罢了。”
“哈哈~”厨子笑了出来,“我是一个厨师,我感兴趣的只有我的料理,改变只不过是一种逃避与掩饰,我只想做我自己而已。那些只注重环境是否优雅,厨师是否干净的人永远不可能吃到我的料理。”
厨子说着走出了吧台来到了奥丁斯的位子,将他最终的烟斗递给了奥丁斯。
“现在的你需要抽上两口,这会让你精神松弛。饭马上就好。”
奥丁斯似乎并不介意沾着厨师口水的烟斗,将它含在了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
“咳咳咳~”
奥丁斯被呛得够呛。惹得厨师一阵大笑。
“看来我跟烟草真的没什么缘分。”
奥丁斯说着将烟斗还给了厨师。
“你需要静下心来,细细地品。像你这样的人天天不是对着苦事一大堆的农民就是那些令人恶心的贵族,生活简直太干巴了,你需要烟草来帮你调剂。”
“我想还是喝上两杯吧!”
奥丁斯皱了皱眉。
“哈哈~老规矩,一瓶格兰朵蜜酒。”
“是的,伙计。现在我需要它,”
厨师走回后台,提了一瓶酒,端了一碗肉汤,放在了奥丁斯的面前。
奥丁斯闻了闻散发着浓香的肉汤,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在这偏僻的小巷子里,在这破旧的小酒馆里却能喝到这世上最美味的肉汤。这简直难以置信。”
听到这里厨子哈哈一笑。
“也就是你随时来都能吃到我做的肉汤,换做别人可没这么大的脸面!”
酒馆外的小巷子里,杰斯三人来到了酒馆的门前,停下了脚步。他们一个个都情不自禁地吸了吸鼻子。
“赶快进去吧,这味道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杰斯一推门走进了酒馆。
厨师看见有客来似乎并不那么高兴,无精打采地说道。
“随便坐吧,挑个有灯的地方坐,桌子好几天没擦了,嫌脏就自己擦擦吧。”
法琳娜撇了撇嘴,她之前在青山镇也是开小酒馆的,如此待客之道可真是世间少有。
杰斯带着阿加特与法琳娜来到了奥丁斯坐的桌前,坐了下来。
“你们为什么不坐在边上?没看到这里有很多空位置么?”
奥丁斯根本没有抬头。
“正是因为这个酒馆里只有你一个人所以我们才想坐在这张桌子上。这样我们还可以聊聊,一个人闷头吃饭可真是没意思。”
说话的正是杰斯,不过此时的他与阿加特和法琳娜都披上了宽大的斗篷,并将兜帽套在了头上。就连珍妮也被披上了一件量身定做的斗篷,显得异常神秘。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