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的下午,梦呓来上课了。她还是原来的模样,仍旧搭着两条大麻花辫子,不过却与以往有一点小小的不同,现在她的麻花辫子上多了两朵蝴蝶花一样的装扮,高高地耸立在头顶上,让人抬了脑袋才能看见。
而梦呓也与以前稍微有点不同,她变得爱笑了,“嘿嘿嘿”便露出一排白白的齐齐的牙齿,阳光下,还晶亮晶亮的呢!
康康觉得坐在自己旁边的梦呓已经变成熟了,可是梦呓知道,自己只是性格变了而已。
就在课间的时候,亚*然找到了康康,把他拉回教室,沉重地说道:“康康,我……我们以后不要在一起玩了,我妈妈说你会把我带坏。”
梦呓刚巧从操场跑来,想要找亚东一起去跳山羊,忽听得亚东对康康说的话,自己很是不解,好好的怎么就不要在一起玩了呢?
康康低着个头,没说一句话,他在想:“原来刘三娘也认为我是坏孩子,就像妈妈认为亚东不是好人一样。”
亚东见康康不说话,便跟了梦呓走了,康康突然叫起来,“等等我,等等我!”
亚东和梦呓都站住了,看康康从后面滋溜溜地向自己跑来,便不解地问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不能在一起玩,待会上课我就让老师换位置。”
梦呓站在旁边,眼里闪着疑问:“亚东,不用这样吧?康康虽然成绩不怎么好,可是康康也没有怎么坏呀!”说完了又点了点康康的脑袋,开玩笑道:“康康的这个猪脑瓜能学得这么好已经很棒了!”边说着边嘿嘿嘿地笑起来,白白的牙齿调皮地跟着露了出来。
康康遭梦呓这么一点,顿时感觉灵光了许多,也跟着笑道:“就是,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学呢!我的脑子笨,你妈妈不知道就算了,连你也不知道。”
亚东看梦呓也帮着康康说话,便摆了摆手,“好吧好吧,再陪你玩一回。”
三人慢腾腾地边说边走,鸭子站在操场中间,大声嚷道:“你三个包小脚啊?大半天才走出来。”
康康一看又是鸭子,“哪儿都有你”的感觉马上冒了出来,不免回击道:“你才包小脚,哦不!你是脚没包住,看你的那双大脚,看过《西游记》里的赤脚大仙吗?你的跟他的很像。”
康康的话说得梦呓又嘿嘿嘿地笑起来,鸭子却不笑,瞪着个眼睛,佯装生气地骂道:“康康,你要死!”
四人来到操场的大树下,便开始玩起跳山羊的游戏,首先“划手心手背”,倘若谁家出的和其他三家的不同,就是他当“山羊”了。
康康站在鸭子的旁边,看鸭子不时地向自己挤眉弄眼,又挠了挠自己的手背,想想鸭子必定是出的手背了,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出手背呗,这样出手背的至少两个人了,再怎么的也轮不到自己当“山羊”吧!
因此康康漂亮地划出了自己的手背。只怪康康太相信鸭子了,划出来的四只手里,就只有康康是划的手背,所以第一轮由康康当“山羊”,其他的伙伴就一一顶着“山羊”的背脊,从“山羊”的背上跳过。
康康站在地上,弓着身子,双手定在自己的脚上,做出一个完美的“山羊”弧形。
只见亚东三人站在一边,蠢蠢欲动地看着康康,都让康康再低一点,康康才不,坚决地反对道:“这样才是标准的!”
鸭子拍拍大腿,看康康坚挺挺地横跨在自己眼前,便不当回事,“好吧,康康,好好顶着,我来了!”说着,鸭子就向“山羊”奔去,只见鸭子像飞一样,从地上蹦起来,双手顶住康康的背脊一扭,康康支撑不住,低下了身子,鸭子就从康康的身上飞了过去。
康康看鸭子就是故意的,抬起那双泛着泪花的眼睛,委屈地说道:“下次再这样,就算是你输了噢!”
鸭子才不管,得意地站在对面,向梦呓和亚东招手:“你们跳呀,很容易的呢!”
当然容易,对于亚东而言,要翻过康康这只“山羊”,简直易如反掌,他之所以一直没跳,是想鼓励鼓励梦呓。可是他低估梦呓了,梦呓平常玩的都是皮筋,对跳跃已是有了基本功,鸭子那么大的体格都能飞得过去,何况梦呓乎?
所有人都没料到梦呓会这么厉害,只见她双脚点地,脚尖刚碰到地面便弹了起来,蜻蜓点水一般拂过康康的背脊,便轻飘飘地飞了过去。
这功夫,如何了得!跟武侠剧里的轻功水上漂一般,让人自叹弗如。
剩下亚东了,他见梦呓做得如此完美,便打心底儿里也想做一个完美到极致的动作,只见他深呼吸了一下,倒退两步,再向前一跃。
亚东是想不用手顶着背脊直接翻过去,可是就在临近康康时,正在起跳,康康突然伸手挠了挠头发,这一小动作可把亚东吓的,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直杠杠地从“山羊”背上摔下来。
梦呓和鸭子都笑弯了腰,纷纷地嘲笑亚东道:“还是个男子汉,这么点儿都翻不过来,丢了我们女生的脸。”
亚东从地上爬起来,“我怎么就丢了你们女生的脸了。”
鸭子撇了撇嘴,不屑地回答道:“你看嘛,我们女生都能跳过来,你却跳不过来,不是丢我们女生的脸是丢谁的脸。”
一席话把亚东都说蒙了,好吧好吧,丢脸就丢聊呗,接下来该自己当“山羊”的还是要当起。
亚东也像康康一样双脚定在地上,双手顶在脚上,做出一个“山羊”的弧形。
在亚东的心里,康康就是导致他丢女生的脸的那个无耻小人,所以亚东决定,也要小小的让康康丢一下脸,这样心里才会平衡,才会把丢了的面子重新找回来。
因此,在康康起跳的时候,亚东低了一下身子,康康便顶虚了,咵啦一下摔在地上,手臂也磨去了一块皮,鲜血汨汨地沁出来。
鸭子赶快跑过来,拉起康康的手,去裤兜里扯出一团纸,替他包上,边包边责怪亚东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耍康康,这样挺危险的你知道吗?要是摔下来跌到了头怎么办?跌到了眼睛怎么办?就算跌不到头跌不到眼跌破了手臂也不好嘛!”
梦呓也站到了鸭子的旁边,束手无策地看着康康的手臂,鲜血已经把裹着的纸染红了一小片,心里不免怜惜道:“这可怎么办?”
可亚东觉得不能怪自己,要怪便怪康康技术不行,自己摔倒了怎么可以怪别人?
鸭子和梦呓看亚东没有认错的态度,都互相对视了一下,齐声说道:“你一个堂堂正正的班长,连认错的的勇气都没有?哼!”
亚东看梦呓也跟着起哄,便随便地跟康康说了一声“对不起”,梦呓噗嗤一下便笑了出来,“这才是我们的好班长嘛!”说着便叫亚东回教室画画玩去。
两人便真就走了,留下鸭子坐在康康的身边,帮康康拿起手臂来,对着流血的地方吹了又吹,问康康,“这样是不是就不疼了?我外婆经常这样给我吹呢!你看我的手上,这儿有一个疤痕,我小的时候看我外婆拿了镰刀割菜,我也去,后来就被镰刀给划个小口,我外婆就拿起我的手,吹啊吹啊,还真不疼了呢,一会儿就好了,很神奇!”
康康还是第一次看见鸭子的手上有这么一条长长的疤痕,在手掌和手臂的交界处,嫩嫩的疤痕像一条刻上去的记号,清晰地烙印在手上。
看着鸭子的疤痕,康康不哭了,他眼睛里的泪花也被风干了,他痴痴地盯着鸭子的眼睛,“谁要你给我吹的?吹不吹都是一样的疼呢!”
鸭子哈哈一下笑出来,小声地问道:“你是心疼吧!看梦呓跟亚东走了心里不舒服对不对?其实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梦呓和亚东互相都有意思,而你这种,好像叫单相思吧,哦不!应该叫暗恋,哎呀,不管了,反正她就是对你没有感觉。”
经鸭子一说,康康还真感觉梦呓和亚东的关系不一般,难道他们恋爱了?再想想以前,以前亚东给梦呓唱歌,帮梦呓画画,呀!不得了了,还真是恋爱了。
康康的心里便伤感起来,自己那么喜欢梦呓,可她一点儿都不领情,亚东随便给她唱了首歌,她就那么上钩了,这算什么?亚东是班长,成绩是好了点,可是就因为这样,就可以考都不考虑一下自己了吗?
这样想着,康康觉得简直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眼泪又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鸭子茫然失措地看着康康,“你这是怎么了?又疼了不是?伸手来我再帮你吹吹。”
康康却没有,闭上眼睛,一把抱住鸭子,倒在鸭子的怀里哇哇哇地痛哭起来。
操场上的同学都感到不可思议,青天白日之下,居然……诶诶,居然哭得这么伤心,这是为的什么呀?一时同学们都把康康和鸭子围住,要等着康康问个明白呢!
梦呓和亚东也看到操场上起了骚动,便都从教室里跑出来,看康康和鸭子抱在一起痛哭,也加入了同学们等待的行列,期待地看着他俩,希望能尽快哭好然后找个说法,让大家都得到个合理的解释,也不枉了大家辛辛苦苦围观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