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啥意思？”副科长一瞪眼，桌子一拍站了起来，“我们国家公务人员办事，还会查不出有没有栽赃？你这是质疑我的办事能力咯？”
“你可误会了。”李虎转过身，冲他淡淡一笑。
副科长吃不准他笑容里的意思，哼一声坐了下来。
“我不是质疑你们的办事能力，实际上我觉得你们的办事能力非常棒。”李虎冲她们竖大拇指。
“那还用你说，在这里的都是局里的业务骨干！个个都非常棒！”副科长洋洋自得。
“所以你们在做手脚的时候，才能够聪明的选择避开监控探头。”李虎道，“霉大米应该还有吧？就在你们的包里吧？哎，怎么弄呢？还是你自己主动拿出来吧，我也不好动手啊，我动手的话，你们又多了一条栽赃我的罪名。”
他话锋一转，一副非常为难的表情，可犀利的眼神却与那副表情完全不搭，闪着精光。
当下，四个人当中，除了马尾之外，全都变的脸色难看。
“你什么意思？一次次的朝我们身上泼脏水，一次次的侮辱国家公务人员，我看你这个厂子是真的开到头了。”这一次轮到大妈发怒了。
她非常生气，拍着桌子口水四溅，桌上的杯盘碗碟都跳了起来，乒乓作响。
她越是这样，李虎越能够感受到她的心虚。她的眼神虽然愤怒，但是飘得很，根本不敢跟李虎对视。
“您可别这么凶，我这也没说什么，没干什么，您就这通上纲上线的，我本来就是一个农民，您非要把我提高的全民公敌的高度上来吗？要我说，你还是乖乖的把你的包拿过来让我们检查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么？”李虎笑眯眯地问。
李虎的淡然笑容，此刻在三个人眼里，简直就是把锋利的刀。
“凭什么？我们的私人物品，受法律保护。”大妈脸色变了，紧紧抱着自己的包。
“对，你又不是国家执法人员，没权利这么做！哦，你找来一堆保安把我们控制住，目的就是想要给自己做手脚对吧？”副科长冷笑道。
李虎淡淡一笑：“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放心吧，我又不是法盲。我自然不能做，但是警察可以吧？”
他抬头看了一眼小胖，小胖冲他点头道：“老板，已经报警了。”
“报警？你报警做什么？”副科长更恼火，“我们是公务员，不是贼！”
“你可别侮辱公务员这个词了，我看你是公务贼吧？”李虎道。
外边传来警笛声，大妈坐不住了，对马尾道：“小丁，我们去一趟厕所吧。”
马尾点点头，李虎却拦着她们不让走开。大妈表示很愤怒，李虎道：“放心，警察检查完了，我自然让你们走。”
没多久，就有工厂里的员工带着几个警察进到小餐厅包间。
“黄警官，又是你啊。”李虎一看到黄警官，热情地打招呼，“我跟你说……”
李虎把事情大概跟黄警官说了一番，黄警官连连点头。过后，他走到大妈身边：“您好，我是本地人民警察黄辉，这是我的证件。请打开你的包让我们检查一下……”
大妈立刻嚎叫起来，冤枉、不要脸，各种词汇都蹦出来。她完全没了之前那样的气质，现在看起来比泼妇还泼妇。
无论黄警官怎么劝说，她都执意不肯，表示自己的自尊受到侮辱。
“你叫黄辉是吧？你的警号是多少？我们可是市工商局的工作人员，回去一定投诉你！”副科长撂下狠话。
他本以为，自己是市级单位，这个小警察一定会给面子。毕竟在这个行当混，人脉是非常重要的。
然而黄辉能来到这里给李虎撑腰，自然是有底气的。他的底气来自李虎，却是对方不能够理解的。
不得不说，警察黑起脸来还真的恐怖。黄辉把脸拉下来：“请协助我们调查。”
双方纠缠，一个要求打开包一个拒不执行，就这么胶着的僵持着。
马尾突然道：“宋姐，我看你就打开给他们看，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
说完，她先把自己的包打开，递过去道：“如果我们的包里没啥，我一定会投诉你们！”
马尾的包里的确什么都没有，这一点李虎早就知道了。他倒是被对方的那股子闯劲儿给折服，似乎从这个丫头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一点影子。
“你跟她们不一样。”李虎淡淡地说。
从头到尾，马尾对他都很凶，但是他却没有为难马尾。而在马尾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也不在凶他。
她眼睛里闪烁泪光，不知为啥难受着。
抱着包，马尾坐在椅子里流眼泪。她的几个同事都被她突如其来的行为给惊到，面面相觑不说话。
大妈最先反应过来，冷冷道：“你看，我们包里什么都没有。”
副科长开始打电话找人，另一个人也跳着脚搅局。
然而李虎已经锁定了大妈，坚持要查看。最终无奈之下，大妈打开包。
包里有一股浓浓的香水味，普通人只能闻到这个。可是从香水味中，李虎还闻到了霉味。
他道：“你敢把你包里的东西倒出来吗？”
大妈脸色骤变：“我干嘛要听你的。”
“证明你的清白。”李虎道。
大妈自然不肯，表示清者自清，作出白莲花的样子，委屈不已。
副科长打了一圈电话，把电话递给黄辉要他听。黄辉接过电话，对方就开始朝他怒吼，说什么抗拒执法之类的。
黄辉压根就没搞清楚什么事，跟电话内的人周旋着。同时下令，搜包。
大妈的包在拉扯过程中掉到地上，里面的东西甩出来，其中一个塑料口袋，里面装了大概三四两霉米。
李虎走上前弯腰捡起来：“这就是你做手脚的道具？黄警官，这个都是证据。”
“那不是我的，不是！”大妈尖叫，用愤怒掩饰心虚。
这时，云舒焕走进来，跟李虎说了几句话。李虎脸上笑容更灿烂：“我看你的公职可能不保了，这家米店是你哥哥开的，对吧？”
大妈脸色苍白，呼吸都觉得困难。她终于坚持不住，而她的同事们也感觉惊讶。
就连副科长，都用一种很震惊的眼神看着她：“老徐，你……”
李虎已经看出，副科长等人是没有参与到霉米之中来的。她们之所以跟大妈这么亲密，其实是在商量如何从李虎这里抠钱。
大妈无地自容，马尾却哭的厉害。她从毕业以来就跟着大妈学，学业务学做人。
大妈表面上高大上，跟她各种大道理，没想到私底下却是这样一个假公济私，栽赃陷害的人。
这一瞬，马尾感觉崩溃了。
警察带走了人证物证，包括那张五万元的罚单。李虎也向市里面申诉，并且要求彻查。
最后查出的结果，是大妈的哥哥造假售假，结果连累李虎。好在李虎公关做得到位，及时在网上澄清，这才没有对自己的销售造成影响。
经历了这一次事件，李虎感觉自己又开了眼界。这世上好人都是善良的，相似的，坏人却是五花八门的。
他感觉，自己想要在商场走的更远，乘风破浪，就必须武装起来。
之后的工作一直是忙碌，但也充实。李虎依旧每天给叶霓裳发短信，晚上才能够接到回信。
无论如何，只要看到她的信息，李虎就知道她是平安的。
星期六，李虎难得休息一次。他躺在床上玩手机，滴滴滴，有微信消息。
“星期天有事吗？”林采妮发来一个俏皮的笑脸。
李虎摸摸后脑勺，现在看到林采妮相关信息，他就有点心虚，忍不住想起那天和周晓霞的事。
脸皮子发烫，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几道之后，他回复：“大概没有吧，咋啦？”
“陪我去个地方。”林采妮很霸气地说。
从她的口气之中，李虎判断这丫头已经彻底走出阴影了。这种个性的人就是好，来得快去的快，风风火火。
两人约定第二天下午六点半见面，到了时间，李虎就穿着休闲随意地去了约定地点——彩虹桥头。
彩虹桥位于县城中央，横跨了双桃河的支流，属于县城一景。李虎觉得有点奇怪，这丫头约自己来这里想干嘛？
他在桥头等了几分钟，林采妮就出现了，洁白的连衣裙，还画了个淡妆，很美很纯洁。
她跟李虎打招呼，眼神有点不自然：“那个，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李虎哈哈一笑：“当然啊。”
“那朋友有难你是不是得两肋插刀？”林采妮道。
李虎额了一声：“那也得分情况啊。”
“你今天陪我去个地方吧。”林采妮道，“我今天要见一个人。”
“见谁？”李虎问。
林采妮没说，主动上前挽着李虎的胳膊，带着他往前走。
她心情似乎有点低落，眼神总是盯着地面，好几次差点崴脚。李虎也不问她，女孩的心思总是让人难以捉摸。
走了一会，在河边公园，林采妮正式提出请求：“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啥？”李虎傻眼，这是表白吗？
“就只做今天。”林采妮道，“我要见大学的学长，他是我男神来着。刚刚分配来这里工作……”
李虎松口气，这丫头原来不过是借个男朋友用。从林采妮口中，李虎得知那个学长是她心目中的男神，她曾经表白过，不过被拒绝了。
“那干嘛一定要见他？”李虎表示不明白，“直接忽略就好了。”
“你知道什么啊，他来这里工作，单位给他接风。他邀请我了……”林采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