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内热闹如常,刚进店门烈酒的味道就扑鼻而来,让人不忍想要喝上一杯。
酒桌上几名光着膀子的大汉,互相扯着今天打猎的事情,更有几名大汉在比酒,不时发出洪亮的响声。
重华进入酒店扫视一圈,并没见到李虎几人的身影,以往在这个时间,他们必定已经在酒桌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而此时不在这里,想必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没了往日的心情。
不久随着啊才的脚步,来到酒店二楼一间紧闭的房间前。
砰砰~~~
“队长,副队长已经来到”,啊才敲了两下房门说完推开紧闭的房门进入房间。
昏暗的房间连窗户也紧闭,只有一根已燃烧过半的蜡烛,在发出不算光亮的光芒。
李虎四人坐在房间内,神色有些暗淡,一种说不出的焦虑充斥在昏暗的房间内。
眼见重华已经进入房间,啊才连忙关上房门,后背靠在房门上不再言语,似乎是在留意房外的情况。
“重华此事该怎么办?”,李虎坐在床边,打猎穿的棕色兽皮衣还没脱下,脚下的一坛烈酒,似乎才刚打开,坛口内还能见到烈酒在摇晃。
重华莫然,心知李虎想要说什么,确实是当下首先需要解决的事情,一个锁灵人的死去,必定隐瞒不了多久,更何况现在他们都知道此事必定与赵毕有关,如今赵毕没死,反而锁灵人消失,难保赵毕不会生起疑惑。
此时,石状默默的喝了一口烈酒,来到酒店不久之后他便醒来,听到一路上发生事情,心知这必定是一个大麻烦。
房间内一时陷入了沉寂,好像都在等待重华的回答。
烛火悠悠摇晃,像是房间内每个人的呼吸,都能影响烛光的摆动。
“散了,我要回家了”,直到蜡烛将要燃烧殆尽,重华才缓缓道。
重华的回答,让在场队员神色出现凝重,他们都是以打猎为生,离开了这里或许再也没有地方去,但没人开口反驳,至少这样能够保住众人性命。
这个决定,意味着这个猎队从此消失,各自远走一方,也只有这样或许才能避免接下来出现的危机。
忽然李虎拿起脚下的酒坛,猛然灌入一口烈酒,毅然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散了,散了,来接着”,李虎把酒坛抛向重华,酒水顺着他嘴角滴在地面上。
一声散了,意味着自己打猎的生活就此结束,十几年的打猎,见过了许多生死,却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
重华接过酒坛,猛然喝下,烈酒在喉咙中滚烫在腹中翻滚,一阵火热充斥着心头。
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不愿意放弃打猎的生活,三年的打猎,他已经喜欢上了这种生活,无奈很多事情并不能随心所欲。
房间内,一时充满了酒气,无言的人知道,此夜过后,或许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
此时,猎源镇,一座装饰简单大方的府邸内,十几个身披盔甲的士兵,来回在府邸内巡逻,警戒四周。
这里是甲府,平日里几乎没人敢在此表现出不敬的姿态,更何况闯入这里?,只是今晚一只乌鸦飞过,在守卫的士兵没有察觉之下,飞到后院。
在甲府后院有一个五张大小的水池,水池上有一座洁白色的假山,假山上两只猴子在啃着手中的桃子,桃子在猴子三口两口之下,只剩下桃核。
两只猴子吃完手中的桃子之后,似乎已经饱了,随手把桃核仍入水池中,躺在假山上似在享受吹过的凉风。
水池不远处一只乌鸦站在房梁上,目不转睛盯着假山上的两只猴子,黑夜中让人看起来异常恐怖。
就在两只猴子双眼渐渐闭合时,乌鸦口中吐出两团黑气,黑气在空中如同两个圆圈般飘向假山上的两只猴子,直到黑气来到两只猴子喉咙时,两只猴子才发现。
可一切似乎都已经太迟,两只猴子抽搐般在假山上翻滚,爪子抓在喉咙上,像是想要抓下什么东西。
几个呼吸之后,两只猴子身体停止了抽搐,双眼泛白仿佛失去了魂魄,这时停留在两只猴子喉咙上的黑气,透过猴子的七窍转了进去,顿时两只猴子又复活般站在假山上。
房梁上的乌鸦见到这一幕,拍打着翅膀,快速朝假山飞去。
假山上有一道石门,七尺大小,若不是站在近前观看,恐怕根本无法发现这道石门的存在。
乌鸦站在石门前,眨眼间化成一团黑气,飞速向着门缝内窜入。
石门后是一条潮湿阴暗的通道,通道两旁排列着一个个石牢,石牢的石门用手臂粗的铁链锁着,透过石门上的一扇小窗,能看到里面一个个手脚锁着千斤石头的犯人关在里面。
这里便是猎源镇的地牢,只有犯下重罪的人,才会关押在这里。
今日一只乌鸦来到,飞过每一个牢房时,都会扫视一眼牢房内关押的犯人。
此时在通道尽头的一间牢房内,一名中年男子绑在一根十字木桩上,上身**,一道道鞭痕遍布上身,血液从他身上的鞭痕上溢出。
“说,是谁干的,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在这名男子一丈外,站着一名身穿青色盔甲的青年男子,盔甲正中间画着一头栩栩如生青牛,他正是猎源镇鼎鼎有名的甲快行。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快杀了我,快杀了我”,绑在十字木桩上的男子道,身上的疼痛直入骨髓,让他只想一死。
“哼!!想死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自然会成全你,否则我手中的这条食心虫,自然会让你把知道的说出来”,甲快行手中拿出一只浑身乌黑小拇指大小的虫子道。
见到这只虫子,绑在十字木桩上的男子,浑身一阵颤抖,像是这只虫子比面对死亡还要令他害怕。
“不,不要,甲快行你竟然用如此歹毒的办法,主人是不会放”,男子浑身颤抖话还没说完,食心虫已经钻进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在他的体内。
只见男子的胸膛前出现一个小拇指大小的血洞,食心虫在男子心脏附近缓慢徘徊,似在一口一口的吞噬他心脏四周的血肉。
“啊!不要我说我全都说”,不久后男子痛苦的残叫,心头如同万只蚂蚁在爬动,又似伤口撒上白盐,这种感觉让他生不如死。
“回来”,甲快行闻言,左手轻轻在半空中抬起,食心虫从男子体内飞出爬在甲快行抬起的手掌上,黏在它身上的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丝丝消失在它的身体上。
男子心脏一圈,就在食心虫飞出后,出现下凹,里面的血肉仿佛已经消失了不少。
“是是颜家在猎源镇”,男子话还没说完,双目死死瞪圆,还没做出挣扎的反应,就已经断气。
“甲快行,凭你也想阻止我?”,男子死去的身体内发出声音,随后一阵黑气在男子七窍散出。
甲快行见到这一幕,紧紧咬牙,刚才他看到一只乌鸦化成黑气进入男子的身体,速度之快连他都来不及出手阻止,可想而知出手之人实力定然不凡。
让他极为愤怒的是,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条线索,如今已经断了,要想再找到这样的线索,将不会这么轻易。
三天前,北郡一家商会派人前来猎源镇,想要在猎源镇建立一家销往北郡各地肉场,不料在猎源镇十里外遭到伏击,全体成员失踪,现场出现严重的打斗痕迹。
原本这件事与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但不知什么原因,北郡城主居然给他下了死命,命令他查清此事,并且已经派人调动郡兵前来协助此事,只是路途遥远短时间内郡兵还没有来到。
今天他从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一个探子那里得到消失,抓住了隐藏在猎源镇内一个嫌疑人,随即带到地牢严行逼供。
他知道,若是城主派来的人来到之前没有一个令对方满意的答复,只怕他立即会被贬为一个普通人,甚至严重的还会牵连族人。
“可恶”,想到这些甲快行握拳轰出,墙面上出现一个拳印,整个牢房一阵动摇。
时间流逝,月星落幕,房间内酒坛散落一地,浓郁的酒气充斥在房间中。
坐在房间内的六人,酒意还未消,可时间不会等待他们。
一夜未眠,重华想起了许多事情,也聊了许多事情。
“这一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重华举起酒杯,敬了在场队员的一杯。
苦涩的烈酒很快喝完,碗里只剩下点滴烈酒滴落,回身间打开房门,独自朝酒店外走去。
“重华,敬你”,望着重华离去的背影,李虎举起酒杯一口饮下,其余队员也是如此。
他们虽不会在留在东岭打猎,但他们已经找到去路,只是这条路并不适合重华。
重华也看的出,李虎五人已经有了去路,不管之后他们去干什么,总之以后估计没什么机会再来东岭打猎。
他想不到这一次的分别,再次见面时有些人已经阴阳两隔,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