郫漠南心中如此想,却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意欲何为,只好请他们进宅入座,水月水镜自去烧水奉茶。
那叫寒鸠的男子打量了郫漠南一番,只看得郫漠南心中别扭,心想这男的没事盯着我看干什么,真没礼貌。
突然寒鸠抬手一挥,竟一掌打了过来,郫漠南猝不及防,幸好心中有准备,伸出左手要接他这一掌,想不到这一掌居然在中途变了方向,郫漠南急出右手去接,但寒鸠这一掌速度极快,而且竟绕了两个弯,往郫漠南肩头拍去,郫漠南暗道不好,只觉得对方的手掌已经拍到自己肩头,不由得身子后倾,却丝毫没觉得疼痛。
原来那寒鸠的手掌竟是收发自如,刚挨到郫漠南的肩头就收了回去,郫漠南瞪了他一眼,道:“你想干什么?想戏弄我吗?”
寒鸠抱拳道:“郫大哥切莫误会,在下只是试试郫大哥的武艺...想不到...”
郫漠南心中奇怪,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一上来就要试试武艺,我又不是什么练家子,哪会什么武艺?口中说道:“我本来就不会什么武功,有什么想不到的,你若要是惹是生非的话,我也可以陪你练练。”
寒鸠忙道:“郫大哥你误会了,日间我二人见郫大哥在擂台上力克对手,果然是天生神力,但是郫大哥好像真的不会丝毫武艺,冬水国比武大会今日只是牛刀小试,比武选出来的人,都是要征战沙场的,不可小觑,接下来的几天,高手都会陆续上场,郫大哥可不能掉以轻心。”
郫漠南见他似无歹意,便道:“我本来就不想参加什么比武大会,输赢更无所谓。”刚才听到寒鸠说什么征战沙场,又问道:“什么征战沙场?我可不想去打仗。”
寒鸠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我早该料到。只是比武之时郫大哥若有什么闪失,那可不好,这样吧,郫大哥若是不介意,我就陪郫大哥练连招,如何?”
郫漠南心想:“这人摆明了是要找我打架,说话却又这么客气,真是不可理喻,刚才他和我试招,好像身怀武功,我可能不是对手。”想是这么想,但是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丢了骨气,打不过也要打。
当下随着寒鸠二人到了院子里,和寒鸠同来的那叫做水雎的女子一直没说话,此时郫漠南瞟了她一眼,只见她倚靠在院中一棵树下,似乎低着头,又似乎在看着自己,突然耳中听到寒鸠道:“郫大哥留神!”
原来竟是寒鸠出招了,郫漠南赶紧往旁边一跃,躲开了这一招,心想这寒鸠出招如此快,实在是不好对付,只能仗着自己力气大,接住他的手掌,让他收不回去就是。
郫漠南就这么一想,突然感觉胸口中了一拳,也是丝毫不觉得疼痛,却觉得怒火中烧,心想这人要打就打,何必不用力气,处处让着我,让人很是没面子,大吼一声,拳头向前打去。
寒鸠轻轻地闪了一下,躲开了这一拳,双手生风,向郫漠南攻过去,他攻速极快,郫漠南只觉得左肩右肩前胸后背都已中了招,自己却连对方的身子都碰不到,顿时心灰意冷,双手下垂,道:“算了,不打啦不打啦,没意思,我打不过你,你又处处让着我,有什么意思?”
寒鸠见他心生倦怠,当下也收手,把这一招的用法给郫漠南说了一遍,又演示了一遍,郫漠南见他原来是要教自己武功,摇摇头道:“算了吧,这招对我来说太难了,我看我是一辈子都练不会的,你这纯粹是对牛弹琴了。”
寒鸠先是一愣,随即会意,道:“原来如此,都是在下的错,刚才那招讲究的是轻巧,郫大哥天生神力,在力气上颇有优势,那么在下便教郫大哥三招简单的招式,虽是简单,但配合郫大哥的神力,用好了也是威力无穷。”
说罢身体往后一仰,突然又往上倾,跟着一拳顺着弧线击出,收拳而立。他比划这招时,招式极为好看,好像那一拳是隐隐约约打出的,但是又是极为厉害的一拳,只听得寒鸠道:“这招叫‘海上明月’,招式特别简单,却是极为有用的一招。”
说罢教了郫漠南几遍,郫漠南觉得这招如此简单,也没什么好学的,只三遍就会了,寒鸠见郫漠南学得如此快,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又接着教了郫漠南两招,分别叫做“海上潮生”和“海纳百川”。郫漠南见这三照都是极为简单的招式,学得起劲,心中已放下了先前的敌意,心想原来是遇到了高人,那真是运气不错。
寒鸠教完这三招,寒暄了几句,就带着他的同伴水雎告辞要走,临走时寒鸠道:“比武之后,玄琦父子定是要率众武士南征中土,玄琦父子大有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看来已是冬水国大动干戈之时,郫大哥当多多保重。”
郫漠南只觉得这两人怪怪的,想出言感谢,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什么南征打仗之事,更是没在意,送走了二人,这晚躺在床上,竟忍不住把这三招想了又想,越想越起劲,直到倦意滋生,进入梦境。
次日比武大会,果然来了不少高手,这些人不同于昨日那些只知道硬打硬碰之人,第一个和郫漠南对阵的是个小个子,郫漠南见他比自己矮了一个头,起初有些轻敌,但见那人身手矫捷,身法极快,招式变幻多端,只几招就晃得郫漠南找不着北,渐感不敌,突然身上中了那小个子两拳,顿时往后而倒,后背已经挨到擂台,郫漠南心念一动,突然身子向上反弹,使出寒鸠教的那招“海上明月”,拳头急出,划出一条弧线,一拳击在那小个子身上,收拳而立,却不见擂台上有人。
原来那小个子被这一拳击中,竟摔下了擂台,众人见郫漠南反败为胜,尽皆欢呼,郫漠南也没想到这一拳竟会有如此威力,想必是自己力气大的缘故,但心中暗暗感谢寒鸠,脸上露出喜色,暗暗得意。
陆续登场的都是来自冬水国各地的武士,高矮胖瘦,形形色色,只靠力气大是应付不过来了,郫漠南遇到棘手的情况时,便将寒鸠教的那三招一一使出来,竟有奇效,好几次都是反败为胜,台下众人的呼声也是越来越高。转眼已经到了比武的第四日,这时各勇士都力克对手,技压群豪,已到了争夺二十八勇士称号之时,从五十六人中挑出二十八人,再由二十八人争夺武状元。
郫漠南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撑这么久,在几千人中脱颖而出,这三天来自己信心倍增,竟是越打越顺手,心中暗暗得意,喜滋滋的等不及要上擂台一决高下,心想要是以前去参加什么武林大会、拳击散打之类的,说不定还能拿奖呢。
冬水国向来好武,众勇士跃跃欲试,都想一争高下,百姓连看了几日擂台,也丝毫不觉得乏味,郫漠南站在擂台上,看着擂台四周人山人海,不禁想起了古罗马的角斗士,究竟为什么人们都喜欢看别人斗来斗去,拼个你死我活才好?
都说体育和音乐能让人们更加团结,这擂台比武应该算是一项风靡冬水国的体育比赛了,就如足球篮球一般,总能让人有一种精神寄托。是了,人毕竟不同于动物,精神上若无寄托,何异于行尸走肉?看来尚武也是一种精神寄托吧。
想着想着,突然眼前跳上一人来,只见那人面相斯文,身材消瘦,似乎风再大一点就能把他吹倒,倒是像个书生,不知道此人是怎么打到第四日的,但经过了这几天的角逐,郫漠南知道,这种貌不惊人的,往往有惊人技艺,万万不可轻敌。便抱拳对那人道:“在下郫漠南,幸会。”
那人还礼道:“在下邵风,阁下请了。”郫漠南心想居然还叫邵风,我看一阵微风就能把你吹到,心里偷偷一乐,随即点点头,摆开架势,只见邵风也展开攻势,脚下生风,纵跨两步,居然直接跨到了郫漠南身前。
郫漠南这一惊吃的不小,两人的距离大约在三丈左右,邵风居然两步就跨过,也没看清他的步法,只觉得一阵疾风逼来,郫漠南赶忙一招“海纳百川”往前击出,这招是用双拳的力道击往一处,若是练到炉火纯青时,便可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出拳,全打到一处,便似千百条河流的力量汇集到大海一般,故而叫“海纳百川”,郫漠南新学不久,自然使不出这招的精髓来,只觉得两只拳头打在空气中,斜眼一瞟,却不见眼前有人。
当下又吃了一惊,想不到那人身法竟如此之快,刚要收拳,只觉得左肩右肩各被击中,一股大力压着自己,不由得往前扑去,郫漠南双手挨到地板,用力一撑,转身跃起,使出那招“海上潮生”,郫漠南本来就力气甚大,这一招的要义就是以排山倒海的力气,像潮起一般击倒对方,台下众人见他使过几次,这时也禁不住喝彩气来,只见郫漠南双手击出,那对手却不慌不忙地站在原地。
郫漠南见邵风居然不躲开,心道:“这人也忒小看我,居然毫不闪避,那好,先吃我两拳再说。”双拳打出,只觉得对手两只手稳稳地抓住自己双拳,使劲一冲,却冲不动毫厘,用力一收,却哪里收得出来?郫漠南额头上不由得冷汗直冒,只觉得对手伸脚一挥,自己双脚受击,站立不稳,这时邵风已放开双手,郫漠南仰天倒在擂台上,爬起来摸摸脚,竟只有微微的疼痛,看来是邵风手下留情,不欲伤人,只好站起来道:“多谢金兄手下留情,在下输了。”
邵风也是点点头,微微一笑,道:“得罪了。”他此话说得极为有礼,便似书生一般,郫漠南刚才见他不仅身法极快,力气也大得惊人,心中暗自佩服,果然人不可貌相,想不到看起来如此瘦弱之人,竟是身怀绝技。
郫漠南败下阵来,立在人群中看着比武,只见邵风在台上来去如风,出手如电,看来不亚于教自己三招的寒鸠,以前自己仗着力气大,常常暗自得意,这时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那三脚猫功夫根本就排不上号。
没败阵之时,郫漠南心中还希望能力克对手,不过此时过关斩将的心情突然烟消云散,那个什么所谓的勇士称号,对自己也没什么吸引力,当下要想的事情,是怎么才能回去,不过这件事看来也是急不来的,得弄清楚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才行,是噩梦的话,就盼着赶紧醒来吧,是什么穿越的话,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不过自己始终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
在人群中立着,脑中不断浮现出这些事来,总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正自烦恼,突然听到人群欢呼雀跃,锣鼓齐鸣,抬头一看,竟是邵风自己立在水晶宫外的大擂台上,抱拳还礼,好像竟是夺得了武状元。
只见国主亲自上台向他道贺,给他披红簪花,以示获胜,判官又宣示二十八宿勇士之名,当即戳升为百夫长,供军中调遣。
二十八勇士选出之时即为百夫长,这是冬水国的传统,就连武状元也不例外,是为了避免别人心生嫉妒,伤了和气,这些百夫长若是有功之时,会另行封赏,常有人为千夫长万夫长,以致镇国将军。在冬水国,无人不知如今的镇国大将军,武安侯墨丘,就是当年比武大会技压群雄,一步一步擢升上去的,如今跻身七曜四大勇士之一,果真是实至名归。
当然,冬水国好武,自然不会亏待武士,郫漠南这败下阵的二十八人,均封为十夫长,郫漠南看着邵风居然拿了武状元,心想自己输给了冠军,也不枉然。
这时听得判官高声宣示,要五十六人齐聚水晶宫旁的讲武堂,以便在军中记名,分派去处。郫漠南现在对什么十夫长的压根不感兴趣,心想在此处久留毕竟不好,还是得想办法找出回去的办法才是,便打算回宅子收拾东西。
刚走两步,觉得有人拍了自己一下,侧头一看,竟是那晚教自己武功的寒鸠,郫漠南道:“怎么是你?”只听得寒鸠压低了声音道:“先跟进去看看再说。”
郫漠南不知他是何意,但那晚寒鸠教了自己三招,效用果然不小,对他心存感激,又想寒鸠不会害自己,便点点头,和寒鸠一起往讲武堂走去,刚进大门,却不见了寒鸠身影,想是没参加比武的不能进堂,也没觉得诧异,便跟着另外五十多人一起往里走。
只见讲武堂面前是个偌大的空地,似乎是召集士兵之处,空地前方立着一块巨石,有三丈来高,郫漠南定睛一看,只见巨石上原来是一幅巨画,画中央是一头巨熊,这头巨熊面目恐怖,硕大无比,四周都是士兵,手持各种武器在与巨熊搏斗。这头巨熊的身型被刻画的很大,不知道是画师刻意而为,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郫漠南想到那天在海边见到的两头熊,心想:“原来这国家的人喜欢猎杀熊,不知道那熊大哥和熊大嫂现在怎么样了。”
跟着众人进到大堂,只见堂中除了国主父子,两旁还各立着一排人,想必是朝中大臣。国主微微一笑,道:“自寡人登基以来,向来以武治国,颇有成效,今年比武大会,又增几十位勇士,真是我国之幸。尤其是邵风勇士,神技如此,力冠群豪,这个武状元当之无愧。”说完哈哈一笑,甚是欢喜。堂中老臣顿时也喜笑颜开,议论纷纷,只见一个老臣站出来,道:“微臣也见到了邵风勇士的手段,果然神技如斯,国主麾下又多一名猛将,真是可喜可贺。”又有一老臣走出来,道:“主公,邵风勇士之神勇,我等都亲眼所见,但和武安侯想比,却不知胜负几何。”
那国主点点头,道:“不错,必定是场龙争虎斗,只是武安侯去了北海。”又摇摇头,道:“可惜了,可惜了。只好等武安侯回来之时,再作比试。”看样子是迫不及待之状,可见其尚武之深。
往后便是在名册上登记姓名,一个武将叫众人次日上午去军中报道,分配去处。跟着是国主少国主二人要和众大臣议事,众武士退出。
郫漠南跟着一行人走出,耳中听到几人私下议论,说好像要去攻打一个叫什么“丽土国”的地方,又听他们说找回水晶戒指日可待,只是那个什么武安侯去了北海,不知道什么才能回来,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南征。
其实冬水国因为王戒被盗,举国悲愤,都卯足了劲要和丽土国周旋到底,皇室要兴兵征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这次比武大会后,肯定是要举国征兵,大举南下。只是郫漠南初来乍到,毫不知情,只是上次听水月说过这几个国家和王戒的事情,心想反正摸不到头绪,还是先回宅子的好,若要真打起仗来,那肯是要鞋底抹油,溜之大吉的。
这晚回到宅子,时辰已经不早,吃过晚饭,便支开水月水镜二人,自己在房里把东西收拾好,其实当时随身也没带什么东西,除了一套海员衣服,就只有一块破表,一个打火机,和一个钱包。收好了东西,竟不知如何是好,要到哪里去呢?究竟人生地不熟,要怎么才能找到回去的办法呢?
突然听到窗户响了两声,郫漠南侧头一看,只见窗户被推开,闪进来一人,正是寒鸠。
郫漠南刚要说话,只听寒鸠道:“郫大哥,三日后玄琦亲自挂帅,出征丽土国北防磐石关。”
郫漠南心想这人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那个女同伴呢,怎么不见人?寒鸠这下一进来就说要打仗,郫漠南也不知怎么回答他才好,只是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寒鸠关上窗户,道:“我伏在讲武堂顶上,听他们君臣商议,竟不等到墨丘回来,便要出征,看来玄琦终究还是沉不住气。”
郫漠南心想这打仗的事,自己可不想去掺和,一听要打仗,心想那可不得了,那可是要命的勾当,想了想道:“打什么仗啊?叫他们交还那个什么水晶戒,不就平息干戈了吗,打来打去的干嘛?”
寒鸠摇摇头,道:“此事并非如此简单,其中纠葛,并非一两句话能说清楚。郫大哥你明日要去军中吗?”
郫漠南摇摇头,道:“我才不想去呢,只是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能到哪里去,我心中有很多疑问,只是不知道怎么解开。”
寒鸠听他说完,点头道:“我料想也是如此,既然这样,郫大哥何不南下?”
郫漠南心想:“我连怎么来的这里都不知道,更是找不到方向,你却又叫我南下,真是可笑。哎,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像是穿越啊,历史我倒是学得不错,这可不是古代哪一朝哪一代。难道是传说中的平行世界?科学家倒是研究了几十年,说是有好多好多个宇宙,这些宇宙互相平行,没有交集,难道我是到了另一个宇宙?”嘴上说道:“南下,南下去哪里?我可找不到路。”
寒鸠道:“郫大哥可曾听说过计都。”
郫漠南茫然到:“没听说过,那是什么地方?”
这时突然听到屋外一阵轻轻的口哨声,想必是寒鸠的同伴水雎发出的,寒鸠听到口哨声,道:“郫大哥,计都在中土和夜光国、赤炎国三国交界之处,有些事你到了计都自然就会明白,在下另有要事在身,郫大哥多多保重。”说完便闪出了窗户,真是来是空言去绝踪,婉如月下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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