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嘉茗深吸了口气,扯了扯嘴角,以免自己的脸因为太激动而抽风了,她看着宋轻笑,眼神中的意思说不清道不明,就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儿,跟你说话没两句正经的,你就开始跑偏,就你这跳跃性的思维,我真是好奇,傅槿宴平时是怎么和你沟通的?”
“就是正常的沟通啊。”宋轻笑看着她,一脸的坦然,“这种事情……习惯成自然嘛。”
“噗”!
邱嘉茗捂住胸口,默默地将已经上涌到喉间的一口老血咽了回去。
这么理直气壮、铿锵有力的回答,实在是让人无法反驳。
她甘拜下风!
壮士,受我一拜!
喘了两口粗气,调节了一下呼吸,邱嘉茗突然换上一脸的正经神情,叫了她一声:“宋轻笑。”
眼看着她突然变的严肃,宋轻笑也下意识的摆正姿态,收起了脸上嬉皮笑脸的模样,学着她的语气说话:“有有有有啥事吗?”
好吧,她还是底气不足,说话都结巴。
“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一件瞒了你许久的事情,”邱嘉茗轻轻地咬着唇瓣,脸上一派纠结的神色,“这件事情压在我心底好久了,只是当时我走的挺匆忙的,而且那时候我的心态还没有调节过来,所以一直瞒着没说。”
“到底是什么事啊?”
宋轻笑轻皱着眉头,脸上布满了好奇和焦急的表情,“哎呀,你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一点儿也不像你当初那副雷厉风行的模样,真是能把人急死!”
看着她迫切的模样,邱嘉茗苦笑一声,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我说。其实……你还记得那次的绑架事件吗?”
“绑架?”宋轻笑皱着眉头仔细的回想着,猛的想起来,瞬间瞪大了眼睛,声音不自觉的拔高,“啊!就是那次我们两个一起被绑架的那一次是吧?”
说完了,她才觉得有些不对,连忙捂住了嘴,眼睛朝四下打量了一番,凑过去,小心翼翼的说:“不好意思啊,我情绪有些激动,但是你放心,家里这会儿没有外人,冯妈出去买东西了,还没有回来,所以这个秘密不会有别人知道的,你的名誉也不会有影响的。”
邱嘉茗紧紧地抿着唇,看着她柔声安抚自己的模样,突然就有些想笑。
这么一个傻乎乎的性格,一个傻姑娘,居然还在为别人着想,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轻咳一声,邱嘉茗看着她,轻声的说:“不是这样的,从头到尾,你都被骗了,我没有被绑架,那几天,我还好好地在公司上班。”
“怎么会,我明明……”
“因为从头到尾,这件事情都是我策划的,绑架你的人,也是我。”邱嘉茗终于咬着牙,说出了这个深埋在心底的秘密。
说出来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觉得十分轻松,仿佛一直压在心间的一块石头终于被搬开,她又可以自由的呼吸了。
可是她舒爽了,有的人却感觉不好了。
宋轻笑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膛目结舌,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不是有病!”
音量陡然提高,像是瞬间爆发,宋轻笑整个人顿时都充斥着愤怒的火焰。
面对这样的宋轻笑,邱嘉茗抿了抿唇,站起身来,对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眸中有了些许湿意,脸上是深深的愧疚。
“你说的没错,我可能真的有病,我得了一种名叫‘明知得不到,偏偏不放弃’的病。”
此话一出,宋轻笑原本溢满了胸腔的愤怒慢慢消散了,只剩下了无奈。
这种病,还真是……头一次听说啊!
宋轻笑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疲惫,“你这么做,是不是因为……傅槿宴?”
邱嘉茗迟疑了片刻,缓缓的点了点头,“是,我不甘心,所以想要试一试,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在乎你,所以,策划了这一切……”
看着她一边说,一边心虚的低下了头,宋轻笑轻轻地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地记上了一趣÷阁:傅槿宴你个祸水!都是因为你,你丫的死定了!
“既然当初你精心策划了这一切,而且瞒得也挺好的,为什么现在又选择说出来?”
“因为……我现在真的已经决定放手了,已经放下了。”
邱嘉茗对着她微微一笑,明明眼中还含着泪,表情看上去却是透着一种释然,“这段时间,我和少翔走过许多地方,看了许多不同的风景,领略着各地的独特文化,我渐渐的发现,当初执着的我有多么的可笑,若是两情相悦,我这样的还有意义,可是明明他对我无意,我的执着就变成了困扰。”
“现在的我,再回过头去看过去的自己,只觉得幼稚的可笑,那样的事情,那些行为,居然也能想得出来,明显是因为嫉妒已经失去了心智。但是好在还有少翔,还有他一直不离不弃的陪在我身边,将我从危险的边缘拉了回来,也让我终于看清了一切。”
“傅槿宴对于我,不过是年少时候的一场梦,一段不后悔又轰轰烈烈的追爱过程罢了。现在梦醒了,我也要回归现实了。只是那件事情,终究是我亏欠你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来向你道个歉,为我过去的所作所为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说完,邱嘉茗对着她又是深深的一鞠躬。
看着昔日面对自己总是趾高气昂,像是一朵带刺玫瑰一样的人,此刻对着自己低声下气的道歉,宋轻笑的心中不知道升起来的是什么样的感受。
高兴吗?兴奋吗?得意吗?好像并没有。
生气吗?愤怒吗?仇视吗?好像也没有。
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刚开始得知真相的时候,确实是愤怒的,可是渐渐地,怒气也就慢慢消散了,整个人变得很空,对这件事,她的情绪并不是很高。
或许,时间真的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