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虽然委派了人去守着那些骨植,但那人可能太过胆小,或者只是敷衍应付,拿起席子居然在绿柳山庄一个杂屋下过夜,文怡与柳青衣不仅拿到了致命的断骨,而且还从井底打捞了一些女子衣服。二人胡乱在冷香姑娘房里过了一夜。第二日天未亮与青衣起来,按照本子上记录的地址沿途联系那些尸骸的家眷,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无名尸案变得有名,暴露在大家的视线之下。文怡按图索骥,果然找到了几户人家。由于本子里面死者有名有姓,死亡时间与失踪时间非常接近,因此这些人家倒也信了个十有八九。他们已经十多年没有女儿消息,一听如此便哭哭啼啼地跑到绿柳山庄来,到来之后才知道尸骸已经移到州府通判门前,准备就地焚烧。因为此事虽说州府不向外大肆宣扬,可听闻的百姓口口相传,不到一天时间弄得满城风雨,以无名尸案子了结对于官府或者那些案犯是最好不过的。忽听有人哭哭闹闹地赶过来,王易安对通判说道:“点火,把这堆无名尸骨焚化。”
青衣走在最前面,大声说道:“慢,有人来认领尸骨了。”
“不过是一堆白骨,谁又能分辨出谁是谁的家眷,烧了吧?”王易安对几个衙役说道。
“既然有人哭着来领尸骨,大人却将尸骨烧毁,只怕这群人还以为与我们官府之中的人有何牵连,会闹过天翻地覆。不如让他们去认领,不过是一对白骨,想必也认不出什么名堂来。”一旁的站着的裴儒新他现在是害怕官民纠纷以致惹火烧身,所以做事情有了一些节制。
“既然裴大人说了,那就将他们放进来吧。”王安忆有些无奈。
一群人见了尸骨便跪在地上,对着尸骨扣扣头,以表对死者的哀悼。
“你们如此跪拜,知道那一具是你们的家眷吗?都是一堆白骨。”王易安在一旁嚷了一声。
“你们不会滴血鞭尸吗?”人群中有人如此发话。
“对,可以滴血辨尸的,身为断案型狱,难道这个你们都不知道?”几个家眷吵吵嚷嚷。
滴血辨尸在古代就有,无论是按察使、知州、通判还是仵作,这个最基本的刑事技术应该明白的。王易安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按照众人的要求,做了滴血辨尸,果然这些人还是找到各自家眷尸骨,引得一片哭声。他们鸣冤叫屈,引来更多的为官群众。这骇人的案情一旦传开竟然满城哗然。一时间传到京城刑部,命按察使王易安限期破案。
因为文怡与柳青衣作为是第一位尸骸发现之人,被这位王易安盘问好几次,文怡虽然从小本子得知案犯真凶,但从王易安表情洞察他并非真正要将此案弄个水落石出,将知道的真相先隐瞒了下来。
由于这个园子已经三易其主,王易安只好将前两任**缉拿起来,也算是给朝廷交了一个差,虽然其中一个夏姓的**知道其中内情,却无缘无故变得又聋又哑起来,从她口里居然问不出一丁点儿信息出来。于是将此案做成一个悬案,上告给刑部。同时大街小巷贴出捉拿骆东坡的告示出来。
文怡听了这个消息有些心急,当务之急是要将骆东坡找到。因为王易安同时在追寻骆东坡的下落,先不管他与张家有没有牵连,如果骆东坡一旦落入他王易安手中,张清风被杀的案子可能就会宣告破案,也为他前面这个无名女尸案侦破不力提供了掩护。文怡找到骆东坡也是为自己破骆攻略这个案子的一把钥匙。
文怡回去后把这个事情与兰香商量了好一会子。兰香听了后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道:“文怡哥,我看爹爹这个案子你就别破了,东坡你也不用去找了,很明显张家人是要置骆东坡于死地的,如果你对这个案子穷追不舍,那你就很危险了,我已经失去了双亲,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文怡笑道:“不用你为我担心,我命大着呢,我身为圣上的学生,还带着护身符。”说罢从怀里掏出圣上御赐的麒麟玉佩。
兰香拿着麒麟玉佩细细地打量一番,发现上面刻着“如朕亲临”四字。笑着问道:“果真是圣上给你的?”
“那还有假,因此妹妹就不要顾虑太多。”
“不过你还是小心一点,听说圣上不怎么上朝理政。”兰香无不关心地说道。
文怡点点头,片刻之后,文怡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们家周围的邻居之中有没有一个姓俞的亲戚?”
“姓俞亲戚?”兰香沉思一会儿继续说道:“张妈的外甥女好像是姓俞,小时候还来过一两回。”
张妈今日偏偏从老家送一些衣服被子过来,正带着孩子小宝在后山坡上玩耍。兰香走出房门,来到小山坡下,对张妈说道:“张妈,外面有风,你将小宝带回来吧。”
“另外我问你一件事儿,你是不是有一个亲戚姓俞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张妈有些不悦。
“将来要是这里呆不下了,可以去哪儿投奔他呀?”兰香甜甜地对张妈笑着道。
只要兰香的心与张妈二蛋子是一起的,张妈便开心起来,说道“他呀早就死了。”
“你不是还有一位姓俞的外甥女吗?我记得小时候她特漂亮,现在应该也出格了吧?”兰香一把将小宝抱在怀里,又对小宝说道:“来,妈妈亲一口。”
“那个女孩也命苦,自从他父亲去世后,便被她伯伯收留,伯母刻薄得很,伯父实在没有办法就将她送了出去,说是出去学艺,实际上就在什么青楼,后来还好,最近我听说她被当地一个古董商人买了回去。”
文怡听了这个消息,下午便辞别兰香,赶回县衙,同时青衣从外面也带回来一条消失一个当年与俞熙瞾一同在绿柳山庄的一位女子已经找到,她向青衣透露一个消息熙曌嫁给东安一个收古董的商人。而俞熙瞾的家乡就是东安。
文怡马不停蹄地跑到东安,经过多番打听终于找到了古董商人的店铺。青衣说道:“大人咱们进去搜查东坡吗?”
文怡说道:“进去搜查不是打草惊蛇吗?咱们住对面旅店里盯梢他们就是了。”
文怡与青衣站在窗台轮流盯梢这家古董商人,快到旁晚时分一个女子提着一个包裹,在门口观望一会便匆匆出门了,只见左转右拐,转进了一个废弃寺庙。这寺庙年久失修,破烂不堪,差不多成一片废墟,野草长得齐膝,只是它的框架还算完整。文怡悄悄地跟了进去,在一个还算完整的房子里文怡从窗棂见一个男子披头散发地坐在一个破床上,那女子走到床前给那男子整理一下头发,又忙着帮他收拾床铺,衣服。整理完毕,他们两个偎依坐在一起,那男子抬起头来,文怡发现该男子就是东坡,那女子便是俞熙瞾。原来那日东坡偷了人家的萝卜充饥,被人扯着到县衙,在大街上扭打起来,一台大轿路过,娇子里面坐着的正是熙瞾,她伸出头来看热闹,发现被人扭打的男子面熟,下轿子一看正是东坡,她问明原委后给了那汉子二两银子,那汉子便放了东坡。她于是便把东坡安放在这个破庙里。
东坡拿着熙瞾的手说道:“熙曌,这段日子多亏了你,要是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了。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家也没有了,长期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熙曌说道:“别说傻话,你在这里很好啊,你想出去,现在外面风声又紧,你等候一段时间再说吧,本想把你接回去住,你又不愿意,你就说是我表哥也没有人怀疑你,我家那个人经常在外面跑,一年半载难得回来一两趟。将来躲过这个风暴后,你改了吧,安心做点事情,你需要什么我还可以给你想点办法的。”
东坡说道:“我这一辈子做了不少坏事,唯一一件事情做对了,就是认识你,没有你我真的没有归宿,说不定在外面干更大的坏事,杀人越货也不过就是一个死,有了你我现在不想死。”
东坡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恨自己,我很我的爹妈当年为什么没把你娶进门,现在后悔也迟了。听说昔年在我家里的一个流浪汉当上了我们县令,正在追捕我呢,当年我对人家不好,只怕他抓住我用什么刑罚来报复。”青衣悄悄说道:“此人就是东坡,我去把他缉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