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这声音格外的清晰,仿佛一下,一下敲击在她的心口,让钟于欢心头一颤,
下意识的她就放轻了动作,慢慢的往门边走去。
透过猫眼,她看到了两个身穿警服的陌生男子。不是平时给她送饭的那个小警官,也不像是一直在审讯室外面晃荡的那几个。
要是平时,钟于欢一定毫不防备就开门了,毕竟怎么可能有人敢在警局里面动什么手脚?
但刚才的那个电话却像是一个警报声,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嗡嗡作响,让她几次伸出手后,又不由自主地缩了回来,
定了定神,钟于欢开口问道“谁?”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钟小姐,我们是警察,请你去审讯室做个笔录!”
“什么笔录?我之前已经做过了,我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请明天再说!”
沉默了一会儿,看钟于欢真的没有开门的意思,门外的人又重重地敲了几下,
“钟小姐,你先把门打开,这件案子有了新的进展,你之前的笔录可能会出现差错或者遗漏,希望您能配合!”
这么急着让她开门吗?钟于欢故意打了个哈欠,微微压低声音,仿佛半梦半醒的样子,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就记得这些内容,不管你们查出了什么,我也就知道这些,你再问我也说不出一朵花来,有这些时间还不如去好好的盘问其他人!我要睡了,别来烦我!”
“扣扣扣,钟小姐,配合调查是你应尽的义务,请你马上开门!”
在之后的十分钟内,不管钟于欢说了什么,门外的人都锲而不舍地敲着门坚持让她出来,
钟于欢的心渐渐被提到了口,又缓缓的往下沉,
若是此时她再看不出来这其中有问题,那就是她脑袋有问题了!
钟于欢慢慢把手伸到了门边,关掉了房间里的灯,对着门外大声喊道,
“我可以配合你们的审讯,但在这之前请你告诉我,你的警号是多少?又是谁让你请我去审讯室的?几号审讯室?
这案子又有什么新的进展了需要半夜三更的进行审讯?若是你连这些都不能回答,那我可不敢跟你们出去!”
钟于欢噼里啪啦的一顿询问一下子问住了门外的两个警察。沉默了一会儿,其中一个才开口道,
“是专案组的组长让我们带你过去的,请你快一点!若是你不配合,我们只能采取一些强制手段!”说着其中一个人似乎在怀里掏着什么东西。
钟于欢透过猫眼,一直注视着两人,想到刚才电话里那女子让她快点逃跑的话,眼前两个人在她的眼里,处处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但是谁?谁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在警局里面杀人?而且为什么要害她?她该做的证已经做过了,就算是把她杀了又能怎么样?畏罪自杀吗?笑话吧!
钟于欢故意提高了声音,甚至是在嘶吼般地说道,
“若是有什么问题,让专案组的夏侯语亲自过来叫我,他现在胆子肥了,派两个小喽啰就想让我去“面见”他吗?做梦!告诉他,他不过来休想让我过去找他!”
听到钟于欢那“振聋发聩”的声音,门外两人心里也是一颤,甚至停下手里的动作,
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女人为什么直呼专案组的人名字,而且听她的口气,两人还很熟悉?
甚至她似乎完全不把夏侯语放在眼里,不会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后台?
门外,其中一个较为瘦小的警察低声说道“怎么办,还做吗?”
另一个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咬着牙说道“做!她就算有后台也管不了我们的事,这南城还是那位说的算!”
钟于欢一直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可除了外面两个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再没有其他的声响,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钟于欢轻手轻脚地退到窗台边慢慢推开了玻璃,借着月色,她往下看去,
“还好,不太高”
随即她立刻走到了床边,掀起了被子抽出底下的被单。
可此时,门外又传来了声音“你在里面干什么,快点出来!妨碍警察办公,你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钟于欢一边拧着手里的被单,一边大声说话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什么罪名啊?
话说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们都没有回答吧,你的警号是多少?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组长管辖的?我可是等了你十来分钟了,你们两个还没想起来吗?
还有——我在这里也住了几天了,大大小小的警察,我也见了不少,唯独就没有看见过你们两个!”
钟于欢隔着房门冷笑了几声“这到底是不是警察还两说,就不要急着给我安一个妨碍警察办案的罪名了吧?”
“你,你在说什么,你这个女人简直胡搅蛮缠,再不开我们就撞门了!还会告你一个妨碍公务的罪名!”
门外另一个更为粗壮黝黑的男子嘴上一边说着让钟于欢打开门,
一边已经从腰间的口袋里抽出了一把小匕首,试探着抽动着把手。
只听啪嗒一声,钟于欢就感受到了自己握着的门把里面有什么东西松落了。
来不及了!
钟于欢一把扔掉了手里还没有绑完的被单,几乎在同一瞬间就握起了床边架子上的一个小花瓶,
在门打开的瞬间,就干脆利落、毫不留情地敲在了来人的身上!
因为身高的差距,钟于欢的花瓶直直敲在了男人的颈部,一丝血液顺着破碎的花瓶碎片滴落在了地上。
后面那人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愣愣地站在蒙的一侧,似乎忘了动作。
就这样被早已准备好的钟于欢寻到了空隙,逃出了房间。
果然!
整个警局里都空荡荡的,连巡夜的人都不在!
虽然在她刚才故意大喊大叫却没有引来一个人时,就猜到是这样一种情况,
可此时此刻,真的独她一人孤身处在这一片寂静空旷的无尽走廊时,一股股难以抑制的寒意还是不断地滋生攀爬上钟于欢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