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雪松见大家都在忙婚礼前的一些琐事,自然想起送喜贴的任务,就一个人出去了
今天是向东,主要的原因是峨眉派掌门就住在城东的天福客栈里,海无涯特别吩咐过一定要送到她手上,自然不敢懈怠。
他还有另一个想法;既然首领是偷魔花的人,那么当年去魔花田的女侠都有可能是那个掌握铁燕门命运的人,很想试探一下。可是,他现在想知道首领是谁的心情并没有才入门时那样强烈,现在什么‘改造铁燕门’的想法早就抛之脑后了,对于谁是首领,已经不那么急切想知道答案,只是有一些好奇罢了。
走了半个时辰,一路上送了几十张喜帖,接到喜帖的人都很是高兴和惊讶,皆夸海无涯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柳雪松也觉得很开心,快到午时了也不觉得累。
不知不觉来到城东集市上,只有过了这个集市,再过两条街就是峨眉派住的天福客栈,一时闲来无事,想看看有什么要买的,蓦然发现看见菁菁和乔思恩在集市上闲逛,便过去打了招呼,三人闲聊一阵,柳雪松正想支开乔思恩,和菁菁多呆一会,忽然经过一个叫”百芳楼”的地方,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正要带着二女快点离开,忽然看见华辉从里面急冲冲出来,,乔思恩虽然跟他很少说话,但看在邢俊峰的面子上,正要准备打声招呼,忽然从里面冲出一个浓妆艳抹,珠光宝气的老女人,一把抓住华辉,怒吼道:”你也真是的,没钱还来逛窑子,还打人。”华辉看见三个熟人,很是尴尬,赶紧争辩,道:”她没有把大爷伺候周到,还给钱,笑话。”老鸨当然不放,非要他给钱,华辉虽然有点武功,但怕事情闹大,出于无奈,只好求柳雪松:”柳教头,帮个忙,我最近生意周转不过来。”柳雪松心中好笑,暗付:”你小子做哪门子生意了。”既然都是一个帮派的人,自然要帮,正要掏钱,乔思恩叫道:”不要,怎么可以借钱去做不光彩的事情,不借。”华辉大怒,叫道;”你这个臭娘们,滚开。”乔思恩从来没有被人叫做”臭娘们”,自然火大,就要上去揍他,菁菁赶紧拉住她,叫道:”这不是打架的地方,快走,快走。”她说得也有道理,这个地方谁打赢了,都不会被人称赞的。
乔思恩也觉得有道理,暂时熄了火,转身就要离开,只是柳雪松和菁菁担心她又要冲上去,还拉着她,华辉乘此机会,从地上捡了块小石头,朝着她后脑勺上就扔了过去,乔思恩被两个人架住,背对着,耳朵里又只能听见劝解声,全无防备,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恨不得一刀劈了华辉,可是被柳雪松和菁菁强行架走,柳雪松离开前,扔了五十两银子给老鸨。
一路上,菁菁劝了她好久,柳雪松也劝她看在邢帮主面子上就算了,乔思恩这才安安静静跟着菁菁回到元老院
柳雪松见她们走远,这才赶往天福客栈。
这个时候,逸清师太正和十名弟子在客栈一楼窗前围坐,准备吃午饭。柳雪松走过去,笑问可不可以请他吃饭,逸清师太笑着说;‘你不会是又欺负哪里的女孩子被元老院赶出来了吧。”女弟子们都笑起来,逸清师太接着请他坐下,柳雪松见静月没有来杭州,颇有几分失望。
席间,柳雪松奉上喜帖,邀请峨眉派全体参加喜宴,虽然喜帖上只写了一个人,但话要那样说。逸清师太很是惊讶,也替两个老人欢喜,接受了邀请。柳雪松还得多说几句;“师太可一定要来啊,我们庄主很仰慕你那一招峨眉飞雪,一直都想讨教呢。”说这样的谎话只是为显示海无涯对峨眉派的看重而已,回去也好交差,届时是否‘讨教‘又另当别论了。
逸清师太开怀大笑,称自己那天肯定定会去参加婚礼
柳雪松这才问起静月的病,因为自己送了药方的,逸清师太微微一笑,道;‘她的病看样子能够治愈了,过两年我有北方之行,届时会将掌门传予静月。’十个女弟子都欢呼起来,不过逸清师太转而又正色道;“不过我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比我还要严格管教弟子。”欢呼声骤停,一下子都鸦雀无声了。
柳雪松希望静月成为掌门那天,能够受到峨眉派的邀请,十名女弟子同声道:“不可以。”柳雪松很诧异,问为什么,皆曰:“既然要求要严格,当然对掌门要求更严格啊。”柳雪松想笑,却不敢笑,逸清师太板着脸瞪了弟子们一眼,然后微笑着说:“没问题,峨眉派郑重邀请柳教头为下任掌门仪式观礼人,你是第一位受到邀请的。”柳雪松连声道谢。其实现在提出这种要求通常情况下很过分,但他加入铁燕门后,在沈家的山庄里做客时,就知道静月身体康健,能顺利成为掌门是逸清师太的一大心愿。果然,不多会,逸清师太很感慨的说了一句;“静月,她太像我二师姐了。”她指的并不是容貌,而是天赋和才华。
柳雪松也知道,她说的二师姐就是海无涯的妻子,碎梦的母亲,恐怕这位二师姐为何失踪,峨眉派永远都想不明白。
吃完饭,柳雪松才告辞离开。
出了客栈很远,他才想起试探的事情,不过他觉得已经没必要了,因为以自己的观察,可以感觉到她是个无欲无求的人,那种极其自然的清心恬然不是铁燕门的首领能装得出来的。就算猜错了,也不要紧。
接下来继续送喜贴,一路顺利,一个时辰即把城东的喜帖送完,看天色还早,便来到元老院,打算看看兔妹妹是不是还在生气。
走进大门,意外发现菁菁和暖意在下棋,柳雪松便向暖意询问了下曈曈的情况,这才告知要带菁菁离开会,暖意很懂事,干脆投子,收拾棋盘。。
柳雪松把菁菁带出去,来到元老院东墙外的拐角处,问她兔妹妹是否还在生气,菁菁冷笑道:“那个人把我肚子都快气爆了,你说兔妹妹会怎样。”柳雪松心想:如果老邢知道了,肯定更生气。便让菁菁帮着劝劝,菁菁不置可否,柳雪松也很无奈,提议出去走走,随口说到李府去玩。菁菁说:“今天水姑娘也提议了,商定明天一起到李府去,你早点来就是了。”
柳雪松当然是想带菁菁出去走走,然后再去无涯居炫耀一番,便提议到附近喝茶,菁菁说:“我没空。”柳雪松干脆大耍无赖,不住央求,菁菁才勉强答应在附近走走,但不想走远了,
尽管如此,柳雪松已经很高兴了,想要说点让她感兴趣的话题,忽然看见几个样子不三不四的人从身边走过去,口里都还说着不三不四的话,还有个人说:“小心点,华少安排的事情一定要做好。”一番喧闹后,随即远去。
菁菁很是诧异,问他在杭州转了这么久,是否知道谁是华少,柳雪松苦笑着摇摇头,菁菁说:“这些人都不是好人,听命一个华少,肯定这华少更不是干好事情的,我们跟上去。”
柳雪松本来想劝她少管闲事,因为这做坏事的太多了,哪里管得过来,但一想可以和她多待会,豪气陡升,便同意了。
虽然那些人走的很快就消失了踪影,但他们太高调,走在哪里都有人知道,多打听一下,也就在离元老院两里的妙奇香茶楼下发现了那几个人。
柳雪松和菁菁躲到一棵树后,装作是在聊天,其实是在偷听这些人说话,
那些人天南地北闲聊,什么都说,却没听到什么有价值的,值得两个人见义勇为一番的情报,柳雪松很是无奈,佯作瞌睡,示意菁菁离开,菁菁仍然聚精会神监视。不多会,就听不到那些人说话了。
柳雪松赶紧将目光转向这群人,却见他们的眼睛都死死盯着一个方向。
从那个方向,走来一个小姑娘。
赫然正是兔妹妹乔思恩。
她刚走到茶楼门口,那群人就围了上去,嘻笑着说:“小妹妹要去喝茶吗,哥哥们陪你。”乔思恩说:“有人请我喝茶,你们让开。”
那些人竟然就让开一条道来,可是等乔思恩刚刚走过去,他们就从背后拔出明晃晃的砍刀,向着她脑后砍了过去。
乔思恩闻得风声,当即闪躲腾挪,轻松跃出包围圈,连口气都不喘,可是却很气愤,质问道:“你们想干什么。”其中一个混混冷笑道:“于老爷很不爽你,想要你的脑袋。”乔思恩大惊,斥道:“什么,于老爷早就和我和好了,你们乱讲。”
一旁菁菁问柳雪松,怎么不去帮忙,柳雪松笑道:“藤田武都被她打跑了,这些小混混还不是自取其辱。”
“我们没乱讲,听说于老爷出重金要你的人头。”说罢,领头的高举着手中的砍刀劈了下去。
柳雪松以为这些小混混会被打的很惨,想不到乔思恩脸色大变,惨叫一声,拔腿就跑
柳雪松大感意外,不得不冲出去,那些混混还没来得及追上去,就被他和菁菁缠住,一拳一个,尽数放倒在地。
他和菁菁揍这些混混,就像大人打小孩,不是迫不得已,实在不愿意出手。
乔思恩见有人帮忙,又跑回来,问:“怎么回事,快讲。”
领头的道:“是于老爷。”
菁菁冷笑道:“不是华少吗。”
领头的见他们已经知道了,再也无法抵赖,说:“是华少,不是于老爷。”
三个人同声问华少是谁。
混混都说:“金陵山庄的三大庄主之一,无涯居的华辉。”
“三大庄主之一?”柳雪松心道,“好你个华辉,真有出息。”也无心情再说什么,放了混混们走。
三个人发了会呆,柳雪松出于对老邢的敬重,吱唔着,对乔思恩道:“这事,暂时别说,好不好。”乔思恩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柳雪松好生无奈,权衡一番,心想华辉也是一时糊涂,应该不会再去对付兔妹妹,决定不对邢俊峰说这件事,菁菁虽然一直陪他逛街,但一直到回到元老院,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柳雪松也回到无涯居休息。
刚吃完饭,就听孟芸来报,说是藤田武求见。邢俊峰、孟姜、慕容婷等都极是反感此人,提议不见。柳雪松很是无奈,道:”见见也没关系,我到客厅等他,以后我或是海堂主都会告诉你们理由的。”他在客厅座了一会,藤田武就进来了。藤田武一见面,抱拳笑道:”哎哟,柳兄弟,昨晚你真地带大队人马来寒舍作客,只是没空招待,真是不好意思。”其实若非方展无意中发现他去元老院,这一回合恐怕算柳雪松输了,所以藤田武还是很得意。柳雪松冷笑道:”我妹妹说要踢你屁股,你自己当心。”
藤田武哈哈大笑,看样子昨晚的无功而返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他喝了口茶,问:”不知你们庄主有没有邀请我参加他的婚礼呢,说实话,他的故事太感人了。”柳雪松知他说反话,哭笑不得,说:”这个得等庄主回来才能确定。”藤田武装模作样地看了会客厅的布置,忽问:”柳兄弟,前天白塔之战,你指教在下之后,是否丢失了什么东西。”柳雪松吃了一惊,赶紧查找,发现从紫冰那里偷来的香囊还在,随身携带的东西大多都在,但好象确是丢了什么,细细一想,才知道柳莲送给他的玉佩不在身上,便说:”还来。”藤田武拿出那块玉佩,笑问:”只要柳堂主能告诉我这东西是怎么来的,我就还给你。”柳雪松想起差点被他杀了的事就觉得别扭,本来是想好好做下东道的,这时没好气地道:”无可奉告。”藤田武忽然变色,起身冲上来抓住柳雪松衣领,恶狠狠地道:”说。”柳雪松心中骂道:”疯子。”嘴上自是无比强硬,道:”没什么好说的,有种就杀了我。”藤田武用凶狠的眼神盯了他片刻,没看出他屈服的神情,便将手里握着的玉佩放到桌上,悻悻离去。
他出了客厅,几乎所有的人都过来问他藤田武到底来干什么。柳雪松道:”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但我知道他还会再来的。”心想:”他认识这块玉佩,莫非他是认识柳莲的。”决定柳吟诗一到杭州就去拜访她,顺道问问柳莲。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很久都没见过柳吟诗,对方教自己练寒风八式的恩情可不能忘了。当下吩咐柳吟诗来杭州的消息要迅速通知他。
回到房间里,这才将玉佩放进包袱里,本来为了炫耀,是贴身放的,这下不想再丢了,当然另放一处,还打算另外再找个包袱存放,毕竟要收集百位美女的礼物,不可能都放身上,打开包袱后,这才发现金正东给自己的药粉和药方。
柳雪松拿着那包粉末,想着金正东这么多年都在内疚中生活,心里也很难受,《寒风剑谱》被烧他也一直内疚,所以他很明白那种感受。同时,他也明白阿若就是李梦蝶,而她只有半年的寿命,就算吃下这包解药,也很难活上三年,甚至两年不到,只有自己使用了这包解药,才可能痊愈,再也没有后遗症的危害,这关系到自己一生的幸福,可是相比较之下,一个人生命更重要,倒不如给阿若吃,能多活两年就多活两年,人生本就短暂,多活两年有什么不好
现在到了他最难抉择的时刻,他想了很久,也没下定决心,打算象杨曼华那样漫无目的去街上逛逛。走了半柱香时间,来到集市上,集市这天很萧条,既没有什么人摆摊,也没有什么人赶集,商人们都闲得或是聊天,或是盯着来往的人有口无心地说一声:来看看,有好货之类的话。柳雪松不太习惯这种气氛,只想快点走过去,然后到别的什么地方去看看,没想到到了拐角处,竟见十六七岁的少女在卖药。
这种地方卖药多半都是假药,柳雪松被少女的容貌吸引,多看了两眼对方,也看了一眼那些药,发现都是真货,决定买点,配点伤药,江湖上行走总是有用,父亲留下来的那些总会不够用,再说一个小姑娘来摆摊说不定家境不好呢。
少女的摊上有十五种药,品种不多,价格也还便宜,柳雪松打算全买下来,忽然,他呆住了,原来这个小摊上有十种药全都是配解毒内服所需要的辅助药,不用跑太多地方一样一样的凑,柳雪松心里哭笑不得,暗付:天意啊,阿若,李姑娘,我就这样决定了,给你解毒了。这时他才明白过来,其实他内心深处是想帮阿若的。
就这样鬼使神差,柳雪松作出了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买好药,来到云翔客栈,在老板的代带领下来到天字一号房,然后让他今天务必去把阿若请来,老板遵命去了,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门敲响了,柳雪松打开门,见是阿若,赶紧将她拉进去,然后关上门,故意做出很神秘的样子。
阿若座到床头,问:”什么事,一定要来找我。”柳雪松把金正东给的那个药粉袋在她面前摇晃几下,笑问:”知道这是什么吗。”阿若摇摇头,道:”我很忙,不要让我猜,有话就说。”柳雪松见她这么严肃,也没了玩闹的心情,把金正东给他解药的事告之,然后说:”你吃了药,就可以一次性解毒,从此不再受制于人。”阿若好象显得并不怎么兴奋,当然她带着面具,柳雪松也看不出什么,”是吗。”口气冷冰冰的。柳雪松一怔,猜想她是知道自己五脏已经病变,就算解毒,也无济于事,当下想也不想,便道:”实际上金大夫非常内疚,所以他不仅带来了解药,里面还配置了很多灵药,只要吃了,就可以逐渐恢复受伤的五脏,真的,我不骗你,这些药都是配的,配上这些药,会有奇效。”阿若问:”那你的后遗症呢,金大夫说该怎么解决,这可事关你的终生幸福”。柳雪松没想到他还会问自己,呆了呆,继而笑道:”其实也没那么严重,金大夫说之所以会有后遗症,是因为有少许毒还残存在大脑里,只要用内功逼出来就没事,以我现在的内力,应该没问题。”阿若点点头,从面具里发出一声很奇怪的笑,”真的吗,太好了。”她接过魔花做的药粉和那些配药,看了良久,道:”真是太好了,我来熬药吧,真想马上就好啊,你把臭丫头给我叫来,我吃完药后要好好喝一杯,总算是可以痊愈了,谢谢你。”
柳雪松见把她骗过去,很是高兴,当即把熬药的方法告诉她,然后出了客栈,径直去找慕容婷,慕容婷住无涯居,却正和冷寒江约会,刚出去,柳雪松问孟芸在什么地方,孟芸不愧是打探情报的,看看四周,偷偷道:”那次我做任务回来,好像看见他们在西湖东边的茶寮约会,你别说是我说的。”说罢偷偷溜了,柳雪松赶紧找到茶寮,真的见道两人正在那里喝茶闲聊,赶紧走过去,两人都很是尴尬,问他什么事,柳雪松跟冷寒江道了声:”不好意思,她姐姐有急事找她。”然后就带着她回到客栈。
来到天字号房间,只见江水兰正在熬药,所有的辅助药都已煮了近半个时辰,已经可以放入魔花粉了,江水兰一边熬药,一边看着那个黄纸袋,显见得心情十分复杂,这其实也可以理解,她被同样一朵花害了这么多年,今天却又得益于它,是谁都难免如此。
慕容婷见到阿若,很是高兴,一下子就跑过去抱住她,撒起娇来,”姐姐终于想起召见我了,有什么任务啊。”阿若笑道:”没有任务,姐姐好久不见你了,想你了,也是因为姐姐今天高兴,咱们三个去吃饭喝酒。”慕容婷很高兴,叫道:”姐姐就只请我一个吗。”阿若笑道:“是啊,你调到这里来,我要负一部分责任,天天都担心你被别人欺负,也要向你赔罪的。”慕容婷叹了一口气,道:”其实那个海堂主也没那么坏,当然表面上是这样,好了,不说了,上菜,咱们喝两杯。”柳雪松让她把药喝了再喝酒,其实药已经熬得差不多,阿若将黄纸袋里的魔花粉倒进去,然后说:”这是你柳大哥给我的补药,要一定内功修为才能喝,你不能喝的。”慕容婷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听话。
大概半柱香时间后,药终于煮好,待冷却后,阿若将药一饮而尽,柳雪松也放下心来
小二接着就把酒菜送到房间里。柳雪松看着阿若的面具,心想:连缝隙都没有,她该怎么吃饭,难不成要取下来,那我岂非要看见她的样子了,莫名的有几分紧张,只见阿若把房间的三个烛台吹灭两个,只留一个在远角,然后关上窗帘,房间立时显得昏暗起来,但相互之间还是能看得清楚,接着,她背对着大家把面具摘了下来,放在窗前茶几上,这才转过身来。
柳雪松终于看到她的样子了,心里不免有些发慌,阿若很早就说过,自己的脸被火烧过,很难看,他今天第一次看见,虽然并没有想象的那样恐怖,却也是只能在这种环境下偷偷瞄上两眼就可以了,慕容婷却一直微笑着看着阿若,见她走到近前,还站起来,说:”姐姐座这边。”阿若座了主位,正好和柳雪松对面,柳雪松见说从未见过阿若面容的慕容婷都如此镇定,也不敢逊色,当即端着酒杯微笑着站起身来,从容面对着阿若,笑道:”阿若姑娘请。”阿若亦笑道:”请。”一碗酒随即便一口而尽,慕容婷也敬了一次,阿若也大方的一口喝掉,两个人都不由得赞她好酒量。
阿若喝了两杯酒,脸都没红一下,她座下来,笑着问:”有没有吓到你们啊。”柳雪松赶紧说:”没有。”慕容婷差点哭起来:”姐姐怎么这样问,你是不是喝醉了,不能喝就别喝了,咱们吃菜,你在我心里就是最美的。”柳雪松当然不可能这么会拍,只好跟着哼哼:”是啊是啊。”阿若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个真会开玩笑,开心得我要再喝两杯。”说罢,连口菜都不吃,也不管慕容婷阻拦,真的就连喝了两杯,然后大声对柳雪松道:”你楞在那里干什么,今天我高兴,满上。”柳雪松见此,不敢阻挠,又給她斟满,和她也同饮了两杯,然后慕容婷也不得不喝了同样多的酒。
这样几近疯狂的喝下来,两个人都有些头晕,慕容婷连夹了三次肉片,两次掉桌上,一次放在嘴边,也掉在了地上,看得阿若哈哈大笑,直道她没用,让她别喝了,慕容婷很不服气,说:”祝姐姐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姐姐早嫁如郎君”“姐姐生好多孩子。”又敬了三杯。柳雪松也以同样理由敬上。
如此这般,大概一个时辰后,谁都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了,只知道自己头晕得难受,什么奇怪的话都说过,大概菜快要吃完后,阿若忽然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说:”我走了,你陪你的宝贝姐姐喝。”说罢已走到窗前,拿过茶几上的面具,戴上。柳雪松道:”菁菁才是我的宝贝姐姐,婷婷是妹妹,你错了。”阿若斥道:”我说是就是。”柳雪松赶紧到:”是,是。”猜测她比自己还醉得厉害。阿若又说了句:”送她回去。”然后跃窗而出。
柳雪松和慕容婷都有些害怕和吃惊,真担心她大醉后用轻功会出问题,但马上就觉得这种担心多余,便相互搀扶着离开天字号客房,出了客栈,冷风一吹,两人都清醒了许多,柳雪松笑问:”今天这个是阿若吗,平日里看不出这么豪放的。”慕容婷道:”当然是,我抱她的时候,量过她双肩的宽度,这可假不了。”柳雪松并不是要查验阿若的真伪,因为他也能凭直觉感觉阿若是真是假,见慕容婷说的认真,大笑,然后问:”你看了害怕吗。”问了即后悔,担心慕容婷责骂,只怪自己喝醉,哪知慕容婷并没有生气,只是轻轻一叹,道:‘说实话,我真的很害怕,但想到她毕竟是我姐姐,也就没什么了。”柳雪松知道她这是真话,也点点头,道:”以她的声望,也没人敢说什么的。”慕容婷忽然抽咽起来:”天呐,伤成那样,不晓得当时有多痛,换了我早就去死了,姐姐真是太可怜。”说罢趁着酒兴伏在柳雪松胸前哭了起来,柳雪松抱着她,想着阿若的凄惨,也很难过,陪着掉泪,伤心一会,慕容婷才恢复常态,与柳雪松告辞,自然是去找冷寒江,柳雪松目送她离去,看见菁菁就在不远处,心里一乱,暗付:”天,菁菁刚刚看见我抱婷妹没有。”赶紧追出去,想要召唤菁菁,
可是他一时心急,兼之醉得一塌糊涂,一个不小心,竟然摔倒在地。
也不知道摔到了什么地方,试了一下,竟然没爬起来,觉得躺在地上也很舒服,打算休息一会儿,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正是无涯居自己所住院子的卧室里,一时头痛欲裂,连叫”有人吗。”不多时,门开了,海无涯端着一杯茶,徐步而入,”哈哈,没见过你醉得这么厉害,如果不是那位和老铁齐名的车夫老区经过,你可能就睡在街上了。”把热茶递过,柳雪松喝罢,才感觉舒服了很多,把昨天发生的事给海无涯讲了,海无涯听罢,叹道:”可怜的阿若,但是多活两年而已,也许还不到,你首先把你自己的问题解决了才是真的。”柳雪松无言,但想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海无涯又道:”如果好点了,就早点起来,以后别喝那么多了。”说罢笑笑,缓步出了房间。
柳雪松又睡了一会,感觉人轻松了许多,这才穿戴整齐,发现竟然已是第二天下午辰时。
出了房间,风一吹,人更清醒不少,忽然又想起昨天的事,想起阿若,想起金正东,忽然觉得不对,暗付:天啊,金正东老人家已经为魔花的事内疚了那么多年,可能还要内疚下去,毕竟他救了我,只有让他知道李梦蝶不仅还活着,而且吃了药已经痊愈,自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这个办法就是:若金正东要查证自己找的人是否属实,倒是可以让江水兰去帮忙对付琴棋书画的事,若要摸脉还有摸骨则另换一个人,可金正东又不是瞎子,能够在他眼皮底下玩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吗
有了个非常笼统的计划,他就开始想具体的办法,在想这个办法之前,他想:既然已经决定了这样做,不管成功与否,还是应该先告诉金正东,让他高兴一下,这就叫”背水一战”,能逼迫自己想出办法来。
他洗了个脸,连东西都不吃,径直就到了金正东的住处
谁知金正东却不在,管家告诉他,老人家出去了,很有可能是在某个酒馆喝酒,因为常见他喝醉,只是不知道是哪家酒馆。
柳雪松知道这附近没有什么酒馆,但知道他酗酒估计是心情不好,应该是为了李梦蝶之故,忽然灵光一闪,径直就往李府而去,在李府附近寻找酒馆。
也算是他猜对了,李府东南方有个叫”忘忧居”的酒馆,金正东正趴在靠窗的一个位置,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据小二说,至少听见他念叨过三次”李梦蝶”的名字,看来李梦蝶三个字已经是他心中永远的内疚和伤痛了。
柳雪松付了酒钱,找了辆马车,将他来到元老府。
这时刚吃过晚饭,九大元老和古霞茹,楚梦影楚琴心等都在院子里闲聊,忽然看见他扛了一个人回来,大感诧异,都问这人是谁,楚梦影率先看清了面容,叫道:”天呐,舅舅,这是舅舅,你怎么发现他的,他什么时候到杭州的。”两姐妹都很奇怪这位舅舅为什么不早点通知她们。
柳雪松这才把事情的缘由告知,然后让人给金正东整治了一间卧房休息。
九大元老听说金正东的事,良久沉默不语,继而杨曼华长叹一声,道:”想不到正东为了一件旧事,竟然内疚至此,可叹。”方大鹏霍然起身,大声说道:”和金先生守那块魔田的两个人是谁,就算过了几十年了,也应该追究他们的责任,李梦蝶死得太冤了。”水益言招手示意他坐下,然后说:”毕竟都过去几十年了,谁知道当初的事情是怎样的,现在去追究别人的责任,人家也好大把年纪了。”杨曼华却不以为然,道:”我也好大把年纪了,当年我也参与了守魔花田,我就有责任,我请求惩罚。”水益言哭笑不得,道:”那我也还去了呢,要不要跟着空闻大师去少林面壁思过啊。”方大鹏道:”如果可以,我就护送你们二位去。”水益言瞪了他一眼,想不到这个老搭档竟然这次不会站在他这边,其实他当然也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只是为了保护一下那两个人。
公孙龙见他们要吵起来了,赶紧道:”算了,算了,大家都少说两句,等金先生醒了,我们再跟他好好聊聊,希望能消除他的心魔。”空闻大师道:”这可不是念几句佛经就能消除得了的。”众人无语。
柳雪松没想到自己把金正东带来,竟然会引发几位前辈的不快,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偷偷溜回自己房里去睡了,刚走了几步,楚梦影就来抱怨他不早点说他舅舅已到杭州了,后来金正东说是因为杭州城外一些小村有瘟疫,他随时都要离开,所以让柳雪松不说,楚家两位小姐才明白过来。
第二天早上起来,见金正东正和九大元老闲聊,想起自己的计划,便来到他面前,说:”金先生,有点事要和你谈,只能和你谈,咱们去外面喝茶。”然后向水益言道了声”不好意思”,便带着金正东来道一里外的茶寮,坐定后,柳雪松要了好茶,然后对金正东说:”金先生,我说的事呢,希望你不要被吓到。”金正东笑道:”有什么能吓到我这个老头子的,尽管讲来无妨。”柳雪松装模作样地笑笑,将脑袋凑到对方面前,悄声道:”我找到李梦蝶了。”金正东面上的表情顿时就凝固了,刚刚的笑声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神情黯淡,道:”她在哪里,带我去见见她,我要向她道歉。”柳雪松道:”你可千万别说出去,恐怕要一段时间才能去看。是这样子的,当年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很难过,打算自杀了事……。”金正东听到这里,长叹一声,”她是准备纵火自尽,没想到被一位武林高手在万分危险的情况下救下,才免于一劫,那位武林高手不仅武功高强,更是医道高人,因为孤苦一生,就把她视作唯一的女儿,并且治好了她的魔花之毒,但因为太爱她,不希望她再回去做别人的女儿,尽管有些不通情理,但李姑娘出于感激还有感谢,还是答应了,那位高手去世后,李姑娘虽然还是回到杭州,但牢记承诺,没有认自己的父母,但就住在二老不远的地方,还嫁了个好男人,孩子也好大了,二老有李梦伊姑娘伺候,已渐渐忘记了失去三位女儿的痛苦,现在也很幸福。”
金正东听完,默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忧愁,过了很久,他问:”你说有人不用魔花的茎就能救活被魔花所伤的人,那岂非比你爹还要厉害,你又是怎么找到的。”
“很多高人都是不显山露水的,能有比我爹强的中国医术高手当然很多。”柳雪松早有准备,答道,”你应该知道我爹是个大夫,正所谓医者父母心,他老人家各行各业,各门各道的人都有接触,都有朋友,我请这些人打听的消息,绝对可靠,如果你要去看这位李姑娘,我保证她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简直就是个奇才。”柳雪松只保证她”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简直就是个奇才”,却没说就一定是李梦蝶,金正东也不知听懂没有,淡淡一笑,道:”真是这样吗,我简直不相信,那个魔花……哎。”他有些似信非信,执迷于魔花之毒很难被解,甚至只能魔花之茎才能解的判断中。柳雪松知道他不信,道:”其实魔花之毒传入中原很长时间了,很多医术高手都对它有研究,只可惜我爹脾气很怪,不喜欢与他们探讨,同时也因为做了不该做的事隐居了起来,所以没有分享到这方面的成果,他当时的情况也只能求助于你这个外国人,金先生你明白了吗。”金正东松了口气,笑道:”我明白了,只要平安无事就好,当然我很希望去看看。”柳雪松知道他会有这种想法,道:”这段我也比较忙,等海庄主的婚事办完后,我就帮你去见他一面,不过你要有点耐心才好。”金正东笑笑,点点头。
对于自己编排的言词,柳雪松在送别金正东后,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挺完美,至少将来还有不能见面的潜台词,可是不见面,又当如何才能使老人放下心结呢,他第一步已跨出,觉得走第二步实在太难。
本来这是一个不应该成为问题的问题,如果放弃,一切如常,可却成了一桩心事。
想了想,决定先回无涯居,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大家。
无涯居离元老院并不远,没多久即到,柳雪松到了习武场,身形还没站定,就大喝一声:”开会了,开会了,到我这里来开完,迟到的打十板子。”他站在习武场东边上的那颗大树下,发出命令。
来喜虽然已经知道金陵分堂的秘密,但暂时没有必要参与进来,所以海无涯六个女儿陪着她,其他人听到他的声音,都慌慌忙忙跑过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柳雪松待人都到齐,当下把自己的想法告知金陵分堂众属下,其实他很想告诉大家,这件事就是咱们首领种下的因,当然要我们这些属下的去解决问题,但这种话毕竟不好说出来。
大家听罢,相对无言,李白第一个发言:”迟到要打板子,没说早退要打的。”竟然先走了,红衣杀手虽然未必个个如此,但李白就是这种性格,他觉得这个事情跟铁燕门没有任何关系,自然而然就要表示出无所谓的态度。孟姜是他的老搭档,难免会被影响,若非孟芸拉着,恐怕也走了,当然柳雪松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也是个原因。
剩下的人虽然不至于马上离开,但都瞄了一眼冷艳冰和邢俊峰,想看这两人什么态度,冷艳冰叹了口气,道:”这事跟我们一点关系没有,让金老先生内疚的那个人也不是柳堂主(柳雪松心里凉了半截),让我们无缘无故去帮一个人是笔不划算的生意,而且这笔生意基本很难成功,生意是要讲诚信的,这种事是骗人的。”柳雪松听到这里,知道冷艳冰基本不会同意了,目光转向邢俊峰,却听冷艳冰说道:”不过属下想来想去,觉得做生意偶尔骗骗人也无所谓,当然不可久为。”柳雪松大喜,他知道有冷艳冰支持,凭着大家的智慧,就算只有一点点可能,也要把事情办好。
也确实如他所想,好多人都表示支持。邢俊峰也斩钉截铁的表示了支持的态度”上次袭击藤田武,已经我们展示了自己的武力,现在当然还要展现我们的智慧,我愿意帮忙。”这一下就再无人反对。
当下慕容婷道:”我可以冒充李梦蝶啊,你把我简单易下容,年纪就大几岁了。”柳雪松见她态度如此积极,很是高兴,可冷艳冰却泼冷水:”这不行啊,一把你的脉象,就知你没有受过伤的痕迹,还有啊,你再怎么易容,也不像是生过孩子的。”慕容婷气呼呼的道:”我马上就去抱一个。”引来一阵大笑。
柳雪松却笑不出来,他听慕容婷一出口,就知道这件事操作起来真的很复杂,便道:”既然这样,大家都愿意帮助一个老人家,那么离庄主的大婚还有几天时间,大家都不要急着想什么高招,还是再认真的,好好的考虑一下,不管如何坑蒙拐骗,都要让老人家心安理得的离开中国,”
邢俊峰再次表示了态度:”放心好了。”这次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一干人等离开习武场上,刚要各回各屋,忽然乔思恩闯了进来。
她一脸怒气,指着华辉道:”如果不是看在邢帮主的面子上,我恨不得揍你一顿。”华辉仗着这里是自己的地盘,挑衅道:”来呀,有本事就来杀了我。”邢俊峰赶紧道:”千万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是乔思恩盛怒中,见不得人挑衅,挽起袖子就要上来揍人,邢俊峰赶紧拦住,华辉同时也吓得躲在柳雪松身后,叫道:”柳堂主,救我。”
柳雪松顿时就惊呆了,他断然想不到华辉慌乱之下,竟然当着外人叫他”柳堂主”,而不是”柳教头”其他人也都不知所措,有些人心中都道:”完了,今天可能不能让她离开了。”邢俊峰也不敢相信华辉如此慌乱,也不知如何面对此情形。华辉知道闯祸,脸色大变。
好在柳雪松有点急智,当下便斥道:”华辉,我告诉过你多次,也告诉过邢帮主,我不会去做你们帮的什么堂主,你就不要堂主堂主的乱开玩笑了,说真的,当初飞龙帮让我去做他们一个堂的堂主我都还没干呢。”华辉有了下台阶,道了一声:”你不干就算了,把你得意的。”然后就溜了,柳雪松则去拦住乔思恩,让她消气,邢俊峰也过去问了一下情形,安抚了一下乔思恩,把她打发走了,这才向众人抱拳一揖,回房去了。
其他人也都不说话,知道今天算是应付过了,但以后呢,天知道华辉连这么简单的规矩都守不了,又能怨谁呢。
华辉有些沮丧,什么也不说也回房间去了。
柳雪松看老邢有点不好受,正打算过去说些什么,孟芸走过来,把一张喜帖交到他手中,就走开了,柳雪松打开一看,发现这张帖子邀请的竟然是沈周。
他就知道沈周也来了。
柳雪松知道铁燕门不仅是个情报机构,也是杀手集团,更是商业帝国,总有一天会和生意迅猛发展的飞龙帮产生冲突,这时去看下沈周,了解一下飞龙帮的动向也是好的,在开封,其实对沈周的了解很少,只知道他刀法不错,感情好像还很专一,而且对父亲万孝先做飞龙帮的副帮主没有任何不满的表示,可见也是个非常有气度的人。
同时,他也明白,铁燕门每个人都有责任去“关心”飞龙帮,铁燕门未来若要继续发展,就首先要多了解自己的对手,这也是孟芸“突然”将这张喜帖交给他的原因。
而这个对手,无疑就是沈周公子了。
打算第二天就去送喜帖。
正要回去休息,忽然听到属下们悄声议论:“情敌来了。”“什么情敌,柳教头喜欢的是菁菁。”“什么菁菁,应该是玉人姑娘吧。”“那曈曈为什么救柳教头。”“义。”“放屁。”
柳雪松哭笑不得,也不打算说什么,转身回房
快到自己住的院落门口,忽然听到孟芸的声音响起来:“东北分堂傅堂主到。”
柳雪松一直对东北分堂充满神秘之感,心神大动,赶紧转过头去,却见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高挑美女袅袅婷婷走到了院中,身后的孟芸在她面前都显得极其娇小。
看见这位美女,忍不住想起了那位姐姐,淑妃娘娘。淑妃娘娘是表面上清纯,骨子里妩媚到极致的女人。而这位美女,干脆是从内到外都妩媚得不得了的女人
虽然柳雪松看不到她得“内”,但只要看眼睛就明白了,那双眸子眼波流动,随意的那么一瞥就可以让男人无限遐想。
除此之外,她也就没什么了,不然还怎么得了。
她忽然停了下来,转头望了一眼孟芸,孟芸都有些紧张,指着邢俊峰,先行介绍,然后是冷堂主,第三位介绍的自然是柳堂主了。
这位傅堂主和邢堂主及冷堂主说话都是大方得体,一听见柳堂主也在这,立刻声音都变了,“哎哟,原来这是咱们年轻有为的柳堂主,真是失敬失敬。”说罢就要行礼
铁燕门对礼数不算严格,除了首领,看见比自己位高的人都不需要跪下,但还是要微一欠腰,抱拳行礼,不过柳雪松不知为什么不好意思受这一礼,竟然伸手托了一下,未料傅堂主内力惊人,柳雪松的双手险些被震开,还好他的内力也及时输出,不仅保护自己没有再受到伤害,还从容托住对方双手,笑道:“惭愧,在下也是刚刚加入,受傅姑娘这么大礼真是愧不敢当。”他知道对方是副堂主,偏又姓傅,干脆叫人家“傅姑娘。”
傅堂主被他内力撑住,竟然无法完成这个礼节,颇有几分诧异,知道再用内力有不敬之罪,当即变拳为掌,拍了一下柳雪松的双掌,笑着说道:“柳堂主如此平易近人,才叫属下惭愧呢。”柳雪松被她这一拍,倒不觉得疼痛,也未感觉到内力,但这个女人随后却顺势捏了捏他的手掌,痛得他想叫却叫不出来,一时无可奈何,只好吩咐:“冷堂主,不如让副堂主和你同住一个院子吧,副堂主也辛苦了,你带她去休息好吗。”冷艳冰当即带着傅堂主去了。
柳雪松松了口气,心想:这个东北分堂副堂主,果然不好相处,不知道堂主又是何许人,将来遇到,又会给我什么样的难堪呢。这时邢俊峰过来拍了拍他得肩,嘱咐他赶紧去休息。
柳雪松知道他看出傅堂主的小动作了,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