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完毕,柳雪松和方展与乔家一家人告别,假意是去方展的客栈,实际上是又回到金陵山庄(担心贪玩的兔妹妹跟着去),快到时,天已快黑了,一进大门,就听守门的弟子说:“秉堂主,来了很多很奇怪的客人。”柳雪松心下犯疑,心想:“什么奇怪的客人。”来到海无涯的无涯居,却见院子里有六个男人,当先一年纪较大者深鞠一躬,恭恭敬敬地对海无涯道:“我们休息得很好,多谢庄主款待,江湖上人人都说庄主慈善好施,希望庄主能考虑我们的建议。”海无涯笑道:“能邀请到富田家族的朋友,真是荣幸之至,好吧,你们就住在这里吧,但一定要守规矩。”柳雪松听说是富田家族的人,怒极,冲上去,对海无涯道:“庄主,这些人凶残成性,千万不要让他们住在这里。”为首之人苦笑着,问:“柳兄弟和庄主什么关系。”。柳雪松听说他认识自己,便很认真,很仔细地打量这帮人,虽不认识,但看看眼睛,却却眼神很熟悉,就是那日在马车外遇见的要来“看看他,并要找他比武的人”,那个年纪最小的还和自己比过武。尽管他们蒙着面,但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想不到他们在中国胡乱杀了人竟大摇大摆跑到山庄里躲起来。海无涯笑道:“这位柳兄弟是一位非常诚实的人,想必你们也听说过,很多商会都很想找他的,不过老夫已先一步邀请他为我们山庄的马术教头,希望能为我们山庄提高那么一点名气。”柳雪松根本就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一个身份,为首之人正要恭维几句,柳雪松道:“你就是浅野大侠的徒弟吧,你们还是人吗,在镇上杀了人,还敢跑到这里来。”为首之人道:“藤田君已经和我们分手,他已经把富田家的令牌还给我们,他现在已经不在是我们的人了,在下是他们的二哥富田正男。”柳雪松道:“我说你们杀人的事。”富田正男很惊讶,道:“我们杀人,我们杀谁了。”柳雪松见他们抵赖,哭笑不得,道:“杀妓院的那些姑娘,虽然她们并不无辜,对你大哥的死负有一些责任,但也不用那么凶残的解决办法吧。”富田正男沉默片刻,道:“我们的确知道这件事,不过并没有杀人,和我们一起来中国的那些人当中却是有很多禽兽不如的人,对此我感到很惭愧。”柳雪松心道:“你到会推。”正要说话,海无涯笑道:“好了,没有证据就不要再说了,你们去休息吧。”挥挥手,这些人就很听话地跟着出了无涯居
柳雪松等这些人离开,才问海无涯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收留富田家族的人。海无涯沉吟一番,道:“现在沿海有倭寇扰民,富田家族在这些人中很有声望,希望能借用他们的力量来控制一下,假如不行,再……。”柳雪松恍然大悟,想这也算是个理由,也佩服老家伙有些想法,当下点点头,表示明白。方展干脆拍马:“堂主真是深谋远虑。”其实是由衷的,海无涯却冷哼一声,方展很尴尬,随便找个借口离开了。柳雪松想进书房去看看,得到海无涯同意就进去了,里面他的五个女儿都在,柳雪松心生凉意,暗付:原来他的女儿都可以随便进来,看来这里是不会有什么机关的,名册也不会放在书房里,可是我不找书房,又能到哪里去找。便一边和六个女孩聊天,一边假意看书,一边找找书架上特别的地方,可仍是一无所获,直到六个女孩都离开,他见天色已晚,这才很是不甘地离开。
从无涯轩里出来,柳雪松十分沮丧,甚至去想找到阿若放弃这个任务,可转念一想,找到名册也是为了自己,为了方展,为了铲除铁燕门,又怎可轻言放弃。
这是他最初找到名册的目的,被迫加入后也一直存着这样的打算,甚至从未想过在铁燕门被消灭后自己该怎么办。其实铁燕门跨了,他自己肯定也完了,当初没想过后果,只想方展能和家人团聚,可现在要考虑的实在太多了,加入铁燕门,他认识了很多人,不管别人是不是因为他是堂主而敬重他,他把这些人却都当成朋友,而且他们也都不是武林中人想象的那种十恶不赦之徒,有的人还可以算是正人君子,若最终的结果是害死他(她)们,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最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开始喜欢铁燕门,甚至刑堂堂主赋予的权利也让他迷恋。
他开始感到惶恐,觉得自己也变了,陷得太深,难怪方展长时间待在铁燕门,并非是对自己的家丧失信心,而是已经把铁燕门当成家了,若非意外,他也不会背叛,尽管曾经表示过要“改造”铁燕门,也只是在自己说“铲除”之后的折衷意见,也许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做任何改变,将心比心,恐怕他比自己更难以自拔,
现在倒是很想去和方展好好谈谈,可不知为什么,他觉得知道了方展的最真实想法反而让他更不知所措,在这方面不作任何交流也许更好。
快到自己的房间时,心情平复了些,他想起自己却是没有证据说明浅野的兄弟们杀人,觉得似乎去看望一下,婉转地道个歉也是不错,便找了个经过的丫环问明路径,知道就在离他住处一里,东边的“知客居”,便去找他们。
向东走了近半里,来到鱼塘附近,看见慕容婷和孟芸及几个分堂弟子,有男有女,在一起嘀嘀咕咕,心里很奇怪,想女的在一起说说私房话悄悄话也就算了,怎么还有男的。便走过去,以比较严肃地口吻问:“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大声说,要这么神神秘秘的。”又对孟芸道:“你可是鸽堂的弟子,鸽堂的人怎么跟其他人窃窃私语。”柳雪松最近熟读堂规,知道掌握大量消息的鸽堂弟子与人私下密会是很严重的罪行。孟芸很显然被吓到了,道:“其实我们说的是,堂主怎么可以收留那些日本浪人呢,我们会不会被当作汉奸啦。”柳雪松明白过来,笑道:“不能这么想,日本人也不个个都是坏人嘛,其实堂主有他自己的用意,大家不用太担心。”大家都表示不会在背后议论这件事了。柳雪松又对慕容婷道:“改天把寒江兄请来,我给他看看。”慕容婷甚喜,连声道谢。柳雪松心中叹道:首领出掌,不知道是否留了一点情面,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交代完毕,继续向知客居而去,没走多久即到,竟然看见富田家最小的弟弟在院外来回散步,眉头紧皱,象是有什么心事。柳雪松想起上次比武差点被他踢屁股,若非铁如山出手,恐见面还得被他笑话,可铁如山也因此杀死了他们的七弟,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把恨意转到他身上。想到这里,柳雪松很想离开,刚转过身,那位八弟已发现他,招呼道:“柳兄,不,柳教头这是要去哪里。”柳雪松又掉过身去,装出很吃惊地样子,说:“原来你们住这里呀。”八弟点点头,说:“柳教头进去座座吧。”柳雪松笑道:“大家都是客人,不必客气。”他闲着没事,学着和人比客气。
知客居也是一个不小的院落,干净整洁,但比起海无涯的无涯居还是差远了。柳雪松刚一进去,就听见喧声震天,富田野川被几个兄弟强拉着,依旧象头烈豹一样咆哮着:“你们让开,让开,让我去,我非报仇不可。”柳雪松心里凉了半截,暗付:果然,他们要找我算账。一慌,正要退出,却被八弟摁住肩头:“柳教头去哪里。“柳雪松苦笑道:“你七哥的账怎能算到我头上。”八弟叹了口气,道:“你说到哪里去了,四哥性格如此,他是想找玉人姑娘复仇,其实我们何尝不想,只是目前屈居人下,又被追杀,自然先保住自己要紧。”柳雪松恍然大悟,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他估计这七兄弟对浅野的死因并不是完全知情,便走上去,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讲来,希望他们七兄弟能彻底原谅玉人飘香,忘却那早就应该忘却的仇恨。富田野川这才无语,折身回到房间。
柳雪松接着和众兄弟客气一番,知道他们一共是八兄弟,老二叫富田正男,老三富田明浩,老四富田野川,老五富田大造,老六富田元一,老八富田永裕已经被铁如山杀死,这里只有五个,老七富田光辉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好问,富田正男介绍完毕,说道:“柳教头是否能帮我们把大哥的骨灰从玉人姑娘那里取回,我们不方便到她那里去。”柳雪松知道玉人飘香在赵村曾发誓要把浅野的骨灰亲自送回他的家乡,有些头疼,道:“好吧,我尽力而为。”看他有些勉为其难的样子,众兄弟面面相觑,知道玉人飘香那里恐怕是很难轻易交出大哥的骨灰的。接着就没什么好聊的了,柳雪松并没有“婉转”道歉,便借故离开,一路上心中都在想如何让玉人飘香归还骨灰,也算是一种化解矛盾的方法。
第二天,柳雪松打算去玉人飘香那里一趟,就骨灰问题问问她自己的态度
进了城,经过一个很繁华的集市,忽见一个身影从面前飞奔而过,一个慌乱不堪且异常愤怒的声音不知道在嘶喊什么,柳雪松正不知所云,旁边有人说:“好像有人钱被偷了。”柳雪松当即恍悟,追了上去,那小偷虽然轻功不弱,但比起柳雪松还是要差一些,才追了一条街,两人便只有半个身子的距离,小偷无奈,转过身来,将手上一个包袱扔到他怀里,恶狠狠地道:“姓柳的,狗汉奸。”柳雪松气得想杀人,还好东西已经抢回,不便计较,他往回走了没多远,却见正前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向他深鞠一躬,用日语说了些什么,柳雪松虽然听不懂她的话,但还是能明白这少女的意思是说这包袱是她的,想必刚才的呼喊也是她发出的,难怪听不懂,柳雪松把包袱给了她,问:“你是一个人来中国吗。”话一出口,才知是白说了,赶紧做手势,可怎么也做不好,那女孩到是很简单地做了个吃东西的手势,当然是要请他吃饭表示感谢,柳雪松这个看得懂,赶紧摆手,毕竟帮助别人是不可以要报酬的,当即告辞,径直往秦淮客栈而去。
找到玉人飘香,玉人飘香正在吃早饭,看见他来,面带微笑,问:“吃了吗。”柳雪松现在反而不敢和她玩笑,座到对面,也不拐弯抹角,干脆将来意告之。玉人飘香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只是吃饭,什么也不说。柳雪松以为她是要吃完饭才表态,就等着。哪料她吃完了饭,干脆就起身往楼上走,柳雪松大惑不解,拦住她,道:“好歹你也说个话呀。”玉人飘香很是生气,道:“柳大哥,这根本就不关你的事,我已经发誓要把浅野君的骨灰送到他家乡去,就绝不假手于人,你想想他们几兄弟还能回去吗。”柳雪松知道她还有些想不开,道:“这件事特殊嘛,他们又不敢来见你,再说人家是亲兄弟,你现在又算什么呢,不归还骨灰是说不过去的。”玉人飘香推开他,道:“就这样了,你回复他们吧。”
柳雪松哭笑不得,虽不是感到很羞辱,却觉得真是多管闲事,出了客栈,走了好一段路,心情才完全平复了。他没有回山庄,也没去别的地方,忽然心血来潮,想起要去看看皇宫里那位“姐姐”来了,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反正这位姐姐也说要常去看她。
他来到皇宫门口,跟侍卫说了,侍卫也没刁难他,让他进去了,只说不许乱跑,特别叮嘱不要打着见淑妃的招牌去看江水兰,柳雪松答应了,进了皇宫大门,径直去了青竹宫,一路上只遇到几个有点面熟的宫女和太监,除了有些好奇,都没人询问他。。
青竹宫这时非常安静,几个宫女在闲聊,见到他,也不是很吃惊,只是眼睛都往竹林那边瞄了一眼,柳雪松顺着目光看过去,见菁菁座在老位置上看书,但却显得心不在焉,好像还在抹眼泪,赶紧跑过去,手放在她肩上,问:“啊,宝贝姐姐,你怎么了,谁欺负你。”菁菁把他的手推开,斥道:‘我又没哭,谁欺负我。“柳雪松笑道:”我又不没说你哭。“然后问:“我姐姐呢。”菁菁道:“她去看江姑娘了,还带着水果呢。”柳雪松心想:这位姐姐倒是没有食言,果然去看江姑娘了。“当下对菁菁道:“你要是呆在宫里不开心,我带你出去玩,然后咱们就不回来了。”菁菁冷着脸,问:“不回来去哪里。”柳雪松笑道:“私奔,你说能去哪里。”菁菁瞪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忽听一个宫女的声音传来:“淑妃娘娘,这么快就回来了。”只听淑妃苦笑道:“带了那么多礼品去看,还是连理都不理。”见到柳雪松,很是诧异,笑道:“你看姐姐来了,不会连水果都没带吧。”柳雪松还未说话,一个宫女一旁抢白:“人家不仅没带礼品,还要把菁菁姐带走。”菁菁听到这里,也不解释,竟然一言不发就回房去了,淑妃看了她一眼,转向柳雪松,问:“你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江姑娘的。”柳雪松现在根本就不敢去看江水兰,而且也知道也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也许是为了菁菁,也许真是来看望淑妃,因为思想深处,还是有一点真把她当姐姐了,便请她在竹林外的石桌旁坐下,然后把富田家索要骨灰和自己遭冷遇的事讲了,看看她会不会替自己想办法。
淑妃听了,想了片刻,道:“这个事情太复杂了,你不应该参与进去,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柳雪松见她这样说,知道自己的确有些多事,便道了谢,打算告辞离开,淑妃握住他手,道:“还是吃过饭了再走吧,我炒两道小菜给你吃。”柳雪松心里一阵温暖,继而又开始不好受:他弟弟那么可怜,我还是不要老想她是坏女人吧。当初的事情该怎么解释也就不去想,当下没有拒绝,就坐在石桌旁喝茶,淑妃让几个宫女陪他闲聊,然后亲自下厨去了。
半个时辰后,饭菜上了桌,却不见菁菁,柳雪松说要亲自去请,淑妃淡淡地道;“她可能胃口不好,就不要惊动她了。”正说着,却见菁菁出现在身后,笑道:“宝贝弟弟都来了,哪能不一起吃饭呢。”淑妃很是高兴,让她坐在自己和柳雪松之间,柳雪松看着这一切,心想:“这两个女的,一定有问题,面和心不和。”但也不好说破。席间,很是殷勤的为淑妃和菁菁夹菜,淑妃笑着说:“我是沾光了,你就给菁菁夹菜吧。”惹得同桌宫女都笑起来,柳雪松见气氛不错,便问淑妃,能不能请菁菁出去玩,淑妃摇摇头,道:“不可以,她婆家人过几天会来看她,让别人知道了不好。”柳雪松听菁菁谈起过“婆家”,很是无奈,也就不说话了。
吃完饭,在青竹宫逗留半个时辰后,这才离开皇宫,回到金陵山庄,径直前往无涯居,把这件事情跟海无涯说了,海无涯沉吟一番,笑道:“这件事你一定要办得妥妥当当的,一来笼络一下几位兄弟人心,二来顺便和美女打打交道,有什么不好。”见他和淑妃两个截然不同的意见,柳雪松哭笑不得,他知道玉人飘香本来就不是很好打交道的,而且在交还骨灰盒这件事上更是没有商量余地,但他知道,这样做的确对沿海的安全有很大帮助,就算不太好办,也一定要努力为之,便同意了。海无涯又沉吟一番,道:“让你看看我们的办事效率。”说罢让他出去一盏茶时间,随便到哪里去走都可以。
柳雪松不知何故,还是依言离开,他往自己房间的路上走了没多久,忽然看见孟芸走过来,正要问她去哪里,却听孟芸道:“堂主,刑堂请。”柳雪松便跟她去刑堂,刚刚来到门口,就见方展,碎梦,牛头马面,李年夫妇也来了,柳雪松很奇怪,心想:“这怎么回事,本堂主没有说要审理案件啊。”正自疑惑,却听孟芸道:“各位,海堂主吩咐我们成立一个智囊组,帮助柳堂主从玉人姑娘那里带回富田俊雄的骨灰交给富田家族,今天到场的人都是相关成员,我负责情报收集。”李年笑道:“难不成要让我把那东西赢回来。”其实大家都知道他不仅擅赌,也擅计谋,牛头马面也都是扮猪吃老虎的老江湖,办起事来绝对一流,碎梦自然也很有经验。
柳雪松想不到这么一件事情,海无涯竟然要成立一个“智囊组”,而且人员组成之快,的确可称效率甚高。
当下大家围在刑堂外边的院子坐下,商议如何拿回骨灰,沉默一短时间后,牛头最先说话,“我觉得首先从玉人姑娘拥有浅野(他习惯了如此称呼的)的骨灰是否合理合法入手,毕竟她只能算是未婚妻,这边却是六位亲兄弟,虽然她会带回去安葬,但她作为外族,也不是适合的人选,再说两家也有世仇,这样富田家九泉之下的人都不会安生的,如此去劝解,可能会对玉人姑娘产生巨大压力,从而放弃对骨灰的保管权。”
这个方法听起来不错,可好长时间都没有人表示认同,也没有人反对,都觉得他说得好像有理,却又有什么不妥。
过了好久,李年终于说话了,“表面上这样不错,可六兄弟基本无法回日本,回到家乡,让浅野的骨灰漂流在外更是说不过去,玉人姑娘这样做,是化解仇恨之举,可说是能得到世人谅解的决定呢,所以给玉人姑娘太多的压力只会适得其反,我坚决反对,我觉得还是需要柳堂主多用点时间,旁敲侧击,软磨硬泡,倒不失为一种稳重的办法。”孟芸道:“我去看看她平时放什么地方,准备最不地道的办法。”她把大家都逗笑了,方展这时说:“这件事是为了笼络人心,其实笼络人心的方法有很多种,当然这是效果最好的,而且人家毕竟直接提出了请求,因此不能缓,所以孟姑娘的方法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也是可行的,不过,现在六兄弟毕竟人在屋檐下,需要我们的地方甚多,我们要他们做什么,他们恐怕都要尽力去办,暂时拿不回骨灰,也没什么大的影响,沿海的状况,他们六兄弟在势力范围内的,估计露个面,说句话就解决了,若遇到不买账的,他们也出不了太大力,所以取回骨灰一事又不必太急,还是像李兄所说,稳重一点好。”
柳雪松听了半天,知道这个“智囊组”今天商议的最好办法其实就是“偷”,其他说了一大堆,虽不是废话,但对自己一点帮助也没有。但成立这个智囊组,还是让他明白了铁燕们发展得如此之好的又一个原因,恐怕再也找不到一个帮派做事情如此认真的了。
离开刑堂,柳雪松回到房间里,把每个人说的话都想了一遍,觉得还是稳妥一点好,暂时先不向六兄弟讲这件事的进程,也不去催玉人飘香把骨灰交给六兄弟,一切顺其自然更好。他正要睡下,忽然想起自己来金陵分堂的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找到铁燕门的名册,只有找到了,才有机会完成阿若的任务,可是当他见到海无涯后,知道要完成阿若的任务,基本不可能,最好也别考虑,很快就睡下了。
这一觉不知道怎么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他还没洗漱,孟芸就来了,很高兴地说:“我打听到玉人姑娘要在秦淮河畔和布一丈大侠比武,到时六兄弟也要去观看,我想到时让他们好好谈谈,也是个很好的办法。”柳雪松心中好笑:这在一般情况下倒是不错,可就在两家族之间行不通,双方根本就不可能对话。”孟芸见他不说话,苦笑道:“你知道我昨天提了个馊主意,其实这倒是最好的机会。”柳雪松哈哈大笑,连赞她聪明,但还是说:“算了,还是稳妥一点好。”说完这句话,忽然心念一动,问:“海堂主跟六兄弟关系不错,让他去办,再好也不过了。。”孟芸道:“不行啊,你也知道海堂主以前的身份,他一定要去看比武。目前只能让他相对保持低调,最好别和外人打交道。”柳雪松大喜过望,表面上却很吃惊:‘什么,他也要去人多的地方吗,那个怎能算保持低调。”心想海无涯离开,自己就可以去拿名册了,阿若总算对自己不错,有机会不试一下说不过去。孟芸道:“这不会,当初能认得他的大多不在金陵,现在他也老了,与年轻时的样子大不一样,没有人能认出来的,认出来还可以抵赖。”柳雪松明白过来,道:“那我就去吧,去偷浅野的骨灰。”孟芸吃惊极了,道:“你不是刚刚才说稳妥一点好吗。”柳雪松笑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改变注意了。”其实他心里想的却是趁山庄里没人,自己去盗名册才是真的。孟芸知道自己出的不是好主意,见他同意了,反而慎重起来,叮嘱道:“你还是和大家商议一下吧。”柳雪松问她是否和自己同吃午饭,得到否定的回答后,问了一下布一丈的情况,一人吃罢,离开山庄闲逛,想该做的事
柳雪松听孟芸提起布一丈,忍不住就想起了父亲,柳万千还没有成为武林通缉的人之前,曾经也意气风发过,而且和空闻大师,布一丈及玉人飘香其后将要比武的对手张云尧号称中原四杰,此人擅使长枪,而且他的枪不仅够长,还可以分成两段,一段攻,一段守,若敌人不小心,就很容易吃亏,不过他出道以来,还从没有遇到过一个让他“分枪”的对手,所以此人的真实实力,还无法确认。
他知道布一丈住在离玉人飘香不远处的一家客栈,决意去拜访他一下,当然是以“武林后辈”的身份,正要出去,忽然看见方展走来,方展还远远的,就说:“上次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说罢把上次被绑架事件里,有人提醒他水含笑在什么地方那件事告诉柳雪松,然后说自己早就问过孟芸,还和她打赌,自己会在三天内找到这个人,但孟芸偏说金陵分堂没有这个人,最后他说:“要是金陵分堂没有这个人,那你说这个人是谁,如果有其他分堂的弟子在金陵分堂活动,事先也要打招呼的,怎么金陵分堂连点消息都没有。”柳雪松明白这个人必须得感谢,便告诫方展,这事情就这样算了,因为他也怀疑这是外地分堂的人,若是泄露了,自己受其恩,还要惩罚她,未免说不过去,便带方展去见布一丈,当然他暂时不打算把偷取名册的事情告诉方展,主要是不想连累他,也是因为自己成了,就可以实现铲除铁燕门的计划,如果不成,则按照方展的计划,改造铁燕门,如果都做不到,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出了金陵山庄,来到布一丈住的客栈,却听说他早就出去了,二人很是无奈,都以为他明天就要比武了,应该留在客栈里才是。方展想了想,笑道:“我们去找兔妹妹拼酒。”柳雪松看看附近有家饭馆,道:“你们就去那里吧,把常来也叫来,我去办件一个人办的事。”方展大笑,告辞离开。
柳雪松所谓的“一个人办的事情”,就是去找玉人飘香,玉人飘香虽然在房间,也开了门,但还是一脸的不悦,柳雪松还没开口说话,她就说:“又来要骨灰的吧,不会给的。”柳雪松苦笑道:“其实不是,是有别的事情,而且听起来特别荒唐。”玉人飘香冷笑道:“更荒唐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讲吧。”柳雪松沉吟一番,这才道:“要是我在中国没有立足之地了,你可以带我去日本吗。”玉人飘香“啊”了一声,一脸吃惊状,她的确不知道这个人会有此一问。柳雪松也是无奈,他知道若真的要铲除铁燕门,最后完蛋的也包括自己,所以矛盾得很,如果那样,自己真的就没法再中国立足了,是以有此一问,玉人飘香楞了半响,这才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说,既然要跟我去日本了,骨灰就交给你保管,那样就可以把骨灰骗去交给富田家的兄弟们了。”柳雪松哭笑不得,大声道:“不是的。”玉人飘香霍地站起身来,一边强行将他推出去,一遍道:“你这个人,什么东西不好骗,来骗这个,无聊透了,滚,记着,三天不理你,你不要再来了。“
柳雪松想要辩解,却知道根本就无法说清楚,很是无奈,只好离开了,他又去找到楚梦影,想要问她能否带他去高丽,后想高丽是大明的属国,去了那里也得被带回来,话在嘴边,也只好作罢,只说请她们去吃饭,然后就离开了。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忽然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的确无聊透顶,明明是正确的事,却突然变得很无趣,自然是非常的无奈,他不由得暗自一声长叹,暗付:“还是别当什么大侠了,还铲除铁燕门呢。”正自无奈,忽然看到一个身影在不远处闪过,仿佛是富田家的富田野川,不知道他光天化日的,这么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正要去打个招呼,却不见了人,正打算去和方展约定的饭馆,忽然看见那天被抢了钱包的日本女孩经过,象是在寻找什么,柳雪松知道她不会说中国话,随意“喂”了一声,那女孩转过头来,望着他笑了笑,柳雪松觉得这样一个独身来到中国的女孩,应该送她到玉人飘香那里,帮着照顾一下才是,哪怕是让她翻译一下,了解一下她有什么困难也好,可不知道该怎么交流,便做了个吃饭的手势,意思是要请她吃饭,然后带她去玉人飘香那里,可女孩仍然只是笑笑,眼睛很快又望着前方,大步离开,柳雪松心道:“看来她看不懂手势。”只好放弃,来到和方展说定的那家酒馆,见方展和兔妹妹还没有来,便找了雅间,点了菜,先等着。
不多时,方展就带着乔思恩来了,不过白雪衣也在其后,接着是楚梦影姐妹,柳雪松笑道:“来两位这么能喝的,我得多要点酒。”说罢,一人来到厨房,见有伙计正端着酒菜出来,赶紧把他叫到一边,递给他五两银子,道:“待会儿给那个穿白衣服,还有一个小姑娘各一壶女儿红,那个瘦的像猴的一壶汾酒,我要一壶水,看见我们快喝完了,再给我来壶真的酒,明白吗。”伙计收了五两银子,眉开眼笑,连声道:“没问题,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柳雪松交代完毕,这才回到雅间,和大家闲聊
不多时,酒菜上毕,柳雪松见自己的酒果然是水,放下心来,和方展,乔思恩,白雪衣大肆拼酒,这几位见他如此能喝,很是诧异,当然也不会去怀疑他真的在喝水,当然柳雪松喝了这一壶后,已是“醉得”一塌糊涂,还大声喊:“再来一壶。”那伙计赶紧去拿了一壶,方展很是愤怒,叫道:“他娘的,他喝了这么多,你还拿酒来,难道你们的酒都卖不出去吗。”他也是喝醉了,才出口成脏,柳雪松一愣,他没想到这个细节,伙计也没想到,好在柳雪松一把抢了过来,方展也赶紧去抓,可还是慢了一步,柳雪松仰头便喝,可“醉意”太甚,竟然没倒进嘴里,直接倒在了衣服上。
乔思恩叫道:“好了,都别喝了,今天到此为止,不然娘要打屁股了。”说罢拉着白雪衣和常来走了,常来要送柳雪松,方展让他先走,毕竟两人都住金陵山庄,然后楚梦影姐妹也告辞了,楚梦影离开之前,先把饭钱给付了,
方展扶着柳雪松上了马车,笑问:“你小子是不是想不付饭钱,故意醉的吧。“柳雪松突然冲到窗口,想要大吐特吐,虽然没吐出来,还是把方展吓一跳,“原来你小子喝醉了是这个样子,算了,以后不陪你喝酒了。”
回到山庄,大家见柳堂主醉成这样,酒气熏天,都大感诧异,邢俊峰走过扶住柳雪松,让方展先去休息,然后说:“海堂主找柳堂主有事,柳堂主能去吗。”柳雪松不说话,方展道:“这家伙差点把五脏六腑吐出来,怎么能去见海堂主,明天再说吧。”邢俊峰还没说话,他的侄子华辉在一旁道:“管他的,先把他带过去再说,这么晚了,明天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起的了床。”邢俊峰想了想,还是让方展送柳雪松回房间。
柳雪松躺在床上,心里想:这个邢副堂主,还是厚道。”本来他听邢俊峰要带他去见海无涯,本想吐到他身上去的,好在还是忍住了,想想多少有点歉疚。
第二天,他刚醒来没多久,就听孟芸的声音响起:“柳堂主,醒了吗。”柳雪松心道:“这么早,找我什么事情。”干脆不予理睬。孟芸唤了两声,见没有回应,就离开了,再过了一段时间,大概是辰时一刻,孟芸又来了,“柳堂主,要不要醒酒汤啊,如果你不介意,我就进来了。”柳雪松吼道:“我头疼得很,什么都不想喝。”孟芸没吭声了,大概是走了,又过了一段时间,竟然是海无涯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我也醉过,知道这时头是最疼的了,但找你的事情,必须得你去办,你不可能就这种样子出去吧,时间又不允许,你想办法尽快恢复一下,早点到江边来。”柳雪松问:“什么事,我现在浑身都不舒服。”海无涯道:“你到了江边再说,现在你先休息吧,午时之前可一定要来啊,我都说了柳堂主要来,你不来我很没面子。”柳雪松嗯了一声,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赶紧说:“我想去你的书房看会书,也许那样能好点,然后我尽快赶过来。”他这是和对方商量一下,看看对方反应,确认书房是否真的藏了名册,海无涯想都没想,就应了一声,说:“我不关门,你去看书吧。”柳雪松见他对自己没有怀疑,既是高兴,又有些无奈,心想这一次应该做最后的确认,如若再找不到名册,就换地方再找,因为海无涯如此放心他一个人呆在那里,本来就说明名册很有可能不在书房。
胡乱吃过早点,柳雪松这才漫步来到无涯居,见无涯居的大门开着,不过无涯轩,也就是海无涯的卧室还有客厅都关着门,柳雪松倒是很想去卧室看看,但不敢贸然做出决定,只好按照事先计划的进入了书房,虽然得到允许,时间也非常充裕,不必太过慌乱,但书房实在是大,几万本书,找起来都要流一身臭汗。不过孟芸说过海无涯最喜欢呆在书房,那么重要的东西放书房是完全有可能的,而且海无涯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打名册的主意呢。
他在书房闲逛了会,想要确定什么地方有机关,他听父亲讲过这方面的窍门,必须得一本一本的试,或是拧,或是拖,每一本书都得重复做好几个动作,胡乱找了一下,也没有看出哪本书很特别的,只好先放弃找书,而是直接看墙壁,或趴在地下敲,看什么地方有可以发现的没有,结果一无所获,只好又把心思放在书上,结果才弄了一半,就看到三里外的厨房炊烟袅绕,知道快午时了,只好放弃,
柳雪松明白,这是最好的机会,自己以后来看书多少都会在别人关注下,只好离开书房,关好门,来到马厩,骑上大红马,风驰电掣赶往江边,
丫头则另座一桌,她们三个是说说笑笑,而同座的还有古老夫人的贴身丫环暖意,也是个很漂亮的丫头,则沉默寡言。江水兰若望上三个女孩子一眼,三个女孩子肯定会探过头去问有什么事,若非紫冰说过瞳瞳才是丫环的头,他还真怀疑紫冰说的不是真话。三个女孩很快就发现他在“偷看”,连声叫着“小妹小妹,过来座”,让他真是尴尬,幸好客人们忙着入场,场面较乱,也没人笑话他。
不多时一个瘦小的小二提着大茶壶过来斟茶,他手法很生,抖得厉害,洒了很多不说,茶壶还险些撞到柳雪松脸上,柳雪松知道这两天忙,肯定会有才招的新手,并不在意。同座诸人也当没有看见,可这小二离开的时候,竟用屁股撞了一下柳雪松的后腰。柳雪松心想:呆会儿我洗碗的时候再去找他算帐。忽然瞳瞳走过来,对小兔儿说:“老夫人吩咐我去看看玉人姑娘怎么没来,我们一起去吧。”小兔儿这两天住在古府,自是跟她很熟了,而且她也贪玩,瞳瞳无论去哪里都要带着她。小兔儿高高兴兴地和瞳瞳离开了,两人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得一声吆喝:“玉人姑娘到。”
这时人几乎已到齐,重要的客人就只有玉人飘香未到,是以古老夫人才会让瞳瞳去请。玉人飘香刚一走上来,立刻就引来一片惊呼声。
人们早已熟识她的美丽,本来就不会感到惊异的。可是人们也已熟识她的英姿飒爽,今天的玉人飘香却完全是一个不一样的女子,温柔委婉,端庄典雅。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身衣服,这衣服可能在那个时代没有什么特别的,却又有明显的区别,淡黄色的衣衫本就很有吸引力,九朵粉红色的樱花枝叶相连,更让人诧异的是胸前后背.有人惊讶道:“背后那是什么呀,难道是棉被。”好多人都笑起来。看来这身衣服的确能给一个女人很不同的印象。
“和服就是这样了,日本人只有出席重大的宴会和节日才穿的。”江水兰放下书,不以为然地解释道。玉人飘香见还有人了解和服,明眸转过,似乎想和江水兰说些什么,江水兰却又拿起书自顾看起来,玉人飘香正感无趣,古霞茹已迎上前来,握住她双手,致谢道:“玉人姑娘竟然盛装出席,老太婆可真是太感荣幸了。”四个丫头都凑上来,近身打量玉人飘香的和服。玉人飘香客套了几句,来到古霞茹左手边的位置座下,而江水兰则座另一侧。江水兰身旁则是柳吟诗主仆。小兔儿也过去看那件和服,这时问柳莲:“莲姐姐怎么不穿和服。”柳莲很不自然地笑道:“莲姐姐穿和服不好看。”
玉人飘香既已到,别的客人也差不多都到齐了,宴会也就真正开始了。
午时,所有的客人都自动安静下来,大约一盏茶时间后,沈白云端着一杯酒,漫步走向正中的窗口,先举杯转身向英雄楼上的客人微一欠腰,然后向着正前方两楼的群豪举杯道:“各位,我们一起恭祝古老夫人.......。”五六千宾客立刻大声齐呼:"恭祝古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古老夫人激动万分,亦走到窗口,举杯道:“多谢诸位。”一举杯,一仰脖,和三大酒楼宾客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无一例外。
柳雪松见小兔儿举杯时举重若轻的神态,倒也有些佩服,忍不住道:“你这是跟谁学的,挺能喝的。”小兔儿哼了一声,不以为然。路不平在一旁道:“是吗,兔妹妹很能喝,那我可以收她为徒。”小兔儿嗔道:“我才不要。”大家都笑了,都说小兔儿太不谦虚。
柳雪松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万孝先,原来座着的时候不知道,现在站起来,就只有韩楚风和万孝先鹤立鸡群。他就在最南端靠窗的一角,同桌的是几位有名的掌门。齐浩然也在一旁。看他的神情,似乎也是将昨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第一杯酒喝罢,沈白云自斟一杯,又道:“今天真是个值得难以忘怀的日子,将近两年来,可称乱世,也发生了很多我们都无法忘记的事,几乎每个人都经历了各自不同的遭遇,甚至我们还遇上了改朝换代。可以说,元朝是有史以来疆域最广,却最短命的朝代,这大概是他们歧视汉人的缘故,其实我们的大明天下,也不个个都是汉人,武林中有好多不同民族的,今天的寿星婆就是彝族,本座的夫人则是苗族,楚兄的夫人更是高丽国的人呢,哈。”他说到这里,柳雪松和方展都瞄了对方一眼,有些好笑,他们实在不知道这位盟主要说些什么,也许喝了一杯酒就是这样的。
“可能有很多人都不知,莫问秋,莫大侠也是少数民族,他和柳寒风柳大侠都是光照武林一千年的真英雄,大豪杰,无论这世间发生什么事,或将要发生什么事,都永不能替代这两位人物,永不能替代他们的事迹。所以我们的第二杯酒是敬二位大侠的。”
柳雪松和方展现在才明白过来,两人看看九大元老和古老夫人,见他们表情都很平静,就知这不是沈白云一个人的意思。他想沈白云的意思就是:无论是什么民族的,都是大明朝的人,都要团结,也许是为了一个共同的敌人:玉人飘香.
三大酒楼平静了好一段时间,沈白云这才道:“请。”所有人神情肃然,都饮下第二杯酒。
有了第二杯酒,当然应该有第三杯,但也许这第二杯喝得过了,再也找不出好理由,只听沈白云道:“霞茹大姐为武林作出过很多的贡献,来,我们二敬她老人家。”举杯共饮之后,沈白云终于道:“好,开席了,大家随意。”一阵喝彩声后,划拳之声不绝于耳。
柳雪松敬了同桌的各人一杯,漫步来到逸清师太面前,敬了一杯,然后敬了静月,正想顺路去敬古霞茹,忽然看见柳吟诗竟朝着万孝先那个方向走去,他想这个女人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去找他呢。可是柳吟诗分明就是就是去找他的,只见吟诗将他叫到无人处,说了几句什么,回来时,万孝先面色沉重,座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说话。接着,柳吟诗来到沈白云身边,附耳而言,听着,听着,沈白云的神情也有些奇怪,他楞了楞,又到九大元老那一桌,对水益言说了些什么。水益言看看另外八个人,起身来到玉人飘香身边,把她也请到无人处。过了一会,玉人飘香面带微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一连串的举动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可见没有后续动作,一时也就继续沉醉在欢乐的气氛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