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到有个幸运儿捡到了他的“辛苦费”,在他强掩盖着兴奋不动声色的把银子塞进了荷包里。
她撩开车帘拍了拍他的肩膀:“喂,钱被人捡去了,你昨天白辛苦了,不过你放心,你技术虽然不幸,不过贵在持久,我回头帮你介绍几个大客户。”
“架!”
哐当,孟白云被惯性掼回了座位,屁股落下去生疼,心里却是一番痛快,淋漓尽致的痛快啊。
龙傲寒,以后要赚钱,姐姐帮你找门路,姐姐负责帮你拉客,你可别忘了给姐姐点好处费。
*
他故意似的,马车忽快忽慢,而且专门挑选石子地方走。
从东陵带着他的娃逃回长安城这一路,虽也是马不停蹄可都没有这样颠过。
颠的她午饭都要吐出来了。
终于得意变成了暴躁,拉开门一脚踹向龙傲寒:“会不会赶车,嫌姐姐给的嫖资少你直说。”
“孟白云,你够了。”
马车压过一块巨大的石头。
第二脚要下去的时候,孟白云被颠的差点摔倒,回头扒拉着车门往后看,一马平川的路上,就那么一块人家用来压菜摊的大石头,他就往大石头上杵。
谁够了?
一路上,两人互相伤害,等到了烟翠庄,他脸色比墨水还黑,她则涨红了脸,下车就吐了天翻地覆,吐的眼泪涟涟,就差把苦胆吐出来。
他有些后悔了,上前轻轻顺着她的后背,却被她烦躁的一把拍开:“滚。”
他脸色又变得阴沉。
“吐完没。”
“呕,呕……”
胃里翻江倒海,可是也没什么吐的出来的东西了,白瞎了苏儿准备的美味佳肴,只是到胃里转了一圈,就都喂了石板路。
他下意识的又要来顺她后背,想到她的态度就收回来手,控制在身侧,不允许再伸出。
终于,她的呼吸平稳了下来,恨恨的剜了他一眼,径自朝烟翠庄走去。
拍了拍门,没人应门。
又拍了拍,过了会儿才听到脚步声。
鬼谷穿着一件满是药味,污迹斑斑的长衫开的门,似乎没想到会是孟白云夫妇,有些慌乱。
“三哥,白……三嫂,怎么是你们。”
孟白云打量着他,皱眉:“你干嘛呢?怎么跟药罐子里挖出来一样。”
他有些不好意思:“闲着无事,研制一种新药材,你们进来吧,我去洗个手,换个衣服。”
“不用了,药。”
孟白云摊开手。
就不进去了,怕一会儿和龙傲寒在鬼谷家里打起来,糟蹋了鬼谷的东西,尤其是那件药炉里,可都是珍贵的药材。
鬼谷一时没反应过来,半天才想到。
“哦,我去拿。”
去拿了出来,看向龙傲寒,他有些心虚。
孟白云把药给了龙傲寒:“拿着走吧。”
他却伸手扯了她到怀里:“我走了,你难道还想留?”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别想背着我偷情。
“放开老子自己走。”孟白云挣脱了他的手,对鬼谷挥手作别,“你忙吧,上次我得了几本医书,在我家里,得空我让人给你送去,都是稀世宝物,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得来的,你看看有无用处,喜欢就誊抄一份,原本再还给我,我也没具体看过。”
和鬼谷在一起的时候,聊很多医药上面的东西,可谓是兴趣相投,特别对于医书,两人都有同样的偏好,如果说有时间坐下来切磋,他们能够废寝忘食。
这样的志趣相投,看在龙傲寒眼里却是眉来眼去。
虽然孟白云的意思和鬼谷的意思都是彼此之间没什么,但是他依旧见不得他两人多说一句话。
“还不走。”
“给我一匹马。”
她上前,从马车的两匹马上解下来一匹:“我回山庄,想必你也有要赶去的地方,道不同,不同行,再见。”
说完,扬起鞭子,潇洒而去。
龙傲寒上了马车,回头看向鬼谷,眼神冷漠。
鬼谷有话在嘴边,可是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他其实想说,三哥你真的误会我和三嫂了,三嫂是那么的爱你,那颗心毫无保留的给了你,谁还能在里面占有一席之地呢。
但是,只怕自己的话,如今的三个是不会信了。
三哥变了,变得陌生。
那药是拿去给蓝衣的吧。
当年他离开后,蓝衣也没了消息。
现在他回来了,对自己的妹妹依旧如初的好,可是为什么对白云,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马车远去,鬼谷黯然关上了门,他已经很久没出去了,因为无处可去。
以前经常去看看孟白云,偶尔也去一下巫府,可是现在巫寻新婚燕尔和千星你侬我侬,孟白云他又看不得,所有只能一个人关在家里,潜心研究新药。
这药,或许能治孟白云的腿疾,希望能够成功。
*
龙傲寒夜里才回来的,一身臭气。
蓝衣果然烂的厉害,孟白云没见过她身上,不过看过她的脸颊,日光灼伤了一大块,她看到的时候已经结痂了,左边脸颊上赫然一个褐色的大疮疤,十分难看。
那时候,因为有那个医术高明的老太婆,虽然不能治愈她的皮肤病,但是对精于处理晒伤伤口,所以她脸上的伤疤才没有溃烂。
后来来了长安城,龙傲寒能请到的都是一些寻常大夫,开的也不过是寻常的促伤药,这些东西对蓝衣的晒伤溃烂的皮肤似乎没有一点用处。
孟白云没去看过她,不过作为一个大夫,从龙傲寒回来身上带着那股腐烂血腥酸臭的味道来看,她的身上恐怕十分的糟糕了,应该已经处于溃烂状态。
而龙傲寒着急找药这点,也证实了她的想法。
今天没让飞鸿一起睡,飞鸿进来了,她让飞鸿去陪着老太太,飞鸿一看他爹不在,小样竟然也没兴趣和她睡,就走了,给她郁闷了半天。
现在他爹回来了,踏着夜色,带着另一个女人身上恶心的臭味。
孟白云捂住了鼻子,冷冷丢过去一句话:“去洗澡,别把她的气味带进我的房间。”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她今天躺在床上,但是竹榻上留着一个枕头和一条薄毯子,显然是分开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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