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是一介升斗小民,但是你姑姑的事迹我多多少少还是听过一点的,你可别说你姑姑是因为和皇帝的那些什么什么才什么什么的,可是在我看来,这就是你姑姑了不起的地方。且不说你姑姑到底做了些什么,我觉得单就是你姑姑有这样的胆量,就是一个值得我钦佩的人。”
沐远这一下才真的有兴趣了,将手中的书给放下来,说道:“可是你也要知道,我姑姑在朝中的名声可不好,陛下今日还相信姑姑,但是帝王之爱,向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若是有朝一日我姑姑失爱于陛下,那时候的下场可就不简单了。”
“这有什么,要我说,仪安公主掌权了这么多年,难道手中就一点筹码都没有?而且,这事儿可是自打我出生开始就有了的,你说我才几岁,仪安公主又有多少岁,所以你要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燕染虽然年纪小,但是这事情说起来竟然也头头是道。
她继续说:“单是这个事情,陛下也仅仅是将公主给赶出宫了,当然,我是不清楚这其中的内情的,想必你的心中是比我知道的要多得多吧,所以你也应该知道仪安公主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只要皇帝还在这个位子上坐着,仪安公主就算是再怎么作威作福,下面的朝臣们也拿仪安公主没有办法。”
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的看起来不过是十岁左右的年纪,但是沐远听起来这个话却又像是一个二十岁的人才能说出来的一样,他掩住了心中的惊讶,重新将手中的书给拿起来,才说道:“你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啊?”
燕染有点意外,本来自己就希望自己说了这么多,对方好歹也应该礼尚往来一下,说点什么出来。本来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自己心中的推测,实在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么一个看起来就没有什么关联的问题。
“我说,你在我这吃住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好歹应该将你的名字告诉我吧。”
燕染做了一个嫌弃的鬼脸,才说道:“我姓岳,我叫岳文叶。”
“哦?”
看着沐远飘过来的眼神,燕染的眼中也坦坦荡荡的,反正自己随便将岳文晔的名字拿出来扯也不会对岳文晔产生什么影响。
而且现在他哥不是将燕家给算计了吗,她说他的名字也算是拿出来小小地报复了一下吧。
“会写吗?”
沐远看着这个小姑娘的神情举止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也不像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出来的,所有有此一问。
燕染倒是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的这个想法。
大大方方地走到了案前,拿起毛笔,很是优雅地将给笔吸饱了墨水之后,在纸上霸气将自己的名字给写下来。
沐远走过来看了两眼纸上的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才说:“这字倒是挺大的。”
燕染年纪小,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不得不说,虽然这个人将自己给扣在这里,但是也好吃好喝地供着。燕染听着这句算不上什么夸奖的夸奖,笑得露出了白生生的牙齿,说道:“礼尚往来,你也应该将你的名字写下来。”
沐远点头,将燕染手上的笔给拿下来,在这三大大字的旁边写了两个字。
“沐远。原来你叫沐远。”
燕染煞有介事念出来,之后才说道:“姓沐的,好歹你也是和皇帝是一个姓氏的,又是世子,你真的就每天都这么闲,就在这里陪着我吃饭吗?你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沐远低头看着这纸上的几个字,今年他已经十九岁了,再过一年就能够算得上是一个成年人了,好像和一个小女孩这样天天绕着也不算是一个什么事。
但是沐远笑了笑说道:“都说了我是世子,上面还有我爹在呢,我干嘛去操心那么多。倒是你,你就不担心吗?”
“我担心什么?担心你在我的饭菜里面下毒吗?”
燕染给翻了一个白眼,才说道:“我说,你今年都这么大的岁数了,你就天天这么无所事事的?那你给我说说你那天晚上去湖上做什么?就为了跟风去泛舟的吗?”
“你说你空降到我的画舫上的那个晚上吗?”
“废话,难道你这些天还背着我出去游湖?在画舫上吃鸡腿?”
小女孩插着腰,对对面这个大自己九岁的少年毫不畏惧,颇有一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那没有的。那天晚上啊。。。我就是想在画舫上去吃鸡腿怎么滴?”
“好好说话。”
“你是出去看姐儿的吗?”
“你懂看姐儿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懂了,我也是出去看姐儿的啊。”
沐远被噎了噎,才说:“那你看姐儿就是这么个看法?将自己看到了水中,看到了我的画舫上?”
“我哪里比得上你世子的身份,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女子,当然会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就算我是落水那也不是我故意为之的啊。倒是你,我问你话呢,你还得没有回答我。”
“如你所说,我就是出去看姐儿的。”
少年将自己的书拿在自己的面前,说了这么一句就作势继续看书。
燕染几步走到了沐远的面前,将他手中的书给拿下来说道:“看什么看,谁知道你一天都在这里看究竟看了些什么,你倒是说句实在的话啊。还有,你为什么要将我给扣在这里啊,我很早就想问你了,就算你觉得那天晚上我吃了你的鸡腿,喝了你的酒,你也不用这样继续好吃好喝供着我吧。”
沐远抬起头浅笑着看着燕染,说:“你说得对,其实按理来说,我应该将你先狠狠地打一顿,然后勒令你将吃掉的我的银子都换回来,之后再将你重新丢回江上。”
燕染的脸绿了绿,才说:“诚然我的确应该将吃掉的影子都还回来,但是你也不用这么狠吧。”
“要不然?你不是对你现在的处境不满意吗?”
沐远笑看着,像是在看一个闹别扭的孩子。燕染语塞,这话怎么说起来像是自己在他的面前去找不痛快呢?
一拳打在棉花上,这人油盐不进,燕染只觉得自己刚刚好一点的心情又是一团糟,因为这个沐远就像是在养着自己的一个小宠物一样将自己给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