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离开我。”苏安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眼里一片暗沉,脸色不太好看的冷冷丢下这句话,用力拉三月离开这里。
王达权不甘示弱也一把拉住三月,沉声反问三月:“你可要想清楚,要不要答应我。”“答应”两字说得格外清晰。
没想到最后发展成这样,两个人谁也不让谁,也不管有没有抓疼她,三月夹在中间别提有多尴尬,幸好这是个死角,不至于让人看了去。
依她的性格绝对不会受人威胁,去答应王达权这条件,让苏安谟寒了心,人呀!最怕寒心。可要是不答应,王达权凉薄无情,什么都做得出来,是绝对不会顾及情面,说到做到。
苏安谟见她犹豫,阴着脸冷冷扫了她一眼,再也没多话,松开手往大厅走去,几乎是同时三月就做出了决定,挣脱了王达权的手说,几乎是咬牙切齿:“真后悔这辈子认识了你,把自己置于这种境地。”说完头都不回地离开,既然当年没有低头,今天也一样不会,总不能越活越过去了,就不信在水木,他还能一手遮天。
“三月......”挽留的话终究没能出口,她还是能一句话让他彻底溃不成军,这辈子后悔认识他吗?是后悔的,她是真的不爱他了了,真的已经不爱,人有时候真的很可笑,明知没有希望还要心存侥幸,这一生都活在黑暗中,现在连唯一的光亮也要离他去了。
三月知道苏安谟是真生气了,堆笑追着他出了大厅,厚着脸皮坐进车里,风度使然苏安谟没有赶她,只她当空气不存在,发动车子飞快地开了出去。
无论她怎样讨好,苏安谟始终无动于衷,她也来脾气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她,干脆两人谁也不理谁。
大约开了三十来分钟,苏安谟突然将车刹住,转过身来望着她,强忍着怒气:“你刚才是不是想要答应王达权?”真的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放弃掉。
“没有,这种想法从不曾有过,但我无法不去考虑不答应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三月希望他能明白,可心底的坚强,再也坚持不住眼里的酸涩,眼角有了潮意,哽咽道:“他拿沈晔的幸福来压我,不过是清楚我有多希望沈晔能幸福。”
她不是扭捏造作的人,想法一套一套的,她对王达权真的是没那个念想了,但也无法当他是个路人,毕竟那些年他就在她身边。
伸手去抽纸巾,却被苏安谟顺势拢在怀里,他明知她的性格,还要不相信她,还要跟她置气,是他不好。
三月的身子瞬间僵硬,直觉不妥,但这个怀抱太温暖了,竟不想推开,她一个人支撑得太久了,什么事都往心里压,现在竟有个人陪着她,这感觉真好。
三月被一把抱起,跨坐到他腿上,后背抵着方向盘,两个人不过隔着几厘米的距离对视着。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三月终于发现他们这样的姿势有多暧昧,感觉全身的血液倒流,脸红得滴血,不好意思地偏过头说:“快让我下来?这样不雅,有人看见了会误解的”
别过去的脸被人扶正,手指轻轻在她脸上抚摸,脸慢慢靠近,就在三月以为他要吻上来的时候,他却停住了,两个人维持着这种暧昧的姿势,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最后一个吻落在脸颊上。
三月被吻后彻底不淡定了,挣扎着要下来,却被人按住了双腿,苏安谟在她耳边道:“你要是还敢动,我不敢保证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此话一出,三月彻底安静了,隐约感觉到有什么顶着自己,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生,看着他隐忍的表情,别提动了,就是大气都不敢出,想起了上次醉酒,虽然什么都记不得,可依旧让人脸红。
许久他才咳了一声来缓解尴尬,直起身子,目视前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三月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车子又重新启动。
三月下车之前苏安谟叫住了她:“三月,这一次我不会放开你,你也别想甩开我。”
“神经病!”利索的下车,嘴角却抑制不住的上扬,一扫一晚上的阴霾,可能她真的到了一个人的日子难熬的年龄,很需要一个男人倚靠和支撑,何况还是这么一个没得挑的男人,她真的心动了。
后一段时间苏安谟都没来找她,她也乐得自在,就这样迎来了新的一年,新年新气象,谢家买了新的对联红灯笼挂上,洋洋一派喜气。
谢家在水木市的亲戚并不多,掰着手指都数得过来。谢爸爸是老谢家的骄傲,家里三兄第,也就他工作分配在城里,回一趟老家来回得一两天,加上正月初头边交通拥堵,干脆就不回去了,但年前回老家住个几天。
谢妈妈这边也是三姐妹,二姨妈早就移民去了加拿大,几年也难得回来一次,现在也就大姨妈一家而已,亲戚一少,走动得更加频繁了。
大姨妈爱热闹,天天带着家里的孩子来串门,谢爸爸早就被表哥,表姐和大姨父拉上了牌桌,三月没什么事干,干脆就抱着零食坐在沙发上听大人八卦。
“你知道老刘家那个博士生女儿吗?”大姨妈开口问。
“这能不知道,早些年老刘两口子天天挂在嘴边,就数他家女儿最有出息,比我家三月读书还能。”谢妈妈答道。
“那也就是以前,你看现在老刘还提不?”大姨妈边说边摇头,压低了声音:“我呀前面两天去找老刘搓麻将,听到里面在吵架,我就听了一下。”
谢爸爸为人正直,一听就不认同,搓着麻将都要说上两句:“你怎么还偷听上了,这多不好的。”
“什么偷听呀!多难听,声音那么大,想不听见都难。”大姨妈不满瞥了一眼谢爸爸,转头继续对谢妈妈说:“你说女孩子这一生图个什么,还不是图个好归宿,那女孩都三十多了还不结婚,还说自己是什么……什么主义者来着。”
“不婚主义者。”三月坐在一旁补充道,她觉着不婚主义者挺好的。
“对对对,就是那个,哎呀!现在的女孩子呀!”大姨妈注意力转移的快,见到三月就开始说道:“三月你年龄也不小了,找男朋友这事得抓紧,别让你妈担心,我听着都烦。”
听大姨妈这么说,就知道她妈没少抱怨,努着嘴巴:“我还不急,现在流行晚婚晚育。”
大姨妈斜了一眼她,“还小,我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两个了,你已经是剩女了,你说你工作、相貌、性情虽一般,但也还过得去,怎么就找不到对象。”大姨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语重心长地开口:“三月呀!咱可不能眼界太高,现在什么都讲究门当户对,千万不能存高攀的心。”
一听这话谢妈妈就不乐意了,什么剩女,什么工作相貌性情一般,什么门当户对高攀,她家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也算个清清白白的知识家庭,自家女儿这相貌、性子、工作她看着就不错。
“她姨,你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干嘛!孩子哪里还有信心,没见你这样当人姨妈的,再说婚姻这种事看缘分,谁说得定。”这话多少说得有点抱怨。
三月听得泫然欲泣,感动得就差抱着她妈亲上一口,也庆幸她爸妈口风严,没把她和苏安谟的事给说出来,苏市长在水木可名头不小,指不定姨妈怎么说她高攀了。
大姨妈自知没趣,也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把话说过了,吃过饭就回家了。大姨妈前脚刚走,谢妈妈就拉过女儿问道:“安谟什么时候来拜年,第一次来拜年封多少红包钱比较好。”
“妈,他应该不会来了。”苏安谟这样的男人,她还真把握不住,见她妈听这话一脸紧张,硬着头皮胡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样的家庭,过年的时候多少应酬,抽不开身。”她总不能说,自沈晔结婚后,她和苏安谟连一条新年问候的短信都没有。
指不定是因为他心爱的女人倪星儿要结婚了,悲痛难耐,一时头脑发热说了胡话,等回过味来,指不定怎么后悔。
谢妈妈明显松了口气,就怕女儿犯傻,语重心长道:“原来是这样,女儿啊!妈妈是真的看着安谟这孩子好,你要懂得惜福。”
“等他忙完了,让他来跟我再下盘棋。”谢爸爸在旁边插话,她爸平日里绝不会轻易说这话,可见他爸对苏安谟也是认可的。
三月一把抱住谢爸爸,咯咯笑着说道:“爸,你就不怕再次输给他。”
谢爸爸欣慰的拍着女儿,叹了口气:“不服输都不行,我是真的老了,你也长大了,该嫁人了。”
三月突然有点伤感,她爸是个多么不轻易服老的人,现在也开始服老了,她却还要他们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