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暑假很快就来了,于浩天父亲的项目出了点意外,家里忙的团团转,因此他的计划不得不往后推了。要说难过,肯定是有的,可是一想起浩天为父亲的项目到处奔走,心疼就更多了。而我,却帮不上任何忙……
这个暑假,阮沅芫报了驾校,还在文化中心担任孩子们的拼音教学,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小非对着我干儿子开心地说:“娃娃啊,快快长大哦,妈妈已经给你寻到了一个免费的语文、数学双能老师啦!”逗得阮沅芫嗷嗷直叫。
一天晚上,都快9点了,阮沅芫来了店里——
“真姐啊,快给我一杯蓝山,我得提提神啊!”说完,整个人像块抹布似的,将脸挂在了吧台上。
“看你折腾的!”我没好气地说,“怎么这个点过来了?”
“去打卡的啦!轮到我打晚上的卡了。”阮沅芫一屁股挪到了凳子上,抬起头说。
“吆,你这锁骨这怎么了?”只见阮沅芫锁骨那一大片红疹子。
“别提了,紫外线过敏!都好一段时间了!”阮沅芫更没气了。
“紫外线过敏?严重吗?”拨开一点阮沅芫的领口,竟有一大片。
“没事的,现在在涂药了。”阮沅芫摆摆手,让我放心。
“噗……你真行啊!”我损道,“可真让我长见识啊!”
“我不管,你得给我免费!安抚一下我受伤的心灵!”说着就眯起了眼。
“你咖啡过敏吗?”我明知故问。
“哼,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啊?”阮沅芫没好气地说,还在椅子上转了一圈,目光落在墙上的十字绣上,“还在啊?”
“恩,好作品得卖给伯乐啊。”我边摆好杯子便思索着要不要把左一恒的事告诉阮沅芫。
“真姐,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标的那个价钱是左一恒的生日——”
市中如愿地创上了四星级高中,而越来越多的录取量,市中将学校东边的一块机动空地建成了高三的教学楼,而阮沅芫她们高三时,新教学楼还没竣工,所以她们只能搬到以前高三教学楼的三楼,哦,她们高三时变成了高三(5)班,除了强哥和语文老师,其他老师都换成了原来高三的老师。
那应该是2007年的9月份,那天的雨,似是从天上直接倒下来的,风婆婆的风口袋大概又被哪位顽皮的仙人偷走了,竟吹得行人寸步难行。
吃完早饭,阮沅芫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从车库出来,没想到风雨交加得这么凶猛,担心快迟到了,就急急地穿了雨衣,骑上脚踏车出门了。结果还没出小区门,雨衣就被掀起来,恰好扑了阮沅芫一脸。立刻抓刹车停下来整理好雨衣,才吃力地往学校蹬去。
风雨似乎和阮沅芫较起了劲,风儿不停地往反方向推着软软的脚踏车,还不忘要掀起阮沅芫的雨衣,而雨儿,更是为虎作伥,吧嗒吧嗒地砸在阮沅芫的脸上、身上,直叫阮沅芫睁不开眼睛,没办法,阮沅芫只好推着自行车找了个站台逼逼雨……
到了学校,全身上下湿透了,而在路上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教室里定是坐满了人,阮沅芫可急坏了,也顾不上身上湿不湿,就径直往教室跑。
“诶!阮沅芫!”
是左一恒!
跑到二楼时,身后的左一恒叫住了阮沅芫,然后抛了一件外套向阮沅芫的脸上扑来。
“……”阮沅芫接住外套,莫名其妙地看着左一恒,像是在问,“干什么?”
“那个……湿透了……透了……”说完就自己往上跑了。
“湿透了?”阮沅芫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啊!”
湿透的运动衫变得有些透明,虽说阮沅芫那会还穿着打底衫,但那粉色紧贴在身上的打底衫看得一清二楚。脸一下子涨的通红,立刻穿上了左一恒的外套,拍着自己滚烫的小脸,恼得直跺脚。
“好在高三大家都在忙自己的学习,那天也的确很乱,因为大雨,很多同学都没能按时赶到,赶来的有好几个都湿透了,还得忙着打电话让家长送衣服过来,所以没人发现我穿了左一恒的外套。”阮沅芫眼底都是笑意,那天的大雨,对她来说应是幸福的。
“他的衣服上有很好闻的清香……”停顿了很久又说,“哦,说到大雨,不得不说2008年的那场雪了……”
2008年的那场雪,阻断了交通,压断了电线,冻坏了水管,给人们带来了一场不小的灾难。但雪花飞舞、冰凌倒挂、银装素裹的世界却成了孩子们的天堂。
中午吃了饭后,大家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早早地回教室,而是约上三五个伙伴,或堆雪人或打雪仗,欢乐的笑声响彻云霄。而左一恒他们着实会玩,竟以班级的名义下了封决战书给二楼高二的一个班。决战书似乎和打雪仗有关,只是他们的雪仗打得和别人的尤为不同:高三(5)班在三楼走廊上往下砸雪球,高二则在二楼走廊上往上砸雪球……
战火一触即发,有的拼命地往下砸,有的拿着教室里的垃圾袋下楼装雪,有的负责捣高二运雪的乱……总之,所有的男生都在为集体荣誉而战,后来连阮沅芫他们也加入了。再到后来,雪根本来不及往楼上运,大家直接在操场砸起了雪球,大家笑啊……喊啊……砸啊……最后到底谁赢谁输早已经不重要了。而没人会知道,当年你为谁挡了雪球,谁又帮你袭击了对方……
“沅芫,其实……”既然都还没有忘记,既然都彼此牵挂,为何不去努力一下?
“其实,真姐,可能我和他真的不合适……我们都太自负……我们都不善表达……我们都太爱逞强……现在,我也不再奢望什么了,能遇到一个把我捧在手心了的人我已经很满足了。”阮沅芫微笑着说,这段话,让我在齿边的那句“其实左一恒回来了”怎么也说不出口。
“哦,这里有件有趣的事,我们高三的数学老师特别可爱,在讲几何题时最喜欢说我在这里放个P,哈哈哈,自己还跟着我们笑,可就是改不掉……”
“强哥来啦!”不知是谁通报了一声。
前一秒还在操场上玩得起劲的高三(5)班,后一秒竟跑得没一个人影。当强哥来到教室,各个都拿出了试卷再写,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强哥在教室转着,前脚刚走过陈巡,陈巡立刻对着冻红的手哈了口气,来回搓了几下。
“准备一下,午自习上数学。”强哥说完,数学老师就来。
上完数学课,有人拉着数学老师哭诉。
“小学和初中都放假了,为什么我们还要上课呀?”顾思怡哭道。
“因为你们是高中啊!”
“那我们什么时候放假啊?”周君莫笑着问。
“肯定是考完试啊!”数学老师笑了,那种笑似乎在告诉大家:别想了,乖乖考完试再等放假吧!
“我们会不会提前放呀?”姜炳文乐呵呵地打听。
“就是啊,学下这么大,高中什么时候放假啊?”
“听说有的学校已经放假了。”
“雪天我们也不好走啊。”
大家七嘴八舌。
“别想了,不可能的!你们不可能提前放的!”数学老师摇了摇手,笑这帮孩子傻得可爱。
就在此时,强哥敲门进来了。
“接教育局通知,由于晚上和明天有暴雪,从现在开始放假,考试时间另行通知……”
“哦耶!”
可以想象,强哥下面说的话早已被这欢呼雀跃淹没。
数学老师下巴一缩,尴尬地笑了,指着自己说:“我才说不可能,就真的可能了……”
……
“哈哈哈……数学老师就这样指着自己,说了好几遍的——我才说不可能,就真的可能了……那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阮沅芫也缩着下巴指着自己笑着说,我不知道他们数学老师是不是这样的,但阮沅芫学的还真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