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倌没想到年岁既然如此固执,让他离开都不离开。
“我说让你走,你没听见吗我林舟倌做事不需要别人帮忙,况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来做什么”
“什么你自己的选择”年岁听得莫名其妙,被杀也是选择,不会吧,林舟倌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
看着林舟倌盯着自己的眼神,年岁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天,林舟倌居然真的要选择去死
还以为这是一个小喽啰,没想到居然还有几分本事,彭伊定了定神,从锦囊掏出一张黄符,正准备念咒将戴申宗重新送回地府,却被迅速赶过来的谷雨给打断了。
谷雨没想到会在半路上看见彭伊,他们主仆二人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主人你快点去找林舟倌,有两位仙族的人正围杀他”
林舟倌被围杀了
彭伊瞳孔一下子就放大了,也没有继续和戴申宗缠斗的意思,直接就用尽力气朝着天雷密集的地方跑过去。
戴申宗哪里会放任彭伊离开,当下就拦住彭伊,势要将其教训一顿。
“谷雨,解决掉。”
“好的”谷雨知道彭伊比自己的本事大,他来对付这小鬼,主人去林舟倌帮助,正好
怪不得今天心里面会闷闷的,原来是林舟倌被他们抓住了。
彭伊觉得难受极了,明明决定好不管他了,可是这一刻,她却想把所有的东西都丢掉,就剩下林舟倌。
她知道他这样是不对的,可是她忍不住。
算了,就把林舟倌当做自己的店员吧,管住自己的店员,是身为珍珠铺掌柜的责任,不是吗
天明知鸟看着已经被天雷打击的遍体鳞伤的林舟倌,心里有一点点焦急。
这个天雷只有八十一道,如果脱离者熬过了八十一道天雷,那他们兄妹两个就拿这个脱离者没有办法,只能请教上面的人了。
他们两个在这里焦急,而林舟倌也很不好受。
现在他已经熬过了六十四道,只要他再熬过十七道天雷,那么这次他就算勉强度过难关。
可是,林舟倌想要做的,并不是渡过难关,而是在这个难关里面死去。
年岁真的是熬不住了,身为一棵植物系的精怪,本来天雷对于它们就有一种先天的压制。
这会它还可以帮林舟倌抵挡住天雷已经很了不起了。况且它还抵挡了快要十三道。
年岁看着自己的根系已经被天雷给劈断了,有一些心疼。
不过这不是最要紧的,重点是它原本的植物形态的模样,已经被天雷给弄的黑乎乎的,不再是那漂亮的五花肉团子了。
林舟倌早就注意到年岁的模样了,他觉得有点对不起年岁,毕竟年岁是因为自己才变成了这番模样。
想着,林舟倌咬紧了牙根。将用自己力量全部推向年岁,迫使让它离开这个地方。
年岁没有想到林舟倌会突然攻击自己,猝不及防就被林舟倌的力量给带到了远处,然后从高空坠了下来。
彭伊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从高空坠下来的年岁。
她飞了过去,双手将从空中坠下来的黑团子给接住,等看清后,她才知道这个是年岁。
“林舟倌呢”
年岁愣住:“女神哇,女神你不知道,刚刚我可以吓死了。我以为我掉下来就要死掉了,没想到女神你又救了我,这可真是天赐的缘分,女神,你真的太好了”
“我问你,林舟倌呢”
彭伊没有耐心和年岁家里长家里短的话家常。
她现在关心的只有林舟倌,她想知道林舟倌现在怎么样了,和仙族人对抗,林舟倌必定处于下风。
不是彭伊看不起林舟倌,而是这就是事实。
一个是活了几万年,而且不断在修炼的仙族,另一个是沉睡了几千年才醒来不到两年的人类。
谁比较厉害,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轰隆”
雷,又下来了。
彭伊顺着雷声看了过去,林舟倌就这么闯入了她的视线。
“林舟倌”
彭伊顾不上手里抱着的年岁,将他往旁边一放,自己就朝着林舟倌在的飞了过去。
“伊伊”
林舟倌嘴唇动了动,最后闭上了眼睛往上空飞去,撞上了那道雷,没有丝毫抵抗。
“轰隆”
周围的空气似乎滞停了一下,天明知鸟不明白为什么林舟倌不做抵抗,反而还迎着天雷而去。
彭伊伸手,想要将林舟倌给抓住。
晚了,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乌云蓦然就散开,丝毫看不出这里刚刚有着一大片厚重的乌云。
林舟倌就这么消失在了那个区域,没有留下丝毫东西。
太阳再一次占据了这地方所有的角落,阳光布满了森林、草丛、土地,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生机勃勃的模样,仿佛没有什么变化。
若一定要说出一个变化,那便是,雨停了。
彭伊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她只觉得心里空空的,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没有了。
可是,林舟倌跟她说过,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那么她也不应该用任何一个身份来束缚着他们,彭伊觉得,如果自己伤心的话,是不是就有一些自作多情。
泪水充盈了眼眶,眼睛红的不像话,可彭伊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来。伸出在半空中的手,就这么收了回来,一切都当做没有发生的样子。
她看了一眼在对面站着的天明知鸟,然后便扭过头飞回了地面。
“女神”
年岁讪讪的看着彭伊,刚刚那副画面它也看见了,正是因为如此,年岁才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
晚到的谷雨一来就看见了神色不正常的彭伊,又见原先在半空中敌对的林舟倌和天明知鸟,大致也懂了是个什么情况。
主人和林舟倌,错过了
“你们两个用这副表情看着我做什么搞得好像我很喜欢他一样,我和他不熟,你们不知道吗”
彭伊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来,可是此时她还不如不笑。
她一笑,眼泪情不自禁的从眼角滑落了下来,显得她有几分可怜,可是她彭伊向来最不需要的,就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