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不必自责,在下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在下惹上了江湖人士,此事事关掌柜的身家性命,还请掌柜的务必按照我说的去做。”欧阳念又不放心的嘱咐道。
事关身家性命,掌柜的哪里敢不听,忙道,“聂神医放心,在下一定会按照聂神医说的去做。”
欧阳念心下满意。
片刻后,欧阳念看了眼堂外,“掌柜的,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留了。”
掌柜的忙起身相送。
欧阳念又道,“若是安相府的人再来找我,你就让他们去春风得意楼找我。”
掌柜的一一记下,一直目送欧阳念离开,才叫来了堂里的伙计,说起了聂扬今后不会在妙手回春堂的事情。
第二日,情报阁那边暗七传来消息,关于神医聂杨的身份,已经卖给了魔宫和赵芷柔的人。
欧阳念拿着信纸,微微勾了勾唇。
又过了几日,一位蓝衣公子来到了春风得意楼,找上了情报阁。
情报阁里的人都认得此人,正是安相府里赵夫人派来买聂扬消息的那个人。
“阁下来我情报阁,是要买谁的消息?”情报阁里,接待的暗卫面无表情的看着蓝衣公子。
“聂神医。我想亲自见一见聂神医。这是百两黄金。”
男子说着,捧出一个木盒子。暗卫淡定的将那盒子接过去,打开。
里面赫然是百两黄金。
暗卫顿时抬起头,对着那蓝衣公子道,“好,公子的话,我们情报阁会代为传达。还请公子明日再来一趟春风得意楼。若是神医应允,神医明日自会来见你。若是神医不应,这百两黄金,我们情报阁分文不取。”
男子顿时面露喜色,对着那暗卫躬身道,“麻烦阁下了。”
江湖传言,这段时间崭露头角的情报阁,很有可能是与暗门有关。因为有见识的江湖人曾经断言说,这阁楼里的人,大多都是暗门的暗卫。
便连一向态度嚣张无恶不作的魔宫中人,对这新建起来的情报阁,也是中规中矩不敢有半分不敬。这更是增加了传言的真实性。
虽然不知道传言真假,但是一旦扯上了暗门中人,江湖中人轻易也无人敢惹。
篮衣男子走后不久,便有暗卫将这个消息传给了欧阳念。
院子里。
欧阳念坐在院中的大树之下,正在跟无凌下五子棋。
“你是说,赵芷柔的人,要见我?”欧阳念颇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眼睛却还是紧紧的盯着棋盘,“无凌,你觉得他们见我,有什么目地?”
“夫人,赵芷柔的人不惜花重金买夫人的消息,可见他们对夫人,定然是有事情相求。至于是什么事情……”
无凌将手中的白棋放在了一处,才沉下声回道,“在下猜测,他们八成是要给夫人送礼。”
花重金买夫人的喜好,可不就是要给夫人送礼么。
欧阳念不由露出一抹笑意,“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挖空了心思想要给我送礼,看来明日,我是非去不可了。”
欧阳念说着,随意瞄了一眼棋盘,漫不经心的又落下一子,看着无凌道,“你又输了。”
无凌顿时满头黑线,言道,“夫人,这次不算,咱们再来。”
怎么就次次输给了夫人呢?明明这所谓的五子棋看起来如此简单。无凌很是想不通。
第二日,欧阳念去了春风得意楼,去的时候,蓝衣公子已经等在那里了。
“阁下,不知道是什么人要见在下。”门外,隐隐传来神医的声音。
“神医公子,要见你的人就在里面。公子里边请。”
说话的功夫,人已经走到了门口,蓝衣公子听到声音,忙站起身来。
下一秒,暗卫领着欧阳念进来。
蓝衣公子咋一见到欧阳念,顿时愣了一愣,不可思议的开口道,“公子便是神医聂扬?”
聂扬如此年轻?
欧阳念顿时挑了挑眉,勾唇一笑道,“阁下花重金唤在下来此,竟然不知道在下是谁?”
蓝衣公子尴尬的不行,“神医见笑了。神医名声如雷贯耳,在下还以为神医是个上了年纪的,没成想,居然这般年轻有为。”
“阁下谬赞。”欧阳念不轻不重道。
两人说话间,那暗卫已经识相的退了出去。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蓝衣公子和欧阳念两个人。
“聂神医,实不相瞒,在下今日找来聂神医,是有事情相求。”
篮子公子说着,将手上的东西一并交给了欧阳念,“小小东西,不成敬意,还望神医笑纳。”
欧阳念只瞥了一眼,顿时瞪大眼眸,嘴中倒吸一口凉气。
盒子里装的,一本是失传已久的古医术,外加一柄用黄金打造的小巧匕首。
欧阳念盖住盒子,看向蓝衣公子,“阁下如此大礼,想必是有事相求。在下不喜欢拐弯抹角,阁下直接说事情吧。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大事情,在下能办得到,自然不会推辞。”
蓝衣公子脸上顿时笑开了一朵花儿,“办得到,办得到。这事儿对于神医公子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了。”
“哦?不知阁下指的,究竟是什么事情?”欧阳念忍不住出声问道。
“就是,在下听闻聂神医如今,在安相府府上,替安府人治病?”蓝衣公子道。
“确有此事。”
“那,不知安府人的病,如何?”
欧阳念不由看他一眼,“阁下。请恕在下只言。事关病人的隐私,在下并不方便透露。”
蓝衣公子顿时笑了,“好,这样也好。那在下便直说了。”
欧阳念挑了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他道,“在下听闻,聂神医不光医术上的造诣过人。在那道法上的造诣,更是深不可测,而且是深得安相的信任。”
欧阳念不轻不重的看他一眼,“阁下对在下了解的倒是透彻。”
那人笑笑,拿出一张,递给欧阳念,“在下想请神医看看,此八字命五行所属。”
欧阳念接了过去,瞥了一眼。
“此命格属金。前半生荣华富贵,贵不可言。后半生家庭不和,痛苦异常。得两子,一子痴傻,一子离亲。”
欧阳念语气一顿。
一子痴傻,一子离亲。若是自己没有穿越重生,这个命格,不正是姨妈的真实写照吗。
欧阳念心下了然,又接着若无其事道,“当然,若是事情有转机,那就另当别论了。不知阁下拿的,是哪位妇人的生辰八字?”
蓝衣公子听到欧阳念所说的金命,先是一愣,而后狂喜。
金命。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蓝衣公子忙不迭道,“聂神医,此命格,乃是右相府的大夫人沐水月的命格。”
欧阳念故作惊讶了一瞬,“阁下将右相府大夫人的命格,告知在下,是何意?”
便听那蓝衣公子说道,“聂神医,在下所求之事,正是关于沐夫人的事情。在下想请聂神医,将沐夫人的命格,告知于安相。”
欧阳念面露不解之色,“这事儿,若是安相问起,在下自然会将实情如实告知安相,怎会劳驾阁下带如此重礼。”
蓝衣公子尴尬一笑,“聂神医,实不相瞒。在下同聂神医如今救治的人,颇有缘源。在下备此重礼,就是想感谢神医愿意出手救治安相夫人。”
他原本是想让他对安相撒谎的,即便沐水月不是金命格,也要让面前的聂神医说成是金命格。
没成想,这沐水月居然就是一个金属性的命格,这可真是一个大惊喜。
欧阳念装作恍然大悟,意味深长的看了蓝衣公子一眼,“阁下有心了。在下救治安相夫人,定当尽心尽力。”
蓝衣公子得了欧阳念的保证,顿时放心下来,走的时候,也是满脸的春风得意。
“夫人,如何?”
暗七不放心欧阳念,亲自在这里候着。听闻欧阳念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欧阳念捧着盒子扬了扬,笑道,“今日,我们可是赚了不少。”
暗七嘴角一抽,没有说话。春风得意每日的收益几乎到了日进斗金的地步,都没见欧阳念如此高兴过。
可见夫人定然是查清楚了那蓝衣公子的目地,才会如此高兴。
欧阳念喜滋滋的来,又兴高采烈的走了。临走的时候,她又吩咐暗七,“这几日,若是安相的人来此,找我。你们第一时间告诉我就好。”
欧阳念的话很是灵验。
她前脚刚走不久,后脚就来了安相府的人来打听聂神医的消息。
第二日,欧阳念亲自去了一趟右相府。
“聂神医,聂神医你来啦?”
安管家看到欧阳念,顿时一脸喜色,将人直接带到了厅中,“聂神医稍候,在下这就去请我们家老爷。”
自从聂神医走后,第二日老爷便又急着寻找聂神医的影子。当初老爷明明吩咐了聂神医,说好了过几日再上门,没想到这还没过一日,老爷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要他想办法去寻聂神医。
他一番打探之下,知道了春风得意楼,这才有了聂神医今日上门前来。
欧阳念坐在大厅之中,安府的下人便恭恭敬敬的候在一侧。
不一会儿,安慕城便急匆匆的赶来了正厅,身后还跟着方才领着他来这里的安管家。
“聂神医。”
欧阳念连忙起身,礼貌道了一声,“安相。”
“哈哈。聂神医,实在对不住啊。说好了让你过几日再来,却是今日又把你找来。”
欧阳念面不改色,淡声应道,“不碍事,不知安相这么着急将在下找来,所谓何时。”
“聂神医,你看看此八字,如何?”安慕城将一张写着某人生辰的书筏递到了欧阳念面前。
欧阳念看了一眼,微微勾了勾唇,“安相。此八字同样属于金命。能克制院中树。”
安相脸色顿时一喜,又问道,“若是我将此人安排在那院中居住,可妥当?”
欧阳念顿时抬眸看他一眼,“安相,恕在下直言。那院子是好院子,只可惜被那槐树破坏了风水,那里不宜住任何人。”
安相心下有些不高兴。
他心中早就已经有了主意,自然是不会将欧阳念的话放在心上。
此时,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让沐水月搬来此处居住,克制那院中树。然后再将芷柔从院中搬离出来。
他心中所思所想,欧阳念又怎会不知。
呵,还好那院中树破坏了风水什么的,都是她胡诌出来的。若是真有此事,这安慕城岂不是怀了要将姨妈当做牺牲品的心思。
欧阳念顿时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听闻当初是安慕城主动跪在外公面前,求娶姨妈的。如今再看,他当初哪里是想真心求娶姨妈。恐怕当初娶姨妈是假,稳固他在朝中的地位才是真的吧。
这样的男人,真让人恶心。欧阳念真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男人一脚踹死。
好在她很克制,忍下来了。
当日,安慕城便下了令。让沐水月等人入住主母的院落,而是将赵芷柔另外则了一处住处。
府上的丫鬟小厮婆子下人,不知晓内情的只以为安慕城此举,是因为对沐水月还有旧情。
知晓内情的却是清楚,安慕城此举哪里是因为念及旧情,这分明就是将沐水月逼上绝路。
赵芷柔搬出院子里之后,安慕城便请了欧阳念来为赵芷柔诊治。
欧阳念欣然应下,每日里都来为赵芷柔施针救治,令以药材以辅之。
“安管家,这是你们夫人今日的药材。”
欧阳念将那药方交给了安府的管家之后,便又开始为赵芷柔施针。
安管家哭丧着一张脸,接过欧阳念写出来的药方,那神情如丧考妣。这哪里是药方,这分明就是钱呐。
赵芷柔每日的用药,都是府上半年的开支,这样下去。夫人的病是治好了,估计安相府也垮了。
在欧阳念的救治之下,赵芷柔的身体终于有了起色。只是她这脾气,却是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发火,动不动就摔东西。好些丫鬟婆子因为不得她意,被她打的遍体鳞伤,满是伤痕。
“唉,也不知道二夫人这是怎么了,怎的发这么大的脾气。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不是这样的?
欧阳念挑了挑眉,冷笑一声,那是她装的好。
她不过使了点儿小伎俩,诱发了她内心深处的黑暗,又没真正做什么。
欧阳念勾了勾唇,故意走近几步,“你这是怎么了?”
低哑的声音,带着着魔力。正鼻青脸肿抽噎的丫鬟,顿时错愕抬眸,正好对上了一张温润如玉的娃娃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