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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州城县衙公堂,明镜高照拆除丢弃一边,宽敞的公堂并排数张桌子,红布覆盖下一个沙盘摆在桌子上,陈梦球与胡须拉渣的郑宽,坐席沙盘边沉默不语。
陈近南等天地会三个堂主,坐在沙盘另一侧椅子上,与陈梦球和郑宽对立而坐,朱游郜坐席沙盘最上方,一手撑着下巴目光看向沙盘沉默不语。
赵宽脱去了官服,换了一身丝绸长衫衣,原本扎起的鼠尾巴头发,全盘起套进瓜皮帽,坐席沙盘外的椅子,翘着二郎腿看沙盘上坐着的人。
走到这一步赵宽只能彻底与清廷决裂,把韶州城交给朱游郜慢慢折腾,县衙的衙差和看城门的官差,全都放假回去休息等候安排。
郑宽在一边看了眼沙盘,沉默了好一会抬起头,朝朱游郜拱手抱拳说道:“小王爷,据探子回报,两广总督吴兴祚已中计派出三万五千大军前来讨伐,如若不发生意外,日落前广州城绿营兵,会到达南禅寺范围……”
‘三,三万五千大军?!’
坐着看热闹的赵宽,听到郑宽的汇报消息,差点吓得从椅子上跌下来,三万五千大军杀来韶州城,这回算是玩笑开大了还是走投无路了?
按照郑宽的推测,日落前吴兴祚的大军就杀到南禅寺那边,心惊肉跳的赵宽感觉眼皮跳动了好几下,冥冥之间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朱游郜冷笑一声说道:“就等他们上钩过来一网打尽,你们对这次部署有什么好的建议,现在可以大胆的提!”
部署已经规划好,可朱游郜还是想听听他们有什么建议或补充,一个完美的部署需要众人合磨,才能造就完美无缺的部署。
陈梦球很上道站起来配合朱游郜,把自己想法说出来:“小王爷,敌众我寡不利于我们守城,我觉得在南禅寺附近,部署一些陷阱机关,配合打游击的精锐,可以消减敌人一些实力……”
陈梦球熟知朱游郜布局,按照朱游郜的部署,南禅寺附近部署精锐偷袭急行军的绿营兵,打疲惫急行军的绿营兵一个措手不及。
被偷袭的绿营兵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势必会追击偷袭的精锐队伍,按照朱游郜部署精锐队伍肯定要进丛林打游击战术。
既然打游击战术,加上一些机关陷阱,更能打击敌方士气,又能起到骚扰效果,把敌军扰得士气大跌,在慢慢收拾他们就轻松多了。
郑宽待陈梦球说完,马上站起来双手抱拳反驳说道:“小王爷,我觉得不妥,过多杀戮会影响小王爷声誉,以后收编绿营兵恐怕有些难度,依卑职之见在此伏击两次便可,无需过多伤亡……”
陈梦球建议是很好,但他却疏忽了朱游郜最终目地,那就是收编绿营兵壮大势力,想要收编绿营兵就不能过多杀戮,引起绿营兵抵抗情绪。
郑宽反驳陈梦球建议,同时不忘补充骚扰战术,以朱游郜的游击战术为主,少杀戮以骚扰为主,频频扰乱疲惫的绿营兵行军,把他们拖到深夜才赶到韶州城的南城门外,闭门不战夜里在无休无止骚扰。
这样一来可以减少敌军伤亡,又可以让敌军筋疲力尽无心战斗,精锐在敌后行动可以切断他们粮草,只要拖到他们粮草耗尽,自然不攻自破。
朱游郜点点头没说些什么,陈梦球的想法不错,郑宽的想法也不错,双方各持己见都有各自的道理,要是朱游郜选的话,朱游郜更愿意倾向陈梦球那边。
打仗本来就避免不了伤亡,仁慈之心只是强者对弱者的谎言而已,没有打怕那些绿营兵,他们不会心服口服死心塌地投靠自己。
陈梦球待郑宽说完,见朱游郜没有发话的意思,心有不服反驳说道:“宽叔所言有理,但梦球不敢苟同,凡事皆有变化,如若敌军不上当,次日清晨大军进攻呢?始终还是打开杀戒,运气不好年久失修的南城门,恐怕撑不了不多久有可能导致城门攻破。”
涉及安全与防御问题,陈梦球寸步不让坚持自己观点,没有血腥的杀戮根本就不是战场,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郑宽的减少伤亡提议是好,可也要面对残酷的事实。
韶州城城墙不高,这是致命的事实,加上年久失修的南城门,根本抵挡不住绿营兵玩命冲锋攻城,说得难听点有攻城车的话,撞两下城门就大开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这边。
守城的兵全是火器,很少有近战的武器,火器本来就擅长远攻,近战是致命的弱点,特别是那十门火炮,敌军靠近五十米范围基本没戏了。
陈近南沉默着没开口说话,默默看着陈梦球与郑宽争吵,不说话也不去制止他们之间争得脸红耳赤,朱游郜没有发话,陈近南就猜到朱游郜大致的用意。
赵宽头疼不已地揉着头,发现衙门柳捕头出现公堂外焦急身影,赵宽没有惊动争吵的陈梦球与郑宽争吵,朝公堂外的柳捕头走过去。
朱游郜看了眼出去的赵宽,在陈梦球与郑宽争吵差不多的时候,及时开口打断说道:“嗯哼~暂停一下,你们都说得有理,这样吧,我统计了下你们各自意见。”
朱游郜开口说话了,陈梦球和郑宽停止各持己见的争吵,在朱游郜挥挥手下,陈梦球和郑宽双双坐下,等待朱游郜最终的答案,
朱游郜待他们两个坐下后,总结出他们各自意见说道:“这样,南禅寺那边按照郑宽想法,以骚扰战术少制造杀戮,考虑到韶州城防御问题,按照陈梦球想法,绿营兵大军抵达韶州城,如若他们敢越过一里范围,就开战杀无赦,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虽然朱游郜很想全部收编绿营兵,可朱游郜心里很清楚那是不切实际的想法,只有胜利才有机会收编,至于打赢这场仗能收多少那是以后的事。
韶州城防御薄弱是不争的事实,朱游郜也不敢拿自己栽培的士兵开玩笑,该狠的时候就要狠,要把敌人打痛打醒,他们才知道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郑宽和陈梦球没有异议,同时站起来附和说道:“小王爷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