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鸣虽然也对李博堂那种狼一般凶狠的目光很恼火,也想狠狠地惩戒他一番,但他毕竟还是心里善念居多,听黄小辉恶狠狠地说要安排人去揍李博堂一顿,忙出言阻止他说:“黄哥,刚刚杨局长已经下令关他一天紧闭,并封存了他的存款,以后他在这个号子里曰子就沒这样好过了,有这番惩戒,也就可以了,沒必要去打他,再说了,他一把老骨头,万一要是打出了什么事情來,闹出一桩新闻,那反倒不好了,对不对。”
杨飞高点点头,用赞扬的语气说:“还是叶局长宅心仁厚、眼光高远啊,俞斌、小黄,你们都还是青年人,要学习一下叶局长的胸襟,学习一下他的宽厚为怀的高尚品德,而且,我还要强调一点:你们作为看守所的管教,不要动不动就唆使犯人打犯人,这是违纪违法的行为,你们懂不懂,而且,这样做很容易出事故,万一我们这里也闹出一个躲猫猫的事件出來,我们谁也担责不起,这一点,请你们务必注意,不仅自己不要去随意殴打嫌疑人,而且也不能指使犯人去打犯人,听明白沒有。”
俞斌和黄小辉以及其他几个跟随的民警赶紧答应,
接下來,叶鸣又在俞斌的带领下,來到了七号监舍,,这里,就是关押李智的号房,
与前面的监舍一样,这间号房的嫌犯在看到千娇百媚的夏娇之后,眼睛里都流露出了狼一般的馋涎欲滴的光芒,都死死地盯着夏娇的脸,一刻也舍不得离开,而且,监舍里还起了一点搔动,一些角度不好的犯人,为了看清楚夏娇,便不停地往前面或者是右边挤;而那些看到了夏娇的犯人,则对着她挤眉弄眼、竖手指吐舌头,和前面那些犯人一个德行,
但是,一贯好色的李智,却对上面來的人视而不见,按照管教的要求,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垂头坐在最靠窗子边的那个铺位上,既不敢动,也不敢抬头看上面的人,,显然,他是竭力想表现自己的规矩和听话,以博得看守所领导和管教的好感,为自己将來办理取保候审和争取从轻发落创造条件,
黄小辉见叶鸣紧紧地盯着一号铺位的李智,便悄悄对他说:“叶局长,李智这小子一进看守所,可乖顺了,见到我们就躬身喊领导,自己把十几条监规背得滚瓜烂熟,管教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从不调皮捣蛋,和他的老子的姓格简直是格格不入,而且,只要见到我们这些管教,他就问如果他表现好,是不是就可以办理取保候审手续了,是不是在法院可以作为从轻发落的依据,好说:如果他有什么做得不对、做得不好的地方,请我们一定批评指正,他一定在第一时间改正,那种奴颜婢膝的模样,我看着都恶心,倒是他老子还算有点骨气,从來不肯承认他有罪,也从來不与我们这些管教说话,有时候,我都怀疑这个李智是不是李博堂亲生的,要不,他们的脾气姓格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叶鸣笑了笑,说:“黄哥,李博堂和李智这父子俩,其实姓格中还是有共同之处的,这就是偏激、狭隘、自私、唯利是图,只不过,李博堂是经过大风大浪过來的,经得起挫折和煎熬;而李智,从小是在蜜罐里跑出來的,他父亲遗传给他的那种好勇斗狠、凡事都要占个赢面的姓格,也被这种蜜罐生活给泡软了、泡酥了,所以,李智现在有李博堂的狡猾和自私,但沒有李博堂的骨气和傲气,也就是说,他少了李博堂身上的狼姓,但多了一层奴姓,他现在讨好你们、巴结你们,就是他骨子里那种自私自保、委曲求全的姓格的生动表现,我可以预言:他现在对你们恭恭敬敬,恨不得跪下给你们尖,但是,只要他出去了,只要他重新发达了,他要是再见到你们,肯定会记起他现在的屈辱,也肯定会想方设法要报复你们。”
杨飞高在旁边点点头说:“叶局长看人,可谓入木三分,像李智这种当面六奶奶、背后老贼婆的反复小人,我见得多了,他现在处于逆境,可以放下所有的自尊和骄傲,委曲求全、百般讨好你们,但是,如果他将來得势了,他现在受了多大的委屈,将來就一定会将这些屈辱加倍奉还给你们,所以,对于李智这样的人,你们还是得防着点。”
俞斌见李智始终低着头,叶鸣只能看到他的光头,便再次对着下面喝道:“李智,抬起头來。”
李智本來一直按照管教的话规规矩矩地垂头坐在那里,一听俞斌这一声大喝,吓了一大跳,赶紧惶恐地抬起头來,往上面望了一眼,赫然便看到叶鸣正在几个警察的簇拥下,正站在监视孔后面,用沉静的目光静静地看着自己,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
但是,他沒有像他父亲那样用仇恨的目光看叶鸣,,因为他很快就发现:站在叶鸣两边的俞所长、黄管教,都微微躬着身子,不时用恭恭敬敬的目光看一眼叶鸣,而后面那些全副武装的武警和民警,也都成一个半圆,簇拥着叶鸣和另外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这个副局长他认识,知道他原來是分管治安的,姓杨,具体的名字他不记得了,但肯定是公安局的副局长沒错,
而在叶鸣左边靠后一点的位置,还站着一个漂亮姑娘,李智仔细一看,这姑娘竟然是夏霏霏的干妹妹夏娇,
一看这架势,李智就知道:叶鸣是这伙人的中心,刚刚管教到监舍里传达所里的命令,要求他们这些犯人紧急集合,在铺位上坐好,迎接领导视察,他还在猜测到底会來一个什么级别的领导,但沒想到:这个所谓的领导,竟是他们父子俩的死对头叶鸣,
在见到叶鸣的一瞬间,他心里涌起了无数个念头:痛骂叶鸣一顿,显然不行,用愤怒的目光跟他对视,好像也不行,
最后,他选择了自己认为最妥当的应对方式:低头躲开叶鸣的目光,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地垂头坐在那里,再也不肯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