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灯光下,一身火红的女子巧笑倩兮,施施然转过身来,注视着历子瑜和牧羽菱。
“回来啦?”
“玩的很开心?”
她的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眼神落在历子瑜和牧羽菱交握在一的手指上时,却突然一冷。
连那笑容都变得冷淡了下来。
牧羽菱有些不好意思的想抽回自己的手。
却被他握的更紧。
历子瑜抬眸,眼神淡淡的落在窗角那火红的女子身上。
“郝静,记得我曾经说过,我们最好不相见。”
他突然变得冷漠起来,连身旁的牧羽菱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从他指尖传递过来的冷意。
这个女人是来找历子瑜的,与她无关,似乎…
她应该回避的好。
她很小心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历子瑜死死扣着,不允许她松开。
这一幕落在郝静的眼里,格外讽刺。
很快,她抬了抬眼,将刚才那一幕自行屏蔽掉。
“牧医生,我没记错的话,你和子喻,似乎是带有血缘关系的姨表亲…”
她站在那里,浅浅淡淡的笑着,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就不曾发生过一般。
历子瑜站在那里,冷眼凝视着她。
这个叫做郝静的女人,曾几何时起,他竟然也看不透她了?
都说女人的心思易变,这郝静的心思他再也猜不着了。
牧羽菱站在那里,有些仓皇的看一眼历子瑜。
刚才在上车之前,历子瑜就说过了,她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为什么现在郝静又说的那么信誓旦旦?
历子瑜紧了紧她的手。
“郝静,关于这件事,你不需要知道!”
郝静穿着一件火红的圆领毛衣,红彤彤有颜色,一如过年时春联的颜色。
喜庆的让人眼睛发涨。
她的脸色却是苍白的,仿佛是被罩了一层寒霜。
她缓缓走近自己的包,取出一叠报纸,扔过来。
“历子瑜,好好看看这份报纸!”
“除非你有证据,否则,空口白牙,谁都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报纸在飞行的过程中已经被展开,娱乐版头版头条的特写,给的是牧羽菱的侧脸。
虽然打了马/赛/克,熟悉的人还是一眼就能看出那是牧羽菱。
报纸的标题非常醒目:历氏又曝丑闻,哥哥结婚实为弟弟娶妻
牧羽菱的巨副照片往下,夹杂着一些小照片,恰好是刚才她和历新吃饭时的场景。
照片上,历新握着她的腰,脸几乎就贴着她的脸。
照片的角度拍的很好,看上去,仿佛是历新在吻她的样子。
另一张,则是历新伸手掐她脖子时候拍的。
不过,照片显然被人动过了。
照片上的样子,是历新伸手握她手的姿势,他的腰微微弯着,嘴巴几乎要落在她的唇上。
拿捏的恰到好处。
明明是清清白白的两个人,如今,硬生生被扣上这样一顶帽子。
顺着大副照片再往下看,昔日牧羽菱婚礼的照片也被曝光出来。
照片经过特殊处理,新郎的旁边还特意附了一张历新的照片。
牧羽菱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些陈年旧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可如今图文并茂的出现在她自己的视线里,还是头一回。
那些照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都在指向一个事实。
她结婚的对象是历新。
陪她出入餐厅的人,也是历新。
顷刻之间,历新变成了她的真正爱人。
怎么会这样?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一步?
之前,如果他们还拿着姨表亲的血缘关系来炒作的话,她还有勇气去面对。
如今,这照片上的斑斑点点,却让她无力辩白。
报纸呼啦啦躺在地上,被暖风吹的瑟瑟翻过,大副的照片和文字,一样落在历子瑜的眼底。
他轻轻松开牧羽菱的手,弯下腰,一张一张把报纸捡起来。
阔步走到郝静跟前。
“郝静,这些报纸是从哪里来的!”
隐忍的怒气从他清冽的声音里隐隐透出来,牧羽菱站在原地,紧紧捏着自己的手指。
都是她不好,如果她不见历新,如果不去和他吃那一顿饭,就不会有这张报纸出现!
她有些懊恼,有些恨自己。
事情已然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她想躲,已然是躲不开了。
她不知道历子瑜看到这些照片时,是一种什么心态,但她自己很清楚,不管怎么样,报纸上那一张婚礼两声的照片中,新郎的确是历新。
她明明记得当时历家老爷子为了保全历家的名誉,没有让一家媒体出现在婚礼上,也没有让摄影师拍下历新的正脸。
这张照片又是怎么来的?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历新和郝静是认识的。
所有发生在历家离奇古怪得不到解释的事情,都出自历新和郝静的手。
眼前这份报纸摆明了是一个大坑,在等着自己和历子瑜往里面跳。
她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镇定下来,只有傻傻的站在那里,等着历子瑜的处理。
郝静无视历子瑜的怒气,看一眼报纸,视线又落回在历子瑜脸上。
“报纸哪儿来的?”
“怎么?”
“子喻,你很想知道么?”
她高傲的抬着下巴,站在历子瑜对面,和他,仅仅是一步之遥的距离。
历子瑜眼神一层未变,依旧盯着她的眼。
“告诉我!”
他的手几乎要把报纸捏烂。
脆弱的报纸被他捏的惨不忍睹,可站在他对面的女人却开心的很。
“想知道吗?”
“想知道的话,很简单…”
“只要你现在就陪我出去吃一顿饭,我就告诉你!”
她的眼神里写满邀请,甚至还带着些淡淡的得意之色。
“郝静,我没工夫和时间跟你耗!”
“你不说,我也能查得出来!”
历子瑜最后的一丝耐性也被磨光,报纸直接砸在郝静的脸上。
他伸手拽了郝静的胳膊,就把她往门外推。
“郝静,不要再挑战我的忍耐性!”
历子瑜发疯时候的样子牧羽菱自然是见过的。
可是像今天这样狠戾的脸色和手段,却还是头一回。
郝静哪里肯让历子瑜把自己拖出去,她伸出一只手,扳住床腿,希望可以让历子瑜放手。
可历子瑜偏偏就是不放手,用力拉扯着她,一点一点向门外拖。
郝静这时候的样子已然不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堂堂副市长的千金大小姐,如今竟被一个男人像拖什么垃圾一般往外扔,说出去,实在是没有任何面子。
“历子瑜,你放手…”
“放手…”
“你弄疼我了…”
郝静带着哭泣声开口。
历子瑜仍然不肯放过,依旧把她往门外拖。
眼看自己即将被拖出门外,郝静突然朝着牧羽菱喊。
“牧羽菱,想不想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
站在一旁一直中立的牧羽菱在听到这一句话后,突然一滞。
连历子瑜都停下了动作,一双如霜刀般的眸子紧紧落在郝静脸上。
“郝静,说话的时候小心点!”
“否则,我直接把你从窗户里扔下去!”
郝静一哆嗦。
下意识的看向牧羽菱的方向,突然就噤了声。
牧羽菱愣愣的站在原地,刚想问些什么,历子瑜已然走到了她跟前。
“不要去在意一个疯子的话!”
“报纸的事,我来摆平!”
郝静依旧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原先亮丽的眸色已然暗了下去。
“历子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你忘了吗?”
“当年如果不是我爸爸和挽歌,哪里有今天的你?”
“你就是这么对待挽歌的亲人的吗?”
“历子瑜同,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坐在地上的郝静头发散乱,眼神凄凉,颇有一副怨妇的样子。
牧羽菱想上前去把她扶起来,最终还是没有走出去那一步。
要知道,历子瑜爱挽歌。
他的心里一直住着那个叫挽歌的女人。
那是他的禁忌,是不允许被任何人提起的。
无限同情的看一眼郝静,牧羽菱退回到历子瑜身后,暗暗替她捏一把冷汗。
原本已经冷静下来的历子瑜,在听到“挽歌”那两个字以后,突然就转过了身。
直接走到郝静跟前,拎着她的衣领把她吊在半空中。
“郝静,知道为什么你找人绑架牧羽菱,我没有找你算帐吗?”
“知道,你害得张蔷早产我为什么没有动你吗?”
“就因为我记着欠挽歌和伯父的恩情,只要没弄出人命来,我就容忍你!”
“可是你,不知足!”
“贪心不足蛇吞象!”
“别以为我历子瑜不会打女人!”
郝静从未见过这样的历子瑜,睁大了两只眼睛恐惧的望着历子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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