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乐正待下手,除去剩下的二鹰,突然传来一声断喝:
“卫兄且慢动手!”
言犹在耳,人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坊市的负责人,李成荣,筑基后期修士。卫乐虽然不惧李成荣,但显然双方都不愿意发生冲突,卫乐便冷哼一声,一招手,收回了飞剑。
李成荣看到地上身穿自己坊市服饰的人,一死两伤,强压怒气,冷声问道:
“什么事儿惹到了卫兄,在我坊市大门口大开杀戒?”
卫乐还是恼怒未消,听到李成荣的质问,沉声道:
“你们小罗浮真是好手段啊,靠敲诈这些散修自肥,还真是没想到,不知道,今天下午和晚上的交易会,又有多少东西,是你们敲诈散修得来?”
“敲诈散修?!”听到这话,李成荣惊怒之下,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万万没有想到有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难道我们坊市的规定,是摆设不成?”
“是不是摆设,我不知道,但是今天这事儿,在场众多道友都是见证。”看到李成荣的惊怒不似作伪,卫乐反而定下了心神,“这三人自称南山三鹰,到底有没有敲诈过在场的道友,李兄大可一问。”
“南山三鹰我知道,是最近才招收的几人,他们真的敲诈你等散修吗?”李成荣环视全场,朗声问道。
众散修虽然不认识李成荣,但从他与卫乐对话中,知道这人至少也是在坊市中说得上话之人,而且修为比之卫乐,应该是在同一水准之上。听闻李成荣的问话,在场散修竟然无一敢开口答话,场面一时冷却下来。
“李兄好威风,好煞气呀,若我是一介散修,怕是也得低着脑袋,敢怒不敢言吧。”卫乐却是替那帮散修仗义执言起来。
既然从受害者那里得不到什么,那就只能问问这三只鹰了,话未出口,先是面色一沉,一股若有实质的压力,直直落在三鹰老大和老三身上,这二人仿佛雷惊的孩子、雨淋的蛤蟆,李成荣还没有问话,那老三已经崩溃了,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甚至当年在马岭做的事也一并交代了,这让众散修惊诧不已,虽然早知道南山三鹰恶贯满盈,但却没想到竟做过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
惊闻这一切,李成荣手一招,三鹰身上的储物袋便飞到他手中,筑基后期的强大神念微微一扫,便破除了其中的禁制,洞悉了其中所有的物品后,他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了,显然,敲诈勒索散修,是确有其事的。
手一抖,三个储物袋中所有的物品,便倾泻而下,在地上足足堆起一个小包,数量众多的灵矿、灵石、灵药,甚至有几样下品的法器,要知道,任何一件法器,对散修来说都是珍贵的,即使只是下品,看来这三人还真是敲骨吸髓,无所不用其极了。
看到地上的众多物品,卫乐、玄十三并无多大反应,这都是不义之财,其中又没有他们的物品,而围观的众散修就不同了,有很多人,都被南山三鹰敲诈过,这些物品、灵石都在那堆物品中,不由得一阵骚动,目光全都落在了上面。
李成荣朗声道:
“南山三鹰虽然是小罗浮的人,但我们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们的规矩,即使他是我们的人,在场的道友,如果被南山三鹰敲诈过的,东西在这里的,现在即可拿走,若是没有发现被拿走的东西,我们另行询问他们东西的下落,总之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到李成荣大方的承诺,那些散修,不管是有没有被他们敲诈过,都欢呼起来。其中有人说道:
“小罗浮坊市,可不只有南山三鹰敲诈过我们,其他的人,怎么处理,那些东西,可都是咱们仅有的身家。”
“如果,”李成荣接着道,“本坊市还有其他的人敲诈过诸位道友,只要道友指认,我们定会帮道友追回被勒索的物品。”
“但是,”李成荣话锋一转,道:“如果被我们发现,诸位道友,有夸大损失,或者胡乱认领的话,可不只是追回物品那么简单了。”
淡淡的语声之中,毫不掩饰的丝丝杀意,让那些心思活络的散修们,都收起了自己的小算盘,死死盯着那一堆财物的眼神中,狂热之色渐渐褪去。
李成荣这一番恩威并施的手段下来,很快将场面控制住,并赢得了在场散修相当的好感,他小罗浮坊市没有损失一毫一厘,就挽回了将要损失的声誉,还除去了三鹰这样的害群之马,真是一举数得。
这样的手段,就是卫乐,也是暗赞不已,安抚完了散修,李成荣也从与散修的攀谈之中,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对玄十三,他本就有较深刻的印象,看他几日不见,就由一介凡人,成功跨入炼气一层,今天的表现,更是可以称得上传奇,以炼气一层的修为,重创炼气八层的南山三鹰老大,这几乎注定,他将来会成为连云山的重要弟子。
而卫乐与玄十三这二人,仿佛是认为这样的情况理所当然,而二人甚至都是一副懊丧的表情,难道他们认为,这样的表现还不够惊人吗?
李成荣的这番猜测,不过是半对半错,玄十三的懊丧,倒真是出于对自己未能成功击杀南山三鹰老大的原因,而卫乐的懊丧,则多是对自己未能及时出现,导致玄十三险些命丧,到现在,玄十三眉心间,还残留着被飞剑刺破的血珠,此刻已然凝固,恍若眉心一颗血痣。
死里逃生的玄十三,没有一丝惶恐、惊惧,在他短短十几年生命中,这样的死里逃生,早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今天,他又一次幸存,跟以往的区别,不过是这次靠的卫乐,以前都是靠自己罢了。
李成荣来到卫乐面前,道:“卫道友,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出乎李某的意料,让这位小友受惊了,南山三鹰死有余辜,但莫要脏了道友的剑,这二人就交给我处理如何?至于小友,就由本坊市赔偿一笔灵石,以作压惊,如何?”
玄十三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卫乐便点点头,道:“李道友兄这番翻云覆雨的手段,确是让卫某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也是李某没有详查,让南山三鹰这等宵小混入秩序维护队,这一点小小意思,给小友压惊。”说着,右手一翻,一个精致的储物袋出现在手中,递给了玄十三。
玄十三抬头看了看卫乐,卫乐点了点头,示意他收下,道:“这怪不得李道友,既然他没事,我们也不愿再追究,至于南山三鹰,现在只能叫南山两鹰了,这样的跳梁小丑,李兄打算如何处置?”
李成荣略以沉吟,道:“南山三鹰与马岭刘家的过节很大,暂时先将这二人拘禁在小罗浮,过几日将他二人押解到马岭,交由刘家处置,这也算是李某的一点私心,望卫道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