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瑾琰回到家,看到的就是院子里的凌乱不堪,一直到里屋都是被砸过的痕迹,就连仅有的几件家具都未能幸免。来到里屋,就看见周芷兰有些虚弱的躺在床上,龙瑾瑞守在床边。顿时心中一刺,眼眶涌起一股酸涩。一进家门,他就在心里暗叹不好,果然是那些人来过了,而母亲病倒也是因为他们。愤怒涌起,龙瑾琰顾不得床上的母亲,夺门而出,准备去找那些人报仇。
正好碰上从厨房出来的龙瑾瑜,龙瑾瑜急忙把手中的药碗放到院子中的石桌上,拦下了冲动他。
“哥——你要去做什么?”拦在他面前,红着眼眶道。
事先不知道她回来,龙瑾琰当下一愣,数秒才反应过来道:“小瑜?你怎么回来了?在晏府有没有受什么委屈,有没有人欺负你?”龙瑾琰拉着她,足足看了两圈,确定人没事,她才算放下心。“哥,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青龙会的人扯上关系?”本来恼怒的龙瑾琰,看到女孩火气消了许多,但是妹妹的询问还是让他眉心一紧。
有些事不是他可以左右的,就比如青龙会。青龙会从北江码头私运违禁物品龙瑾琰发现,接着警署就带人查了他们的货,还将人也给扣押了。青龙会怀疑是龙瑾琰告的密,处处找他的麻烦,甚至找到了他家里。“是谁干的?”这不是大哥做的她相信,大哥从来不惹事,为的就是怕给这个家招来麻烦,又怎会去招惹青龙会。这是陷害,大哥不过是个替罪羊!
龙瑾琰摇头,他也不知道。码头人多了,为了告密那点报酬出卖嫁祸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他一向为人正直,得罪了那个小人也说不准。
“小瑜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看着妈,我去找他们……”龙瑾琰说着就要往外走,甩开女孩抓着他的手。“哥,你不能冲动,你听我说。这是有人故意陷害,你去了不过是自讨苦吃……”龙瑾瑜想拦下他,让他冷静下来。可是,压抑着怒火的龙瑾琰此时已经冷静不了,他只想把陷害自己的找出来,还自己个清白。
“我知道,可是……”可是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再着急也于事无补。“我听你的,先不去找他们。反正找到了也打不过人家!对了说说吧你怎么回来的?”她是被晏北权藏起来的,那个男人才大发善心让她回家看看,怎么会马上又放她回来。
“我……”龙瑾瑜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难道说是自己用杀了晏北权作为条件,才换的自由?不能,他知道了一定会阻止自己,所以他们知道的越少越好,她已经不是小孩子,有些事总要自己承担起来!“他上战场了,没时间管我,所以……我就回来了。”有生以来她撒第一次谎,没想到就是骗最疼爱自己的哥哥。龙瑾瑜怯怯的别开眼眸,不敢看他。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她隐瞒事实,做了个意想不到的决定。
只是此时的晏北权正处于两面夹击的烽火战场上,三天三夜的连续作战,已经让男人那双冷冽的眸子布满血丝,笔直干净的军装被尘土掩藏了颜色,而敌人的炮火依旧不断。
第一次与扶桑军队正面交手,晏北权见识到他们的勇敢与顽强,并不是传说的短腿上胆小。
一阵炮火的轰炸后,总算有了一丝短暂的平静。指挥战壕里,萧放好不容易腾出手,刚拿到水壶放到嘴边。还没喝到水,就被前方黑压压的影子吸引。看清楚是敌军之后,他撂下水壶,跑到晏北权的身边,低声报道道:“少爷,敌人偷袭,从北边上来了……”正在观察的男人听到后,把手里的地图一折,布满血丝的眼眸里划过一丝狠意。说道:“准备战斗——”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场激战,为了耗尽北军的体力,扶桑军利用人多的优势轮番上阵。明战、偷袭、无所不用其极。
为了尽快打败晏北权,扶桑的最高指挥官:藤野冢想出了这么一招,派出许多小股部队,偷袭北军。扰乱他们的视线和军心,找准时机给晏北权致命一击。
只是,他忽略了晏北权的作战能力。忘了他不是那些靠理论打仗的军校毕业生。他是野路子,是靠敢拼敢打才坐下一片天下的。
白天他们疯狂的进攻偷袭,晚上还闹出各种动静,为的就是消耗北军体力。而晏北权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并没有采取任何抵抗办法,反而表现出一副情绪低落,无心作战的样子。对手下士兵也是非骂即吼。
扶桑特地以此为笑话,嘲笑我军将领的作战能力不过是纸上谈兵,遇到他们主帅都被吓傻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三天,第三天天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扶桑军营传出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扶桑军官无一,均惨死在了自己的宿营中。其中最令他们不敢置信的,就是死的还有他们的最高指挥官:藤野冢。
失去指挥官的军队,就像失去了领头羊的羊群,一时间军心涣散,给北军提供了有利的时机,大败他们。
站在扶桑指挥战壕,晏北权心里总觉得隐隐感到不安。昨天晚上,他与萧放潜进扶桑行营,杀了他们几名军官。为什么他们到了早上才发现?从开战到拿下敌军阵营,不过用了三个小时。这一切太顺利了,顺利的让他不信。藤野冢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的藤野军团是战斗力最强,作战勇猛的部队,藤野也是帝国的高材生,粗中有细,经验丰富的指挥官。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就败给自己?!
“报告,发现敌人电台,只是电台箱是封死的。”一个士兵报告着,身后的人则抬着一个绿漆的木箱子。
“还有什么?”萧放说了一句,那士兵摇头,整个指挥室像是被打扫过一般,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东西。“打开看看,小心点。”有了萧放的话,两个士兵用刺刀和想要弄来箱子。
晏北权侧立在一边,冷眼看着这只电台木箱,脑中闪过诸多疑点,这有可能是敌人的诡计,而这只箱子可能就是他们最后的王牌。想到这里,他张口想要阻止士兵,只是话还未出口,火光便刺的他眼睛都睁不开,剧烈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他被重重地摔倒地上,手臂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刺的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
“少爷你醒了!”见他醒了,萧放提着的心总算放下许多。找你那日的突然爆炸,晏北权已经昏迷了三天之久。若是再醒不过来,他连自杀的心都有了。“您再不醒过来,我都要把自己给毙了!”他说着将男人扶了起来,却无意扯动了伤口,痛感立马让他眉心一紧。
“那两个人怎么样了?”自己当时离那个箱子不算太近,可是还伤的这么重。可见威慑力有多大。那当时,那两个士兵会多么严重?
“他...他们...连个尸首都没有......”随着爆炸声响起,指挥室瞬间成为一片废墟。拆箱子的军士当场被炸飞,除了几片碎布,什么都没有。
晏北权和萧放离得远,当场被炸晕。
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处,晏北权又道:“好好安抚他们的家人。”然后站身走到窗边。
“少爷...你的伤还没好!”
“无碍,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身为军人,每天子弹在子弹在身边乱飞。受点小伤司空见惯。
“可是,你的伤......”萧放的欲言又止让男人微微一疑,询问道:“怎么了?”
“还有碎片没有取出来...军医说这里条件太差,根本没办法完全取干净。”萧放的话,让男人喉头一紧。轻轻闭上了眼睛。
当时冲击力太大,一个铁片射进他的身体内。因为行军条件有限,军医只给他取出了一半的碎片,另一半在心脏的下方,离几乎与心脏紧挨着,根本没办法取出,只能暂时留在身体里。
身体内残留着一个金属片,这就像是在他身上安装了一个定时炸弹。如果激烈运动,就可能使它伤到心脏,给晏北权带来生命危险。
眸色沉冷,即使听到自己身体内残留着一个金属碎片,晏北权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沉声说了句:“无碍,你先出去吧!”
“少爷.....你现在需要休息,等我们回到北华,就有最好的设备给你手术......”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没事的。你也累了,去休息吧!”知道他担心自己,可是再担心也是没用的。自己昏迷这几天,北军上下,照顾自己都压在了他身上。
“......”扯了扯唇,萧放只好默默退了出去。
就在萧放退出去之后,晏北权啪的一声点着一支烟。灰白色的烟雾缭绕,给他的沉冷添上几缕沧桑。
这次打败扶桑本应该是场硬仗,却没想到,很容易就攻占了他们的指挥部,打退了敌人,也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才导致了两个北军士兵的牺牲和自己受伤。
在他心里,一直有一个感觉,这次的仗赢得没这么简单,爆炸是人家给他下的套,而他觉得一切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