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放我出去──爸爸……”
“我错了……我以后会乖乖听话……”
“爸爸……这里好恐怖……”
“啊啊啊啊啊───”
黑暗的空间里又抛落一大群可怕的虫子。
“爸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我会乖乖听你的话……爸爸,放我出去……呜呜呜──”
“哇啊──好恐怖好恐怖啊──”
“啊啊──我不要待在这里───谁来救救我……”
“呜呜呜……救……救我……”
她哭得声嘶力竭,蜷缩角落,背上爬满了各式各样的虫子,耳朵也不晓得跑进去什么东西,她痛得直在地上翻滚,头不断地撞墙,希望能将跑进耳朵里的虫子撞出来。
最后她撞得满头都是血,再也没有力气了,她瘫在地上,眼里的泪水不断地流着,她看见黑暗的上方,移出一圈像月亮的亮光,隐约有些对话声音。
“其祯,你想把这好不容易成功的成品搞坏啊。”
“她根本是个瑕疵品,你不是说她是那十几个女婴当中最成功的一个嘛!”
“她是啊,所有数据显示出来,就这个编号189的成品是最稳定,统计资料也是最高。”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向研究机构举发你这个骗子科学家!”
“你放心,编号189真的是我最得意的作品,集合全世界最顶尖的DNA细胞培养出来的胚胎,没有人比她更完美了。”
“嗤,你还真以为你是上帝。”
“我是创造编号189的上帝。”
■■
古玥鸰已经数不清自己吞进去第几只蛊虫了,脑中却一直回想她想忘记却又无法删除的记忆。
她看见年幼的她站在古氏宅邸大门前,看着李萍摸摸她的头,告诉她,要好好吃饭,她会再回来接她走,然后一起去她买下的小房子,从此以后她们住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李萍温暖的手,是什么触感她都快忘了。她只记得自己每天坐在门口,等着李萍回来接她。
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她仍是等不到李萍。
古其祯告诉她,李萍收了他给的一大笔钱就远走高飞了;她不信,因为李萍不是那种人。
两年过去,她从希望变成绝望,心想李萍真的抛下她走了。她握着李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李萍曾对她说这是她唯一的宝物,也是李萍李氏的传家宝物,只传家人。而她是李萍认定的亲人,所以将这颗珍贵的玉坠子传给她,代表她是她的亲人。
她曾经为了这份生日礼物高兴得彻夜难眠;如今,李萍却这么简单轻易地丢下她走了。
什么家人,什么认定,什么传家之宝,都是骗人的!
大骗子!
她将李萍送她玉坠子狠狠地丢往窗外,亲眼看着玉坠子消失她眼前。
她继续做着古其祯的听话人偶,练武,得胜,首席,乖巧,美丽──这就是她古玥鸰了。
这是她的人生。
像名人偶,遭人摆弄的虚假生命。
不,她连拥有生命都是一种奢侈,她连真正的人都称不上。她不过是个躺在培养皿上的细胞,拼拼凑凑出来的,恶心的,人工细胞。
当她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时,那天夜里,雨下得很大,雷电交加,古其祯在只有一个人的书房里,他喝醉了胡言乱语,对着空气大声吼叫。
“我告诉妳,古玥鸰是我花了大笔钱研究出来最优秀顶尖的人造人!”
“想把她拐走?作梦!”
“妳还恶心的灌输她什么人生什么有目标的希望?笑死人了!”
“妳以为妳是古玥鸰的什么人?”
“我告诉妳,这世界只要有钱就能砸死人!妳算个什么东西!”
“区区一条贱命,我古其祯才不放在眼里。”
“要带古玥鸰走?哈哈哈哈……妳凭什么?不过是个被人抛弃的小孤女!没钱没身分!”
“所有与我作对的,我都要他消失!哈哈哈……最后妳死前还不是求着我饶妳一命?”
后来,古其祯的酒话连篇她已经听不下去,她只知道李萍死了,古其祯把李萍害死了。
原来……李萍没有丢下她不管……她没有丢下她……她还是李萍唯一的亲人。她又哭又笑的奔回房里,想着李萍送的传家宝物,她发疯似的在一百多坪草地里,连续找了三个月,手指都溃烂了,她总算找回那颗玉坠子。
她抱着玉坠子,一个人跌坐在绿油油的草坪中央,想着与李萍相处的点点滴滴,李萍李萍李萍……她不断地哭喊着李萍的名字,而李萍彷佛静静地站在她面前。
李萍伸出手,温柔地摸着她的头。
她泪流满面的看着那她再也触碰不到的李萍。
李萍……我不会再抛下妳了。
这一次,让我带妳走。
她不会让李萍的尸骨沦落在外,她决心反抗古其祯,她要古其祯付出偿命的代价!
李萍的尸骨她还没找到,李萍的仇也还未报,现在,她却快要死了。
她连为什么会来到这处异世界的原因都不知道,还被邪教当作圣女喂虫吃……
她的人生就只是这样了吗?
这样不甘心、凄惨的死去?
这就是她古玥鸰?
‘妳为什不反抗?’
这是谁的声音?
‘被人欺负了不可默不作声。’
好耳熟的声音……你是谁?
眼前出现一抹高大而模糊的背影,那身影穿着一身白衣,眼神总是威风凛凛。
“……”她想喊出声音,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没事吧?’
一双温柔的臂膀将她保护在怀,她看见他胸前沾上她的血。
‘你叫什么名字?’
‘夜叉。’
她想起来了……那个救她的人是夜叉──
“夜……叉……救我……”
她困难的伸长手,对着站在黑暗中的夜叉喊着。
“夜叉……”
“夜叉──”一声又一声。
霍然,一线光明突破她的黑暗,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手,她整个人从虫池被提了起来,撞入她眼里的是一双盛满关心的温眸。
■■
当夜叉得到五猖神教的圣坛,地底圣地的位置,他一路杀进五猖神教圣地,马金城和十诫则是留下替他扫除那些五猖神教的守卫。
当他来到圣坛前方不远处,已在通道尽头看见一身血意的古玥鸰被吊挂在半空中,她的脸上布满惊恐,那彷佛快崩溃般的神情。
他心里一个激灵,欲使出千步连踪过去救她,体内旧伤却在这时刻隐隐发动,顿时脚步蹒跚迟缓,他压下体内的邪心掌二十四杀,身后又涌上五猖教徒守卫,他一时行动受制,扭头看去,那原本吊挂在半空中的古玥鸰已经不在原本的位置。
他脑中忽然间一片空白,脸上挨了一拳,也浑然不觉。古玥鸰那惊怕的神情,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夜叉……救我……
夜叉──
恍惚间,他听见她虚弱的求救声。
那是她的声音,没错!
不要怕,不要用那么害怕的声音呼唤他──我这就去救妳──不要怕!
空乏的体内忽然涌进一股力量,他被邪心掌二十四杀吞食的内力又重新凝聚,他咬牙一喝,浑身气劲雄发,横力震退扑在他身上的数名教徒守卫。
千步连踪发挥比平常更快速的速度,他冲到信道尽头,与金袍教主在空中对掌一记,他目的在先救古玥鸰,也不恋战,金袍教主闪身一退,他飞身至那巨大的池子前方,惊见里面全是邪恶的蛊虫,在虫池中央有一双苍白而脆弱的小手,浮浮沉沉。
他不及细想,纵身跳入虫池,迈步往前滑步走去,抓住那只苍白而哀伤的手。
“古玥鸰!古玥鸰!”
他一把将她提了上来,甫入眼,见得是她那张曾被他称赞她全身上下唯一可取之处的脸蛋,上头布满大大小小被蛊虫噬咬的痕迹。
“夜……咳咳──呕……”
古玥鸰身体痉孪,扭头吐出蛊虫。
夜叉瞳孔紧缩,金眸乍亮,他看她痛苦地从体内吐出一堆蛊虫,他将她抱紧,他转头瞪视金袍教主。
“你们……惹怒我了──!”
■■
这方在地底圣地前段地带的五猖神教教徒守卫正包围马金城和十诫。
马金城和十诫为早日铲除这些动摇人心的隐忧,打算一举将这些五猖神教的教徒一举歼灭。
两人对上数十名五猖神教教徒守卫。
正当两人打得难分难舍,马金城不知夜叉王身患旧伤未愈,自然认为以夜叉王能为,一人独闯圣坛绰绰有余。
但十诫是夜明顶内唯一知晓夜叉王体内有旧伤的人,他频频担心的往内部方向看去。
希望王没事。十诫在心中不住地想。
两人打到一半,忽然出现两名猖官等级的高手加入战圈,其中一名怀里还抓着惜大夫。
马金城和十诫一看到他们手中的惜大夫,一下攻势全减弱,看着那两名黄面和黑面猖官。
而出现黄面和黑面猖官一下子又重新点燃了五猖神教教徒的战圈,战况又变得紧张起来。
十诫对上黄面猖官袁绍琮。
马金城对上黑面猖官叶孤行。
“先放了惜大夫!”十诫出声道。
“我们正大光明的打!”马金城附和说道。
袁绍琮摸着惜倩倩的脸庞,邪笑道:“这么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我为何要放?”
叶孤行一双黑眸看着他正前方的马金城,寒声问:“你就是三十年前寒蝉门的金刀鬼煞?”
马金城子母金刀起手,他回道:“我就是!你又是谁?报上名来,小家伙!”
叶孤行九节鞭一鞭震地,宛若穿云裂石,鞭碎地面石块。
“现任寒蝉门第一刺客──叶孤行!”
袁绍琮闻声呵呵大笑,“好个寒蝉门新人旧人大对决,会是谁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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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预告──英雄不是我(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