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汤姆,你也是个狠人……
何南听了无比汗颜。
有些人就是特别能喝,身体对酒精造成的副作用抗性比较强,许多有些成分也可以不吸收就代谢。
这种基因在白种人里最多。
说白了,他们不仅容易能喝,也先天就容易对酒精成瘾。
原因很简单。
就是喝酒后不怎么感觉难受,反而能体会到酒精带来的各种飘飘然的愉悦感。
这东西具体能让他们,乃至一个民族嗨到什么地步呢?
看看英国就懂了。
许多英国人性格比较闷骚。
他们的文化氛围会让他们在平时非常注重表面风度,冠以“绅士”等称号。
这也是为何英伦三岛的人说话特别容易阴阳怪气,就是因为即便你实际上并不文明,也要把话说得貌似文明。所以骂人的话都变成了讽刺挖苦。
这个倒没什么,就是外地人去了容易不习惯、觉得他们一点也不友善和坦诚、满街伪君子而已。
不过他们也不是一直这样憋着的。
去酒吧看看就懂了。
或者你们关系好、能晚上一起喝酒也行。
你马上会看到这个英国人释放天****自我后真正的样子。
什么风度、文雅,都不存在的。
他们会像川剧变脸一样立刻开始大叫大嚷、“撒酒疯”。
这个大家都懂,也是心照不宣的。
你不需要喝醉了才开始肆无忌惮的做各种没喝酒前会被认为是不体面的事。
你只需要第一杯下肚就好。
那杯酒就是个开关,所有人都默许你喝了它就可以尽情的失礼,随便的跳舞、讲粗俗的英式恶毒笑话、开黄腔。
没人会在乎你这时候是什么样,因为一切尴尬都被一层窗户纸阻断着——“你只是喝酒了之后控制不住自己了而已”。
傻子才捅破它,大家都是一起嗨的。
英国人这个奇怪的掩耳盗铃式饮酒文化,是排解社会压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所以你会看到很少有英国人真的滴酒不沾。
因为你至少得喝一杯,才能又借口融入这个狂欢氛围。
以前何南不了解这点,所以不知道为何很多英国产的电视剧里,英国人一喝完酒就容易开启狂欢模式,也不知道为何他们在酒吧喝酒时喜欢手里一直拿着个酒杯、就算放下也一定要放在自己面前——而且至少里面要留上一点液体,让人看得出它是酒。
……就是因为要向别人证明你是喝完酒才跟个猴子一样。
如此一来就不会尴尬了。
其实这个事,他们不尴尬,何南知根知底后就越想越离谱。
虽然这是人家的文化,外人不好多说什么……
……但他还是想吐槽,明明大家都知道那一口啤酒喝不醉,你这么戏精,真的不觉得十分违和吗?
当然,他也没有真的跟英国人提出这个问题。
挺不礼貌的。人家当成文化潜规则的东西你问那么多也没意义,自古约定俗成。
而且你要是这么问了,人家下次可能跟你喝酒就放不开了。
因为他会觉得“自己一喝酒就兴奋”的人设被捅穿了。
“话说,汤姆。”
何南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决定马上来咨询这位豪爽的德州红脖子。
“啊?”
汤姆正在大口撕咬牛排。
他甚至觉得,汤姆这牛排切不切都那样,意义不大。
直接拿手抓着吃都差不多。
毕竟……他切得快太大了,完全是德州打完猎后烧烤的那种烤法。
大块肉,烤完了直接用匕首或砍刀切下来一块,然后看你心情要不要用其它餐具。
何南觉得这么吃烤肉才是最爽的。
可在纽约没什么条件这么干。
能提供这种大块肉的烧烤的餐厅都死贵。
而且不是自己打猎得来的动物,吃得都没那么香。
“你喜欢怎么喝酒。”
“就着肉喝。”
“不是。”何南舀起一勺佛跳墙的汤尝了尝鲜,发现味道十分令人满意:“我是说,你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喝,还是跟别人一起?”
“都行!”汤姆哈哈大笑:“能喝个够就好。我想喝就喝,也不是非得叫上别人……哎,以前在德州那时候是真好啊。我们哥几个馋酒了,就大喝一顿,喝得醉醺醺了,就开上我们最大马力的越野车去飙车,然后打猎!边开车打枪边灌烈酒,那滋味……啧啧啧……完全不是坐在桌子上硬灌能比的!一旦我们打到猎物了,就把它烤了,然后再来喝一轮!”
“……你们开车的时候还喝这么高度数的?”雪莉瞥了下他的酒瓶,好奇地问道。
“哈哈,那是当然!”汤姆得意地说道:“烈酒就要配带劲的车!而且要敞篷的!”
“……至少你们有把安全带系上吧?”
“安全带?娘们才系安全带!”汤姆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进而连忙补充道:“呃,雪莉小姐,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没关系,不用解释,我知道你就随口那么一说。”雪莉的表情没有什么不在意,只是带上了一丝坏笑:“你们这么开车,难道就没想过出车祸了怎么办吗?”
“技术够好就不会出车祸。而且咱们那地广人稀的,你朝野外开上八十英里可能都看不见个人影!在乎那么多干嘛?”汤姆得意洋洋地指着自己炫耀道:“像我吧!开车那么远,干废了不知道多少个轮胎!除了撞到树上几回,一点车祸都没出过!你汤姆叔叔狠不狠?”
“不,我觉得撞到树上完全已经算车祸了吧!”何南忍不住接过话茬:“你就一点没受过伤?”
“没有!最多就擦破点皮,缝了两回针!最多只断了两条肋骨!”汤姆边吨吨吨边得意地如此炫耀:“直到我这三根手指被砍掉之前,我什么伤都没受过。”
“你的伤口都需要缝针了,还骨折过……这些还不叫受伤?”何南揉着脑门:“你是不是已经喝多了啊。”
“当然不是!”汤姆哼笑了一番:“娘们才管那些叫伤呢!都是小问题罢了。我都是把酒喝一半,然后另一半倒在伤口上消毒的。”
“呃……那确实是狠人。”何南感到汗颜:“够疼的吧。”
“都喝高了。哪还能疼?”汤姆咧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