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阅结果和预想的一样。
没有什么黑料。
总之这方面是稍微放心了。
……只是稍微。
毕竟这个人之前应该是没找过侦探。
等破完案子，他不知道会不会遵守承诺支付报酬。
何南看他的表现，觉得应该会——这个人给人一种“你能帮我查出媳妇是怎么死的，我就绝对愿意遵守承诺”的感觉。
但万一翻车呢？
何南不得不在心里泛起嘀咕。
他当了两年侦探，翻过好几次了。
好些人都坑过他和雪莉的钱。
其中有些通过揍对方一顿要回来了。
有些就是没办法了，怎么都追不回来。
你又不方便为这个直接把人家杀了。
最多是闯进他家把值钱的东西抢走而已。
可那样往往也抵不上自己被欠的报酬。
因为这帮人要么是真没钱，要么是把钱藏起来了，再要么……家里很有钱，就是宁愿雇一帮人护院，也不想把尾款给你结了。
至于值钱的东西，通常是大件不方便搬，小件你找不到。
每次强行进去抢东西，都没法待太久和正大光明的抢夺。
比如一台大电视，你怎么拿走。
是不是要费力气搬下楼然后拿车拉走呢？
这个过程太显眼了。
人家可以报警说你入室抢劫，然后警察就来了。
不方便溜走可不行。
所以何南遇到这种情况只得把人家的大件家具砸了，以此弥补自己被拖欠报酬的心里损失。
反正全程蒙面，你又没证据说是我去你家打砸抢的。
……就是因为耍赖的雇主太多且难以反制，所以这一行的定金才从很久以前的百分之二十五一路上涨到了百分之五十。
这样，对方一雇你就得花一半钱，就算赖账也至少是个五折的价格，很多人就会不愿意的。
直接杜绝了许多老赖委托人的出现。
……并且被赖账的保底收入也得到了提高。
“哎……怎么说呢？”何南皱着眉，忧心忡忡：“肯定是尽量希望破案不要失败的啊。破案失败虽然有四分之一的报酬拿，但总归觉得不安心。”
“怎么，觉得受之有愧？”
“也不是有愧……不好说。”何南叹了口气：“我尽心尽力的去查……这个钱算是辛苦钱，我查出的东西也许不足以找出凶手，但有一算一我都告诉你。下一位侦探就算接手，也有现成的线索能用。可能我查案子查到百分之九十九的进度，就差这么百分之一等待别人填充。这百分之一，差的就是三倍的价格了……当然，我说的只是理想情况下。万一我什么有用的新线索都没查到呢？那肯定不能要四分之一了。”
“嗯啊……酌情减少吧。”雪莉笑了笑：“希望我们不要用到就是了。”
虽然理论上破案失败能得到四分之一的价钱——也就是之前雇主给的定金的二分之一，但实际上都是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自由商榷的。
比如雇主觉得侦探查到的非常多了，那甚至可以让他就这么把定金留着。
要是觉得他就查了个屁，这个钱给得太亏，那可以要求少给，侦探不同意可以去侦探协会告。
“雪莉。”何南穿上大衣，看了看雪莉的肚子。
“……你在看哪呢？”雪莉笑呵呵地揉着小腹，露出狡黠的表情。
“别想歪了好吗？！”何南无奈地叫道：“我就是想问问——”
“——门都没有，我也一起去。”
“不，我不是想扔下你自己查案子的啊。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那你是想问疼不疼了吗？”
“……差不多。还有腿。”
“嗯啊……不怎么疼了。”
雪莉静静地看着何南，眼神无比温柔：“揉揉就好了。”
“那就好。”何南又转身收拾起了东西：“我就怕你腿筋伤到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嘛……虽然经常没有这么夸张，但好得慢可是真的。”
“嗯啊，我也比较怕这个……但索性，似乎是没事。”雪莉轻声这样说着，穿起室外的衣裙来：“你感觉今天会不会需要在那木屋过夜？”
“不太可能吧……最好是下午破完案，然后开回来。”何南将弹匣退出手枪，检查了一下余弹量，又带着清脆的响声塞了回去：“总之期盼一切顺利吧。明天我们还有大事要办。”
“嗯啊……明晚的事。”雪莉点了点头，语气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明天我们要不要分头行动？分别去他们最可能开会的地方等候，这样错过的几率会比较低。”
“不，我们就在糖果厂仓库那等着好了。目前看来就那里概率最高。”何南说到这里，沉吟片刻，再度开口：“不知道煤气灯集市到底几个通往地上的出口……目前知道的至少有三个。地下一楼大厅两两个石塔的旋转楼梯各算一个，仓库里的货运电梯也是一个……哦，或许大厅里那个巨大的古老升降梯也是。出口太多，没法一人一个盯梢。否则就……哎，没办法。”
若是只有两个出口，那就舒服了。
不可能跟丢。
一个人看着一个，发现笑面鲨出来就立刻叫上另一人朝那边会合。
但是即便被他们明面上发现的出口只有两个，想看到笑面鲨也不太可能。
一定存在其它高层才知道的秘密出口。
否则笑面鲨要出来就得被所有人看见了，那还谈何秘密出行。
不仅自己外出谈事的情况会泄露，他的样子也会被众人看到。
如此在意自己外表对煤气灯集市形象影响的笑面鲨绝不可能这么干。
他甚至很有可能就完全没上去过一层。
这才需要乔尼来为他解决集市日常运营的各种问题。
他只负责在地下三层幕后盯梢。
乔尼多半十分忠心。
……而笑面鲨也肯定是很有能力和威慑力。
他一定是没少在乔尼旁安排演戏，看看他有没有背叛自己、将黑市纳入囊中成为实质统治者的意思。
所以乔尼过得肯定是很累，就算有造反的意思也要时刻提防着不被同伴诈出来。
……根本不知道谁是可以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