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她,抿着干燥的唇,不说话。
云依人一看他摆着这副死样子就想骂他,但她忍住,“中午的蛋糕还不错,陪我下去吃点?”
“我不爱吃甜。蛋糕也不是我让费森给你买的。”潜意思:是费森他自己自作主张给你买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云依人扬了扬眉,满不在意地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去请费森和我去吃蛋糕。”
然后,她佯装起身,要去外面找费森。她以为时擎酒会阻拦,不想身后的他一动不动。
“费森是知道我喜欢吃那个牌子的蛋糕,可没有你的指使,他不敢。”云依人神反转扭身,微笑着对他言,“所以时擎酒,别挑战我的耐心,和我一起下去吧。”
时擎酒冰凉的视线望着她,“我工作很忙。”
“工作忙不过是你的借口而已。与其一直生闷气,不如我俩好好的聊聊?”
“你从哪看出来我在生闷气了?”时擎酒用一副你别自作多情的口吻道,“我是真的很忙,忙到完全没有时间腾出来和你聊。”
时擎酒起身,准备坐老板椅上工作。
“现在已经12点了,你还有什么工作要忙?”
“你是闲人,闲人自然不知道忙人有多忙。”
云依人并不是个暴脾气,可时擎酒总是挑起她的火气,“那你要忙到什么?凌晨?亦或者是早上?”
“怎么,你还要等我?”
云依人可没时间等,“你要是熬通宵工作,那我就让费森送我回去。”
时擎酒的心凉一大截,果然在她面前,他压根没有一点主导权,“你自己不是会开车吗?还需要费森送你?”
“从刚刚开始我头痛的厉害,让费森送我不行吗?难道你工作也要拉着费森陪你一起加班?”
时擎酒冷笑,“你是时家女主人,这种小事还需过问我?”
“现在拿时家女主人的事来说了?那我让你回去,你怎么不考虑考虑我是时家女主人?”
“你把我当过是你老公吗?”时擎酒的眼里带着异样的情绪,因眼睛充血,变得有几分恐怖,“云依人,自问这些日子来,你对我有过一句关心?”
云依人别扭地别开脸,“你不是一直在公司忙工作吗?”
“可期间,你有向费森问过一句我安好?”他红了眼眶。
云依人努了努唇,“我听说你昨晚昏倒在办公室送进了医院。”
时擎酒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没说话。
若不是他的意思,他昏迷的事,公司的人怎么会知道?又怎么会传进她耳里?难道她真以为公司的人都那么喜欢嚼舌根吗?
云依人也知道自己疏忽了对他的关心,“那今晚你回不回去?”
这句话并不强势,带着一丝撒娇妥协的味道。
时擎酒可不敢在得寸进尺,他单手赴后,宽大的背挺得笔直,“你都要费森送你了,还需要我回去干什么?”
云依人难得主动上前拉住他的手,“我进来时,就让费森先走了。刚刚那么说,是故意气你的。”
她在哄他……
时擎酒是真的没骨气的一下子原谅了她。
可一想到经过今晚,明天她又恢复原本的模样,他就怕。
“你总是觉得我对你的理所当然是吗?”他低语,“觉得只要哄我一两句,我就不计前嫌?”
“我没有。这次你究竟又是为了什么而生气?”都说女人心思难猜,但她觉得男人心,海底针。
“你连哄都没有耐心。”他情绪失控,“对谁都好,唯独我!就连费森你都给好脸色,就我,不仅给我摆脸子还从不把我放心上!”
云依人无奈,“时擎酒,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我误解你了吗?云依人,你敢说要是有一天我真的不再打扰你,从你的世界消失,你压根就不会想起我这个人是吗?”越说到最后,就明显能听说他的声音在发抖。
“怎么会?你怎么会消失呢?这么大个人在这。”
时擎酒被她的话气得心肝脾胃疼,“听听你这话,是人说的吗?云依人,这就是你对待自己老公的态度?”
“时擎酒,你能不能别什么事都斤斤计较?”
“我并不是一个斤斤计较之人,而是因为你,所以我才变得斤斤计较!”
云依人努了努唇,可能真的不知道时擎酒爱她到什么地步,“我们现在好好的说话,别吵架好不好?”
“难道我现在没有和你在好好说话吗?”
“你现在这语气,是在和我好好说话?”云依人也不想和他争辩,“好了,现在这么晚了,我们下去?”
“不下去。”时擎酒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孩子气发作,“你不是说要好好聊聊吗?那在这里也可以好好聊啊。”
“你确定在这能好好的和我聊?”
“是!”
云依人深呼吸,“好,我问你,你究竟因为什么而和我发脾气?”
“发脾气?”时擎酒笑,笑的旋律有些阴凉,“你认为这些天来我是在和你发脾气?”
“难道不是吗?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回家?”
时擎酒细长的眸对上她,眼里是带着不屑,“家?那个别墅是我的家吗?”
“你什么意思?”
“云依人,你有把我当过是你老公吗?”
云依人捏紧拳头,实在不想伺候时擎酒这尊大佛,“现在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时擎酒,你能不能凭良心讲,我什么时候没有把你当过老公?”
“你什么时候都没有!现在把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一转身就忘得烟消云散。云依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
云依人要被气死了,她抡起拳头狠狠的一拳落在他胸膛上。
用尽了力!
捶了好几拳,然后红着眼睛,瞪着他,放下狠话,“谁要管你,你爱回来不回来。你说的没错,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老公。既然你都说别墅不是家,那我也没必要天天回那里。”
说着,云依人转身走人了,这一次,她确实被气到了,没有任何停留,连着步伐都匆匆。
时擎酒坐在老板椅上许久。
心里憋的那口气实在太过难受,挥手将桌上的合同扬翻,纸张散得满地都是。
随后起身,双手叉腰来回走动,忽然,他停下来,狠狠的一脚踹在办公椅上,撂得高高的合同全都掉下来,砸在他脚边,椅子转了好几个圈也停在了他面前。
心里不知在纠结什么,可能反思觉得刚刚的话对云依人说得太过严重,时擎酒暗骂了一句该死,匆忙地拿起放在衣帽杆上的大衣,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