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千束春天的时候撒下的温青草,用来泡水服用,是女子保养容颜的良药。
晚风习习,夕晖懒懒,细长的草叶儿绵绵、软软。
白千束远远瞥了莲花坞夏承瑾、高绫煊弹琴的河湾一眼,默默跟着齐知琰钻进草丛。
“……”
“……”
进了草丛,二人虽都心知肚明要做什么,可都僵着谁都没有先动,气氛略尴尬。
白千束暗忖,青玉怎的不说话啊,也没进一步表示,让她都不晓得怎么表现好了。太奔放太主动她做不出来。抬头便见齐知琰脸颊微微酡红,也不知是夕阳染的,还是他红了脸。
光天白日赤果果的,她还是有点胆怯。两人尴尬的站了半盏茶的功夫,白千束胳膊都吹冷了。
“相公……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再……”
话音还没落,忽然齐知琰将外衣一剥,往地上一铺,动作果断又一气呵成,抬头看百千束,脸上神情还冷着,脸色却是红霞乱飞。
“你躺下试试,看硌不硌背……”
白千束红细若蚊蝇的嗯了一声,羞涩的挪着小碎步子,艰难的掠过草丛,还差点绊了一跤,小心的躺下去。想来她这辈子没有过几次这么淑女、娇羞的模样。
“温青草软绵绵的,躺着甚好,一点不硌背……”白千束躺着仰面的角度看齐知琰,齐知琰单膝跪在她身边,视线紧紧缠着他的视线,从这个角度看去,只见齐知琰长发如瀑,下巴、嘴唇、鼻梁、眼睛一眉一眼都格外顺眼,看着心头一阵欢心……
自他们成亲当晚有了亲密之后,他似乎比之前温柔了,虽然还是改不了他又冷又高傲的臭脾性。
“娘子……”齐知琰喉结动了动,吞了吞口水。
“嗯……”
齐知琰俯下身,两人相拥缠绵……
山风轻柔如轻纱拂面,可温青草草丛却摇晃得剧烈,如地动山摇、似有洪水猛兽在里头厮打,还伴着婉转的“低鸣”和粗犷的呼吸声。
……
齐知琰修长的指尖夹住白千束那小肚兜的系带。
“娘子,我可以解开它了么……”
“嗯。”百千束羞涩的闭上眼,点头。
白千束与齐知琰对望着,齐知琰刚解开那系带--
“原来你们在这儿啊!害我好找……”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草丛里响起,白千束猛地惊吓睁开眼,齐知琰犹如当头浇下一盆冰块水!
这时,草丛外又来了个声音--
“绫煊三弟,原来你在这儿。”夏承瑾的声音猛地出现在二人背后,“千束阿妹,见你久久不归,我便寻来了。没想到你的丫鬟们个个都会弹琴,我便让他们好好弹来听听。呀!!这无耻之徒竟然、竟然欺负你!”
白千束眼里闪现泪花,齐知琰脸色脸黑如锅底……
今晚晚间吃饭大家都聚在一处吃,戚灵仙却久久没出现,白千束差八喜去叫戚灵仙,八喜却是带着戚灵仙从药阁那里来的。八喜悄悄禀告白千束说是在药草园外找到的戚灵仙,那会儿她正在泥土里寻索什么。
白千束心下已有些计较,让细辛暗地把生魂的药物成分全部摆乱,那罐子里的成药也换成了另一种药。
她这戚师姐定是在打那主意了。
夏承瑾、高绫煊睡了大半日,晚上精神劲儿十足,俨然已为今夜的作战养精蓄好锐!白千束有口难言,瞄了一眼从山坡回来就一直黑着脸的齐知琰,暗自叹气。
白千束、齐知琰默默的,高绫煊、夏承瑾、朱修远与宫谨言倒是活跃,四个男人你来我往的聊着,天文地理、大小杂事。百姓本不该议论朝事,但明显这几个男人除了朱修远外,都不是寻常的安分百姓。
“我无意间听见我爹跟皇都来的大人说,皇上,有可能来了咱们蛟城!”宫谨言小声道。
高绫煊、夏承瑾、白千束都竖起耳朵,齐知琰则是仍旧专注的黑着脸,半点理会的意思都没有。
宫谨言并不晓得这几人都是皇家带亲儿的,更不晓得那“皇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继续滔滔不绝,示意让各自的丫鬟们下去,只留下几人,声音更低更谨慎了。
“你们猜……我还听到了什么?”
宫谨言卖关子,白千束几人都摇头,朱修远思量一番,恍然大悟,拖长音儿“哦”了一声。
宫谨言意外。
“你知道?”
朱修远咬牙悲壮气愤道:“知府大人想抓住这个机会把妙妙送给皇帝做妃子,是不是?!!”
“……”
“……”
“当然不是……”宫谨言刷一下打开折扇,“听说,皇帝陛下几个月前就已微服出宫了,现在是失了踪了!恐怕已遭了人暗算!指不定已经……”
白千束暗吃一惊。前些日子是听到些流言,说她那皇帝小叔已多日不早朝,卧病在床。算算日子,这小皇叔已即位已六载有余,按照皇帝不出七年必暴毙而亡的诅咒,他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也就剩下八九个月的命。
虽说她会医术,但爹爹却不许她与皇廷有任何牵连!曰:我已退位多年,如果此番回去牵扯,爹爹怕……受到诅咒牵连性命不保啊!!
再者,她只会制温顺的忠犬相公,还得挑有救的人来制,要说让人人都起死回生,她可没那么大本事。
“前朝皇帝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然真能让诅咒应验,当今皇上要是真的……皇族齐氏可就再无男丁、断后了!”
“是啊,前朝皇帝葬身火海,但听说还留下一双儿女,不过都是些传说,多半啊,假的!”
宫谨言和朱修远你一言我一语,夏承瑾、高绫煊时而对视,与白千束眼神交流一番,插上两句,倒也没聊出其它的东西。
“前朝皇帝有没有后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宫谨言神秘兮兮,“后宫里的玉贵妃娘娘派了一只精锐暗卫,已经摸到隔壁洛城了,很快就会摸到咱们蛟城来,是来找皇上的!”
夏承瑾眸光一闪,凑过去:“这么说,皇帝是真的失踪了?”
宫谨言认真的点头,忧心忡忡道:“皇上失踪,恐怕朝中有些大臣要坐不住了。眼看齐氏最后一个皇帝已经不在龙椅上了……”
“窦丞相?”
“你说的那玉贵妃就是那个传言至今还是处子的倒霉妃子?真可怜,摊上个断袖相公……”
“可不是嘛,不过皇上是断袖还是有‘隐疾’,呵呵,这外人可就不知道了……”
说着几人一阵大笑,可见白千束在场,又收敛了笑声,正经状。
皇帝失踪这个消息倒是让白千束有些担心,虽说她自小出生便不在皇宫里,但那龙椅上坐的到底是她皇帝老爹最小的弟弟呢。不知爹爹晓不晓得这个消息,明日待韩军师从书阁里出来,便与他商量找爹爹回合商议商议,也正好……
白千束瞧瞧一直置身事外、不搭腔的青玉。
也正好给爹爹看看他的女婿。
不过话说她皇帝老爹那么风流多情、女人遍天下,怎的她那皇叔竟是个断袖、一个女人都不想碰?莫不是有些生理上的隐疾不能人道,所以才……
古来君王多薄情,想来也只有这个可能。可怜的皇叔,居然是个x无能。
哎,齐国皇室也是够悲剧的,不断后谁断后,她似乎有些明白他爹四处播种的另一层动力了。有他爹在,没那么容易断后的!看,这桌上就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