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想谁来谁就来,白千束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细辛忧心忡忡的拧来只白鸽子,鸟腿儿上绑着只信筒,禀告白千束,“小姐,恐怕是你的师姐戚灵仙姑娘要来。”
白千束展开纸条,头一下子就疼了。还真是!说是代表师父来的……
好吧,她来就来吧,只要不砸场子,什么都好说。
戚灵仙是夜里乘船从谧江上来的。那一叶扁舟从莲花碧叶中行来,白千束领着李贺、细辛八喜两个丫头,打着火把在岸边等着船停靠。
一黑红罗裙的高挑女人从船上跳下来,长得尖脸、杏眼,眉毛略浓,显得有些强势,眼睛分外有神、冷艳,让人不敢轻慢。戚灵仙会一些拳脚功夫,功夫上比毫不会武的白千束强,不过百千束有她皇帝老爹贴身高手护卫,戚灵仙没有,所以倒是也吃亏不到哪儿去。
戚灵仙将白千束上下打量了一通,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皱眉道:
“许久不见,师妹穿衣品味还是这般差,这大晚上乍眼一瞧、还以为撞鬼了呢!”
八喜最看不惯戚灵仙,一听火就上来了,指着戚灵仙鼻子,“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这奴才插什么嘴!”
“八喜,休得无礼胡说,”白千束低声训斥了八喜又对戚灵仙道,“师姐嘴里怎会吐不出象牙,偶尔还是可以的!”又对戚灵仙道:“师姐勿怪,八喜这乡野丫头比不得师姐平日接触的那些个达官贵人有见识。不过师姐说我像鬼,看来是和鬼熟得很了?”
“你……”戚灵仙气结语塞,“当然不熟,那种东西我怎么可能熟……”
戚灵仙说不过,只得换了个话题,“师妹这突然就成亲了,莫不是肚子有了别人的种子吧。听说……还是个奴才?”
齐知琰的种子还在他的粮仓里,没播呢。白千束心下冷哼。
戚灵仙就爱跟她逞口舌过嘴瘾,当然,也或许是整不到她,只有靠嘴。
白千束没兴趣跟她一来二往的回敬,冷下脸来。
“师姐今晚是想睡客房还是柴房?”
白千束说完,便见昏暗中有个男子的身影朝这边走来,瞧那走路的不疾不徐、步子沉稳而讲究的的姿势,不是青玉不作他想。
果然,来人正是齐知琰。火把的光映着他侧脸,显得愈加英气逼人。
白千束斜眼一瞧望着齐知琰惊愣的戚灵仙,上前整理了整理齐知琰的衣襟。“不是让你好生休息么,怎么来了。”他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大晚上确实不该出来吹风。
有这么多双眼睛瞧着,齐知琰对白千束突如其来的亲密有些别扭,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别开眼睛。
“随便走走,刚好碰到你们,倒是很巧……”
细辛、八喜、李贺、戚灵仙均默,他们可是眼看着他径直走过来的,“目标性”忒强了。
“师姐,你的眼睛可以从我相公身上移开了。”白千束笑道。
戚灵仙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又尴尬又气愤白千束当面让她下不来台,眼睛又忍不住再看了一眼齐知琰,恰好齐知琰也朝她投来一瞥的目光,火焰的光线中,齐知琰刚毅英气的脸上,眼角生出些妩媚。
戚灵仙心湖荡了一荡。真是个好看的男子,怪不得她眼光刁钻的师妹白千束会看上。有个这种男子当男宠,应该是不错,反正白千束就是个视妇德为无物的女子!
戚灵仙自然没睡柴房,白千束让细辛领她去睡了偏院儿,与那朱修远离得不远。朱修远得了白千束赐的药,早睡早起,这个乌漆抹黑的点儿,早就已经在梦想里寻找他的妙妙了。
戚灵仙自小习药,鼻子灵得很。一进偏院儿便闻到了“羊脂露”的气味。羊脂露正是白千束给朱修远服的那瓶药汁。
戚灵仙不屑的冷哼一声,瞥了一眼细辛。
“出药仙门这些年,你家小姐的医术还是这么低劣,竟然还在用羊脂露这种没用的废渣东西。”她戚灵仙的医术比她白千束不知高多少,她白千束那些医术都是从师父那偷的、借的、学的,而她戚灵仙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呵呵。
戚灵仙从怀里掏出一红釉小瓶子。
“这瓶‘焕颜膏’便当我在万蝶谷的食宿费吧,哼,倒是便宜了你家小姐,这圣药天下间除了我戚灵仙,没有谁能做出来。只要指甲盖大小那么一点,就能让屋里那丑八怪换一张皮囊。”
一白遮三丑,皮肤、气色好了再丑也丑不到十万八千里外。戚灵仙说完往细辛怀里一扔,细辛连忙双手接住,怕摔碎了扰了朱修远,递还给戚灵仙。
“小姐说过,行医者医德最重,不德不可信的大夫的药不可用。这药虽好,细辛却也不敢替小姐收下,戚姑娘还是自己留着吧。”
言下之意在明显不过……
戚灵仙重哼了一声。
“不识好歹……”
戚灵仙瞥了朱修远房门一眼,心里生出些计策。
白千束干藐视她,她就借着这机会好好的给她个教训、灭灭她锐气,让她知道什么叫失败!
戚灵仙回房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