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车上人似乎清楚了冷然的用心,就是不下车。偏偏,他的视线只能够看到有个人的轮廓,连男女都分辨不清。而他又不能一直瞄准它,也要做些漫不经心的动作,间隔地旁顾其他。
就这样,没有打亮车灯的车子斜斜地停在大路边,和站在人行道上一支接着一支抽烟的冷然对峙住了。突然,他的头皮明显有些发麻,车上的人似乎不见了,或者说根本就一直没有存在过。
在他可以想象的极短的时间里,一个人竟能从他的眼皮底下消失地无影无踪,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是幻觉吗?他猛地扔掉了烟蒂,用脚踩了踩。跟着扯过外衣包起了书,只用一只手抓住,再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也就在这时,正前方两束车灯骤亮,呼啸般地驶来了一辆警车。还没到位的冷然跟着灵光闪现,难道这是一辆失窃的黑车?他倏然就停止,刚好看清车里果真没了人,也就飞快地闪到一边去。
果然,很快停下来的警车的确是为了这辆黑色小轿车而来,冷然甚至听清了一名警察对着步话机说话的内容。他暗自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自己足够机警,否则岂不是要被人误作了偷车贼。
但是,他马上涌起一个念头,这一耽搁至少去了二十分钟,会不会中了别人的缓兵之计?他暗呼一声:“不好!”掏出手机,想跑又觉得不妥,只好径自往锦绣别苑那边急走。
薛晓桐这个时候,冷然就算不打电话,她也应该来催的,当真是出事了吗?电话还没接通,他就这样理所当然地想,不由地更加紧了紧身体的去势。
可是,不巧的是锦绣别苑的正门竟有一段很长很长的陡坡。好不容易爬到一半的冷然仍是没有拨通薛晓桐。用十万火急来形容接下来的情形,再也贴切不过,他接连地猛跨几步,到后来干脆四步并作一步,一着急最后竟然跃了上去。
急急忙忙地搜到2栋楼后,他索性把手机丢到袋里。刚好有人上楼,也就不暇思索地跟了进去。
幸好,楼不算太高,在电梯里稍作休整的冷然很快便到了第九层。电梯门还没有完全打开,他就旁若无人地窜了出去。一拐弯便到了907室,想也不想摁了门铃,跟着就如雨点一般又急又快地拍打起来。
门却是纹丝不动,任他如何地努力。心乱如麻的他开始叫了,而907室恰恰相反,平静地似乎一潭死水。反而惊动了对门,探出一个男人睡眼迷茫的脑袋:“怎么回事?三更半夜的,不要人睡啊。”说完后,重重地又把门关上。
冷然被抢白地无言以对,也不需要应对,本来就是一种冷漠的邻里关系,这是现代人明哲保身的处世原则,谁也不愿意多管闲事,只要在不妨碍的前提下。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拨了110,跟着又去拨里头,摁电铃。几近绝望的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懊恼,平凡人的懊恼,为什么自己不是超人?或者有古代侠士那般的轻功,就算是007也不错,这样的防盗门根本就是小菜。他的心情糟糕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