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一勒马缰,白马一声长嘶,立时停住了脚步。只听她继续说道:“静清,不要和他硬拼,否则你要吃亏的。”静清听罢点点头,手腕一转便收起长鞭,跟着说道:“静颖师姐,我们追他好多天了,这次可不能再让他逃了。”
殷千涣瞪着她二人,冷冷地道:“两个小娘皮,竟一路追到这儿来了,半刻都不让老子清净!”静颖此时也翻身下马,手中亦是紧握长鞭,道:“殷千涣,你窃取我谷中圣物,眼下还不速速还来!”殷千涣道:“‘烈山炎玉’的确在我手中,你们两个女娃娃,有本事就来取啊!”
静清在一旁道:“师姐,和他废什么话,咱们一起上,定要把炎玉夺回来!”殷千涣狂笑一声道:“哈哈!好!今日便让你们尝尝我修罗劫焰掌的威力!也顺带让你们见识一下‘烈山炎玉’的力量!”说话间便内力上涌,手臂之上,青筋根根绽出,双掌陡张,倏忽间便猛攻而出。
静颖手臂力道一冲,手腕旋即迅速晃动,只听得唰唰唰三声鞭响,已是攻出三招,静清亦是荡开长鞭,趁势猛攻。殷千涣双足驰跃、腾挪闪避,两条长鞭纷乱夹攻,几十招下来,居然攻他不中。
静清与静颖飞速变幻身形,二人忽左忽右,阵脚变化得骤快骤慢,两条长鞭竟如毒蟒一般前后游窜,每攻一招便听舞鞭之声回响山间,有如巨蟒吐信,令人闻之不寒而栗。
静颖见攻他不中,顿时下盘一闪、急转腕间,忽地变幻了招式。又听三声鞭响,三招再次攻出。殷千涣身法极快,轻松闪避,待静颖攻出第三招时,左手一挥,五指成爪,登时有如捏蛇七寸一般,猛地将那软鞭擒住,死死攥于掌中。
静颖没能想到,殷千涣竟能瞬间横断她鞭法,顿时一声惊呼,喝道:“好个贼人!看招!”一语未落,但见她柳腰一弓,立时从靴筒内摸出一柄短匕,秀手疾冲,一道青光径直刺向殷千涣心口。
殷千涣见静颖出招甚狠,脱口骂了一声:“妈的!臭丫头!”说着便欲身形后撤。但双脚刚移动了半步,只觉腰间一紧,低头瞧去,但见又一条软鞭已然死死缠住他腰腹。
殷千涣抬眼一看,原来自己已被静清的长鞭所制,他本想后撤丈余以来闪避静颖匕首之锋芒,但眼下那静清却在几丈之外将自己死死勒住,一时间殷千涣竟然无法闪避,眼见短匕顷刻便要穿膛,顿时心中一怒,破口大骂道:“妈的!好阴险的小婆娘!”说话间,右手迅速上扬,一掌推出,力道极猛。
静颖此刻短匕横冲,眼看便要刺杀得手。她突见殷千涣出掌来迎,却也丝毫不加退让,依旧急速而攻。突然,她只觉手臂一麻,似是被一股劲力所阻,当即柳眉一蹙,凤眼瞪圆,细瞧之下,但见殷千涣掌心之中明光血红,随即一道炙烈炎气扑面而来。
静颖即刻运转内息,一道真气顿时灌入玉臂,她只盼自己能前移几步,好就此迎刃结果了殷千涣的性命。但她内力终究浅薄,根本无法与殷千涣抗衡,即便是用尽全力,亦是被炎烈之气所阻,半寸也无法向前移动。
殷千涣依旧凝力不泄,阴声说道:“臭丫头!我殷千涣从不杀女人,今日我已手下留情,你们若还是不知好歹,休怪我辣手摧花!”静颖此刻早已被那阵阵热浪迫至周身泻汗,但见她手臂不停地颤抖,一张秀脸红中透紫、汗如雨下。她心中自知难持,但嘴里却不讨饶,只颤声说道:“贼人……快……快将我……将我谷中圣物还来!”
静清见殷千涣和静颖僵持一处,那殷千涣此刻全神贯注、掌心凝力,虽是占了上风,却暂时无法行动自如,更不敢轻易撤掌。她心中不禁一动,大声喊道:“师姐,你坚持一下,看我刺穿这恶贼的脑袋!”
陆星涵在一旁看了许久,只盼静清与静颖能敌过殷千涣,好替自己出一口恶气,但他眼见三人缠斗,显是殷千涣技高一筹,心中自然也是焦急万分。此时忽听静清一声大喊,他不禁一拍大腿,心中暗叫:“哎呀!这傻姐姐,心中有招儿,还不快些攻出去,倒在这里大喊大叫,这不是明着告诉那丑八怪她要如何来攻吗?瞧她模样生得倒是好看,但这脑袋瓜子却怎地转不过弯儿来。”
静清果然如她自己所言,伸手自怀中摸出短匕,双足一纵便跃上殷千涣头顶,跟着玉臂疾出,短刃朝下,顷刻间,一道寒光直射殷千涣脑顶而去。殷千涣只嘿嘿一笑道:“蠢丫头,找死!”紧接着一声狂喝,全身发力,但见阵阵火光破体而出,层层红烟翻滚不息,瞬间便将三人包裹其中。
陆星涵曾见过殷千涣那惊人的阳焰之力,眼见如此情势,心中惊道:“糟了!这两个姐姐怕是要没命了!”突然只听砰的一声,霎时间山石崩裂,倾落满地。他抬眼瞧去,只见静清与静颖皆被殷千涣的内力震开,两抹红影瞬间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一处。那两匹白马亦是被力道所惊,当地左摇右摆,四蹄乱舞不止,发出阵阵惊恐的长嘶之声。
殷千涣双臂一挥,红烟火光立时消散,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息,跟着说道:“两个不知好歹的臭丫头!我今日饶你们一命,以后休要再寻我晦气!”静清与静颖只趴在一旁,不停地喘息,但见她二人,臂上衣袖已被灼烧殆尽,皙白玉臂双双裸露在外,精钢匕首尽皆被熔,两条长鞭也已化为灰粉,荡然无存。
只听静颖说道:“殷千涣,你那修罗劫焰掌本就内力至阳,却为何还要窃取我谷中炎玉来修炼内功?如此下去,难道你就不怕被阳焰焚心吗?”陆星涵突然插口道:“他现在连半条命都没有啦!姐姐,你们可千万不能放过他呀!”
殷千涣冷笑一声道:“炎玉放在你们谷中,不过是凡石一块,倒不如让我借来用用,也可彰显神石之威力啊,呵呵呵!”静清怒道:“无耻贼人!你竟如此亵渎我谷中圣物!快说!你盗取炎玉究竟有何目的?”殷千涣道:“两个小丫头片子,懂个屁!老子懒得与你们废话。”说罢向陆星涵斜一眼,道:“小子,跟我走!少在这儿多嘴!”
突然间,殷千涣只觉胸口一阵剧痛,紧接着似有万千蝼蚁啃噬心脏一般,周身立时痛苦难耐,他顿时闷哼一声,险些站立不稳。殷千涣心里清楚,这又是内伤复发了,如此反反复复,他早已麻木,当下又觉丹田抽搐不止,一阵阵热浪直逼胸口而来,顿时只感四肢无力,脑中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