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声,“许夫人好大的阵仗,我此次拜访相府是为太子办事,况且您应该知道,当今的太子妃是我的亲姐姐,敢动我,你有命担着吗?”
她不信我的话,嘲讽道:“少说这些唬人的话,你毁了国公府,太子妃怎么会认你这个妹妹,太子与太子妃夫妻同心,就更不会收留你这种丧家之犬了。”
她说完,便抬手示意下人将我擒住,但怎么说我跟着弈轩习武了也有一段日子了,并不是他们想拿下就拿下的人。我刚被他们按住,就很快地翻身挣脱开来,与此同时,顺手拿起了桌上的茶蛊甩向他们,趁着他们躲闪的空隙,我迅速突围,逃出了房间。
我定定地看着门外的这些人,不禁皱了皱眉头。
我没想到许夫人还在房门外的安排了五六个侍卫,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该如何应对。
许夫人从屋子里出来,笑道:“宋姑娘,这相府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我扭头瞥了她一眼,她那副得意的样子只让我觉得可笑,若不是因为右相是傅喻瀛的亲舅舅,我方才在屋子里时,就已经拔下头上的簪子将她杀了,还能轮到她在这叫嚣。
我自是无心和她多周旋,只要我出了相府,即便她仍穷追不舍,我也只需将事情闹大,之后照样可以脱身。
就在我思虑要怎么要才能离开时,忽然感到有些困倦,我暗叫不好,想起方才的茶水,我只恨自己太大意。
许夫人走到我身边,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有些得意笑了笑,说道:“宋姑娘,相府的茶如何啊?”
我的神志已经开始模糊,我转过身眯着眼看向她,她笑得更加肆意,我尽力地去拔下头上的簪子,还未做出下一个动作,便已是在她的笑声中昏去。
一阵刺骨的凉意使我惊醒,我猛得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的脸上衣服上都是水,手脚也被人绑了起来,动弹不得。我抬眼,看到许夫人正端坐在桌子前品着茶,她慢悠悠的放下了手中的茶蛊,挥手示意房间里的其他人离开。
她转过身子看向我,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很是优雅,声音也从容不迫,缓缓道:“相爷偶尔也会跟我说起朝中之事,所以你救了太子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你之前说你是太子的人,倒也有个七八分的可能,我也确实得罪不起太子。”
我皱着眉头看着她,不清楚她话中的意思,她既然相信我是太子的人,又为何要将我软禁在这。
“但是...如果你死了,我再对外宣称从未见过你,是不是就没这些风险了呢?”她看着我的笑容,像极了正在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你为何非要与我作对?”
她轻笑一声,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捏着我的下巴缓缓道:“我知道你是太子想安插在相府的人,他之前便做过同样的事,只是那女人武功实在了得,否则,当时的她应该就是今日的你了。”她说完,忽然眉目微动,似是想到了什么,“我现在倒是想留你一命了,只要你肯替我除掉那女人,我可以放你一马。”
我自是不会帮她的,且不说她将我囚禁于此,我便已经在心中与她结下梁子,仅凭她所口中的女子是太子的人这一点,我就不会帮她,太子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我若是真的做了,他会查不到那女子的死因吗?我这么做,难道不是找死吗?
但是看现在这个境况,我是不能开口拒绝了,倒不如先跟她耗着,再看看有没有机会能离开这。
我冷笑一声,“你都不告诉我那人是谁,还指望我帮你?”
“倒是忘了告诉你她的名字。”她莞尔一笑,继续道:“妍画,你可认得?”
妍画?竟然会是她。
我还没来得急说话,大门忽然被人踹开,我和许夫人都闻声看去,一位身着朝服的中年男子气势汹汹地朝着我俩走了过来。
这人应该就是许元承了。
“啪!”许元承二话不说就给了许夫人一个巴掌,又斥责她:“你这傻妇,这是太子的亲信,你也敢这样对待!”
亲信?我有些迷茫,是谁跟他讲的,还是因为上一次我救了太子,所以现在外头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许夫人一改之前阴狠毒辣的模样,俨然一副受了惊的小鹿模样,她两眼泪汪汪地看了看许元承,又看了看我,“扑通”一声,她跪倒在地上,眼中的泪珠“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又带着一嗓子哭腔诉说着:“老爷,妾身不知这是太子殿下的人啊,妾身以为这丫头又是哪的烟花女子想进相府的门,妾身也是为了您的名声着想啊。”
烟花女子?我真是无心再去看她那副嘴脸,她可真厉害,竟将我比作烟花女子。
许夫人这梨花带雨的哭诉,看的许元承一时间竟有些心软,他拉起许人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再别这样鲁莽,再说那烟花柳巷我已多年不去,怎可能有人找上门。”
许夫人躺在许元承的怀中依然抽泣连连,她斜眼看到了我,连忙又站起身来,替我解开了绳子,又佯装着一脸歉意对我说:“这位姑娘,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
她都这么说了,我要是还一副冷脸岂不是得理不饶人,再说了,我就算将真相全盘托出,许元承也不一定信我。
我笑道:“没事,夫人也是为了相爷好,这才真真是夫妻情深呢。”
许元承见状也是十分畅悦,“宋姑娘果然是太子选中的人,老夫再次谢过姑娘的宽仁。”
这倒是把我吓了一跳,“许大人言重了,不过我今日来,还有要事与许大人说,这些客套的话就没必要多说了。”
许元承自是明白我的意思,他转身对许夫人挥手,示意她离开。
我将藏在衣襟内的信拿了出来,虽然信封被淋湿了,但里面的信只是边角上沾了点水渍,内容没有什么大碍,我将信从信封中拿了出来递给了许元承,“这是太子要我亲手交给你的,太子吩咐了,不可让第二个人知晓信封上的内容。”
许元承接过我的信,“老夫知道了,那太子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
我摇摇头,“再没有了...不过,相爷今日回来的怎这样早?”
许夫人不是傻子,她肯定是算准了许元承平日回到府里的时间,所以才敢与我周旋许久,如今许元承早早回来,定然是有原因的。
“是太子的一位朋友告诉老夫,今日太子命人到我府上交代事情,让我尽快回去。”
朋友?这个人既然知道我来送信这件事,那应该就是宁枭里的人了,而又敢以太子朋友自居的,应该是弈轩了,这么一来就说的通了,难怪右相会以为我是太子的亲信,这句话估计就是弈轩嘴中说出来的。
我冲他一笑,说:“原来如此,我的差事现在已经办完了,就不继续叨扰府中清净了,先行告辞。”
我出了门,发现许夫人在不不远处站着,看样子像是在等我,她见我出来,便迎面走了过来,与我擦肩而过时对我说了句:“老爷回来得早是你命好,但接下来我倒要看看你的命,还能不能继续好下去。”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隐隐觉得她这句话不简单,但我也懒得去想,只要我现在尽早回到宁枭,也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