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由亮转暗。
外头的陈落听不到动静了,落下的心又提起来了,他分明收到暗卫的提示,遂将房门都关上,侍从都屏退,怎么又没动静了?
莫不是连沈汀年都不管用了……陈落带着一肚子疑问去安排晚膳。
濮阳绪根本没胃口,到了膳食进口就管咽下去,随便吃几口就算的地步。
沈汀年比他好不到哪去,半碗汤喝下去就觉得饱了。
“你知道下个月初七什么日子吗?怎么见你这如此安静。”
濮阳绪漱完口,随意问道,刚他扫眼一瞧,发现畅心苑比旁的地方安静。
他下午是从太孙昭仪束氏那过来的,见她在那鉴赏字画,一问才知太孙昭仪花了重金收集了一堆书画。
濮阳绪很久没招她,当即赏脸陪着她一道鉴赏,这一细看才发现她重金买来的画里竟有两幅是赝品。
定是那卖家知道束家是武将世家,才敢真品里藏假。
偏太孙昭仪以为自己此举得了他的青睐,还向他显摆,濮阳绪觉得这武将家的女儿脑子再聪明,怕是也没读多少书吧。
他当即就觉得无趣的很,甩脸就走了,路过畅心苑脚步一拐,便进来了。
“你不知道?”
这问完话都半响了也没听见沈汀年回答,濮阳绪站起来往内室走的步子停住了。
下月初七什么日子?
沈汀年着实没料到他会问这种问题,一定不是一般的日子,不然他不会特意问,而到底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她如何记得?她从来没有在意过的事情……整整两年,她对他的了解,还不及枝芽。
沈汀年对上濮阳绪的目光动了动唇,欲言又止,余光里瞥见替她布菜的宫女,收拾膳食的宫女,进来奉茶的宫女,一个个全都像是知道答案一样瞧着她。
濮阳绪脸色沉了,“你当真不知道?”
沈汀年急中生智,噌的一下站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还会不知道嘛!”她气的不行的拍了拍桌,力道极大,一瞬眼泪就下来了,“难道我会不晓得是——你的生辰嘛!”
好疼呀…她觉得整只手都麻了。
濮阳绪还当她是气出眼泪了,脸色立马缓下来,刚要凑近了安慰她,沈汀年却得了理不饶人,狠狠的瞪他:“你走!”
一干宫人都看着,不似之前只有两人。
“你……”濮阳绪也是下不来脸,真的甩袖就往外走了。
随侍的人呼啦一下全跟着散了个干净。
沈汀年反而舒了一口气,真心累的慌,这人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枝芽才从外头进来显然是瞧见太孙走了,又见沈汀年气呼呼的样子,给她倒了杯茶,担心的问:“娘娘,你和太孙置气了?不要气坏自己身体啊。”
她不爱在太孙在的时候露脸,也对他没其他女人那种心思,反而因为知道沈汀年承宠辛苦而对太孙没有好感。
“我没生气。”沈汀年接过她倒的茶,饮了一口,舒畅不少,想到自己竟然蒙对了,也略有些庆幸,“我跟他生气一点不值当,你会和猪闹脾气吗!”
“沈汀年!”
一声爆喝从门口传来,却是去而复返的濮阳绪。他是一走出畅心苑就反应过来不对,自己分明还没怎么着,沈汀年发什么火?他准备回来质问她两句,哪知道听见这样的对话。
他这下是真的气炸了,迈过槛来就气势汹汹的要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