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喜欢一通谎话连篇,这是她们自身本性使然。
在后来的日子里,安不止一次对我说,师傅就是这样狠狠折磨她。然而,关于师傅究竟怎样折磨她的细节,她始终没正八经儿和我说过一次,所以我一直没弄清楚真正的实情。
我现在很清楚的事实却是,安每次都十分乐意折磨我玩。
几乎每一回,在她折磨我的过程中,我忙里偷闲的闲暇,总会心有旁骛,浮想联翩,时常被“折磨”这个字眼所困扰,因为我无法想象,师傅使用哪种“非常规手段”的折磨,使得初看起来还比较正常的安,她逐步疯狂起来,以至于被折磨成一个真正的“疯子”。
当然,作为一个女人的安,她并不是每次都疯狂到底,偶尔会出现不“疯”的状态。每当这个时候,我会忘乎所以,再也控制不住好奇的心,趁着她身上还有点女性的温存,不失时机,不厌其烦地继续追问她,只是未等我把话说完呢,她立马阴下那张抽巴的小脸。
这正是:
只要人未死,
好奇心永存。
在接下来苟且的日子里,每当我提起这个问题,安立刻就住了声,她沉默不语,一直呆呆看着我。随着时间的逝去,再等到后来,我那点耐心早就让她给折磨光了。连我也感觉出这么无休止地缠问她,已经毫无一点意义。从某一天始,我再也没有向她提及过此事。
……
俗话说得好:
一个巴掌拍不响,
两个巴掌双响炮。
回想那段“罪恶不堪”的日子,如果不是我这只“罪恶”的大手主动去迎合安,那么又怎能够击响她那只鸡爪般小手掌。倘若一定要找一个客观的理由,或多或少于高粱红的受孕有关联。大多女人一旦受了孕,她们思维会发生转折性改变。高粱红自然不例外,自从她知道自己受孕那一天起,开始进行残酷的坚壁清野工作,不再让我这头莾牛下田耕地。
我忍不住,捂着她那旮旯说:“打算憋死我啊!”
她推开我的手:“地上长出了小苗,没有牛蹄子下脚的地方”。
但我不甘心,还固执地摸着那旮旯:“老牛想吃嫩草了。”
她咯咯笑了:“那旮旯早不嫩了,早就是三伏天的老黄瓜!”
我用家什器蹭她一下:“尝尝我这根老黄瓜,还有一点臊味呢!”
她伸手掐我一下:“我撅半根吃。”
我哎呀一叫:“干啥?弄折了你还用啥?”
她又吃吃笑了:“去早市买一根现成的,想用多大的都有。”
说得十分惬意的她,还故意卖我一个媚脸,一种特别牛逼的模样儿。
我没心思接她的话,翻身想强干一下,却被她推下来,只好尴尬地一笑。
从这天以后,高粱红给自己那块土地闹了一个“农闲”,静下身子专心致志孕育肚子里面的小人。说到底,我毕竟是一头正当年的牤牛,怎么能够闲得住,急得哞哞乱叫,甚至一度重拾旧业,开始自己安慰自己。记得有一回,躲进厨房的我,腰往水缸沿儿上一靠,弄得正美美时,门帘突然掀开,高粱红闯了进来,多亏我反应快,才没让她撞一个正着。
然而,高粱红毕竟是个过来人,还是看出几分苗头。不过,她装作啥也没看见,拿起水瓢舀出一壶水,然后一边点燃煤气罐一边说,暖瓶一点热水也没了,你娘等着吃药。
我脸上火辣辣,浑身燥热,家什器早就吓瘫了,一边和她应着话一边往外走,却让她一把拉住了。只见她脸红红,双眼迷离,看我一眼,一句废话也没说,伸过手,三下两下就解开我的裤带。起初,她试图用嘴为我解决基本问题,无奈那肚子已经到了月份,蹲下去都有几分困难。我喃喃说,摸摸就行了。事毕,高粱红很兴奋说,隔两天就给我摸一回。
在这个世界上,人们忘记最快的就是自己当初的诺言。
高粱红很快就忘记对我的承诺,面对我正当合理的简单要求,也是随她的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倘若赶上她高兴时,连她也会上来劲儿,还得让我吃吃她这儿、裹裹她那儿。如果遇到她不高兴,她就会把我晾在一边,留给我一个黑黑的后脑勺,连理都懒得理我。
当然,非要以此来为我寻找一个洗涮“罪名”的借口,绝对属于一种强词夺理。但我确实敢肯定的是,正如我前面所叙述的事实一样,在这场违背主流意识的“罪恶”活动中,那个疯狂的安绝对是首犯,因为她自始至终驾驭着我,我只是她随叫随到的一个雄性。
……
苟且苟且,
两只狗相会。
这一次也不例外。
我和安从医院出来,一路上如同正常的姨娘和外甥女婿一样,我们还聊了几句师傅最近寄来的一封信。待一走进她的家门,刚才还挂在她嘴边的那个男人,立刻就让她甩到脑瓜子后面。没有意外,在房门关闭一刹那,她立刻开始发疯,一蹦高就勾住我的大脖子。
身不由己的我,抱住她说:“你胆子太大,现在可是大白天!”
她倒是很平静,歪过头,瞥眼墙上的石英钟,然后转过脸,看看窗外,对我说:“时间还早着呢,我们有不少闲工夫,快抱我到沙发上,我喜欢在沙发上玩出的那种感觉。”
在“初五”那天夜里,这个故事开篇第一回,也发生在不起眼的沙发上。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事一旦发生第一次,不仅仅还会发生第二次、第三次,而且是一发就不可收拾。在一次次哆哆嗦嗦的疯狂中,我和安又走到了今天下午。只是不知道,我窃取的这一本“盗版“故事书已经翻到了第几页,自然也没办法去分解其中的第几回。
或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一切随天命吧。
……
我气吁吁中说:“小姨,我们是不是在犯罪?”
安一边吭唧着一边说:“……是啊……是啊……。”
……
很快,我无法再控制自己,禁不住长叫一声。
紧接着,急剧扭动屁股的安,她也长长**一声。
在一前一后两声哀叹中,我和安结束了又一次“罪恶”活动。
由于昨晚我几乎一夜未眠,愉悦过后,一股倦意立刻袭上了大脑。我眯缝着眼睛,揉着她的胸说:“我们俩这么做会遭报应的,是该枪毙的,早一天晚一天会吃枪子儿。”
半闭着眼睛的安,毫无在乎说:“你这个傻子有时想得挺复杂呢。”
我辩解道:“你说说看,叫我怎么能想得不复杂呢?你不但是我媳妇的小姨,也同样是我的小姨呀,更重要的你还是我师傅的老婆,你说我这个傻子怎么能想得简单呢?!”
每到此时此刻,我哭的心都有了。
对此,我一点没有为自己解脱罪恶的意思。
想一想从前,师傅曾经对我笑称,怕我喝着他老婆的尿水,他要赶紧给我找一个能喝着尿水的女人。嘿嘿,只是生活开得玩笑太大啦,如今一语成谶!师傅啊,我的师傅,从今以后你用不着再担忧害怕,我已经喝着你老婆的尿水,并且,一直在津津有味地品尝着。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中,安突然问:“你想啥呢?”
我被惊了一下,看着她,反问道:“你再想啥呢?”
其实女人想啥我永远不知道,只是安的表情却令我意外,也许她想得很简单,根本不像我有那么多负罪感,依然沉浸在愉悦之中,滋滋抿着嘴唇,仿佛回味着那美妙的感觉。
只听她说:“我想啥有用吗?咋想也是一个女人。”
我说:“也是啊,我就是想出花花来也是一个男人?”
她说:“这话没错,你咋想都是一个傻了吧唧的小老爷们。”
我说:“我还算是一个爷们吗?!我看我都快成了一个鸭子啦!”
她说:“还挺会夸自己的,我看你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吃甘蔗还要两头甜!”
她停顿一下,然后又说:“要照我看,你就是一只不咬人的癞蛤蟆。”
我一咧嘴:“嘿嘿,这么说你是一只白天鹅呗?”
她一撇嘴:“我要是一只白天鹅,你家桃子是啥?是一只小母鸡?”
我说:“高粱红也是白天鹅,她是我的第一只,你就做我的第二只呗。”
她说:“想得还挺美,打算右手抱一个、左手再抱一个。”
我说:“这是我这类男人的梦想,尽管我们都是懒蛤蟆的命。”
正说话间,一个闪亮的白影突然晃过。我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小虫飞去,一头落在洒满阳光的玻璃窗上。在一片明亮柔和的光线之下,两片不停扇动的小翅膀熠熠发光。
恰巧,从两小片翅膀反射过来的一小块光斑,正折射在安枯瘦的小皱巴脸上,使她眨眨眼睛。她下意识偏过头,扫一眼窗上,很认真说:“你不是一只癞蛤蟆,我也不是一只雪白雪白的白天鹅,我们不过是长了两片小翅膀的蚂螂,都飞不高,更飞不了那么远。”
我没听懂,打岔道:“你看花眼了,窗户上落的不是蚂螂。”
接着又补充说:“现在是清明节,蚂螂还没到生出来的时候呢!”
安似乎没听见我说的话,仿佛陷入了思索之中的她,自言自语一般说:“不但我们俩是一只小蚂螂,其实每个人都是一只小蚂螂,而且还是一只没脑子到处乱飞的小蚂螂。”
我好像听明白一点,立刻反驳道:“人和人不一样,我和师傅就不一样,更何况那个胡卫东,他有一个大脑瓜子,贼精贼精,哪是小蚂螂,就是一匹吃人不吐骨头渣的狼。”
但是安很平静,她说:“你说的是那个新来的年轻厂长?他也不例外,也是一只两片小翅膀的蚂螂,只不过个头儿长得大一点、好看一点罢了,顶多算得上一只大蜻蜓。”
我又听糊涂了,且大为惊讶。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是我认识安以来,她说过的唯一一句我听不大懂的话。
这叫我有点小小的激动,一把搂过她,像不认识似的看着她。